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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夕阳下的目光

山巅之峰,穿天蔽日,远处,夕阳已然落下,一日最美的落日,随着时间缓缓褪去,即便是天地之间最美的颜色都不及时间的褪色水,渐渐稀释,最终如梦如幻般,消失不见,如泡沫一般,浮空而起,绽放出美艳的光彩,却被无情的刺破,溅出点点晶莹,如泪,如泣,如光……

此山非彼山,山虽山,为落日,此山故曰,落日山,山之脉,脉之心,此山如同魔龙之心,狠狠刺穿那山脉之中的心脏,独立其中,一览世间奇景,沉迷而忘我。

风吹过,山依旧,日已落,物依旧,时已过,世依然……

悲凉,沧桑到秋意假临,世间,改变一切,即便这里的树依旧是那颗树,这里的物依旧是那些物,可是,那些人,已然消散不见,茫茫时空之中,流浪着的,唯独一颗独孤而寂寞的心,随着日落,缓缓退去……

物依旧,人已非,就是此刻这建云门的现况,虽然人在这里,可人与这悲凉的气息,却格格不入。

山无树,不知是树已黄?

树已枯,不知是冬未散?

冬未散,不知是春不浓?

物依旧,人非往……求为何物?不过求孤独一生,修星一生,孤独已世,修又有何意?明知,道终散,何苦求于漫长岁月,即便无岁,生无终止,寻忘一夜,碎碎低落,不知求些什么?

这样的修星的目的有何用?可世界固定的轨迹,旋转,不让人背叛,不知,人有无有意?

春风吹过,该有的暖意,深深的浸入心底,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寒气,不敢触摸。

余华以及张泉,独立山巅之上,吹着夹杂寒气的春意,流动而过,两人之中有种莫名的伤感流转而过,余华还好一点,可张泉眯眼看着那落日的夕阳,感受残余的微光,有些懈怠,前进的脚步,都停下了许多,余华的余光看着他的流连,也转身望去。

有种莫名的忧伤在张泉身上流转,余华微微发愣,不知道,张泉到底在忧伤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感叹时间的痕迹,让一切衰老,物是人非……

红色木质带有岁月沧桑香韵的大门,在夕阳的微光之下,缓缓响起,那悦耳的敲门音……

这几声,仿佛敲响了岁月,敲响了沉浸在过去的忧伤,敲响了恬息在建云门的人,敲响了世界的沧桑,敲响了无尽的一切……

张泉回神,看着那木门,眼中的忧伤以及掩饰,蕴点其立,他想要遮挡,可那源自内心的忧愁和悲伤,被余华捕捉到,余华也不知道为何张泉如此,可能,是张泉曾经来过此地,也许是看见如今的改变,有些伤感罢了。

门渐渐的开了……

那暗木之下的人影缓缓显露,是一位老人,看来是有些年岁的老人了,星气等阶也不高,是老婆婆,脸上的皱纹,凹陷而入,那略显突出的眼眶,以及那厚重的眼袋,让人觉得她似乎是经历了沧桑,经历了时间的一切。

且时间带去了容貌,带去了最美好的年华……

还未等余华上前,便见一旁的张泉跨步上前,将那老人深深的拥入怀中,只听张泉嘴角在她苍老的耳坠之下呢喃,“许姨,今日可好?”

张泉紧闭着眼睛,想将那老婆婆深深的嵌入怀中,眼中的不忍和不舍,以及那微微的不甘,流露而上,夕阳最后的一点希光照射在他的脸上,随着这个拥抱,缓缓落下……

余华并未着急打搅张泉叙旧,似乎他们二人熟识已久,看来是有些什么故事,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看去,应该是一些能够让他们将那些曾经的记忆刻入骸骨的东西,温馨而珍惜。

且行且珍惜……

入目,周边,石庭独有,恰有假山坐落在那圆池之中,那假山之上,似乎就是雕刻的那落日山脉,青藤爬山,极为的美丽,而且有些许灌木在周边,修建有序,一道理石大道,铺向那主客厅的木门之上,那木门之上雕刻的花纹,独特而且蕴含着某种奇妙的道韵,看了一样,便觉得身体有些微微发热。

