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拿散弹枪的警察,其他的几个已经拔出枪,对准刚才被小陈用刀划了的那个黑人并且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过去,那些被赶到天台一角的黑人,就如一群被猛兽围攻的羔羊,能做的只有眼睛里的流露出的惶恐。
“你,给我走出来。”刚才盘问小陈的警察指着敲了小陈钱的黑人:“把你手中的纸包扔过来。”
一万块钱现金,对于这些来南非淘金的黑人,这大概就是一条命,眼看着警察拿着枪逼近自己,本能地就往后退,周边的黑人,也自然而然地让开一条路,这下子,时间静止了,凝固了,几乎所有阳台上的人都屏息着呼吸,看着几个警察一部一部地逼近,那个黑人一步一步地后退,到最后,站到了阳台边,弯腰低头看看阳台底下十几层高的楼层,看看对面马路上,比这栋大厦矮了差不多十米的另外一栋楼房的阳台,一咬牙,动如猎豹般敏捷,对着逼近的警察冲过来,警察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要钱不要命,看着他自杀般地冲过来,本能地转身向后退却,谁知道就这么一瞬间,黑人一气呵成地做了站定,转身,然后如箭一般地加速,从阳台上飞了出去,在小陈眼里,黑人的动作真像三级跳远。
快追!愣在那的警察缓过劲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那个黑人在对面的阳台站稳,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这情势危急之下,原来成龙跳是如此轻易地就完成了,一下子嘚瑟,竟然冲着这边竖了一下中指,来表达对南非警察的藐视。气疯了的几个警察连商量都没有,一个跟一个地往楼下跑,能这么不要命的,肯定是身犯重案的家伙,抓住他,这升官发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瞬间,几个拿短枪的警察全走了,光剩下拿散弹枪的,歪着脖子,用嘴对着绑在肩膀上的步谈机,汇报着情况,呼唤这支援,虾仔这一下子真的服了小陈了,这个死胖子,真的是在呆呆的外表下面,有着一颗天生狡猾的大脑,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他竟然能翻盘,他看了小陈一眼,只见站在散弹枪警员身边的小陈,微笑着,从容第在腰间拔出匕首,在对方毫不留神的情况下,刀锋抵在了警员的动脉上:“别动。”
谁都不会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员一愣,不但枪掉在了地上,还乖乖举起了双手,谁都不是傻子,此时此刻,没办法去拼。。。。。。
“你干嘛不斩草除根。”走在小陈身后的虾仔问小陈。
小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要命吧?”
“但你把他双手铐了,你觉得阳台上的难民会放过他吗?”
“上帝保佑!看他运气了。”
在大厦的大门外,小陈虾仔趁看守着警车的警察都留意对面大厦的追捕,拿了自己的车,一溜烟地远离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良久之后,虾仔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给开摩托车的小陈打个手势,然后两人在一处僻静的路边停下来,伸出大拇指:“你好嘢!”
“哪还用说吗?”此刻的小陈也是一脸的嘚瑟,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
“我们现在去哪?总得找个地方落