红木之柱,冲天而上,支撑着整个大殿,承受的压力不可小觑,顺着那红木再上,便是那匾额所在。

那漆黑色的桐油木中,含有金色的大字,龙飞凤舞的誊写在其上,三个让人视字便觉得威武的大字——建云门。

建云门!余华看去,被吸引了一些,可也没观望多久,便看见旁边的张泉,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迹,他已经隐藏了许久,却实在是忍受不了,牵着她那沧桑,充满皱纹的双手,摸着她手上的老茧,他感觉他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嘴角微颤,说道,“许姨,都说了,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这里明明这么多活,很累的,你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带你出去吧,其它的地方都是可以的,后面的事情,我来做。”急促而带有关心的声音响起。

俗话说,关心则乱,此时的张泉,连话语都似乎讲不清楚了,那老婆婆看着此时的张泉,将手从他手中脱离而出,眼颊带有晶莹泪光的抹去,带着沙哑,而沉重的声音,高兴的回应道,“傻孩子,许姨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就不随你折腾了,已经习惯了这里,就不走了……”

那深陷的眼眶,加上那眼颊的泪滴顺着皱纹之中的苍白流下,余华看的心中都有些酸意,别过眼睛不再看。

残余的光芒之中,张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点头,“嗯,好,听许姨的,我来帮您打扫!”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犟了,好吧,去吧,不要担心你许姨,你许姨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别担心!你们先进去,去大殿之中,我去叫门主来。”

老婆婆拽了拽他的手,缓缓说道,话语之中的模糊和停顿,让张泉一愣,岁月带去的一切,已经无法遮掩,即便是告诉他自己,许姨还好,还年轻,可听见的声音,以及那带有的微弱的力度,让张泉更加颤抖,眼角似乎又有泪痕流出。

余华见此,眼角似乎都有些雾气,似乎是想了什么。

回忆曾经,想起了,曾经邻里那些被抛弃的老人,每日坐落在空院子,望着来来往往的年轻路人,都会兴奋的抬起头望去,终究还是失望的低下头,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等待的,是他们那些将他们抛弃在远方的游子。

不知道能够存留多久的他们,只是想看看远方的游子,问一下过的好不好?是不是穿的暖?

那一双能够看穿岁月尘世的双眼,在尘埃之中流下一颗颗滚烫的泪滴,就是为映照那远方游子微微的一个背影。

他们疲惫的身影,他们已经无法再动弹的身体……

早已无法移动,却还是依旧每日,艰难的爬起,坐在那凳子之上,眺望远方……

那些带有岁月沧桑的模样,苍老而略显黑暗的模样,也许那些牙齿都不在存有几颗,但看见你缓步走来的模样,他们曾经所承受的一切似乎都不显得那么重要,他们所希望的是你那无尽的回眸一眼。

希望的是,你那临走之前的,略带温暖的拥抱,希望的是下一次你回来之时的那高兴的模样,多希望,再次听见你的声响,多希望,未来的日子,依旧可以陪伴你。

那卑微的念想,可是需要的代价,却是等待你的那些无尽的黑暗,以及被岁月带去的曾经过往。

感受着模糊的意识,却无法换来你们一声问候,感受的身体的无力,却等不到你们的一点点搀扶!

他们所用孤单换来的几息,却被如此游子的无所谓随意糟蹋,再次甩下不可一世的身影,再次留下孤独和背影缓缓离去,顺着夕阳,顺着离去的背影的黑暗,眼角才有微微的雾气出现……

那些留下的念想,则是深深的隐藏,其实他们多想说一句,“亲爱的,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多想和过去一样,可我已经无法跟上你的脚步,看着你们的离去……”

“说一句,亲爱的,你最近一定要过的不一样……”

余华看着暗淡的黑夜,眼角的热泪,无法停下,顺着黑夜的星光一泻而下……

“余师兄,怎么你也哭了?”旁边的张泉,哭笑不得的看着余华,笑着说道,就连一旁的许姨都有些笑意,缓缓说道,“你们先进去,我去叫门主。”

余华微微一愣,也从回忆之中醒来,摸摸头,笑道,“刚才,想起来一些事情,失态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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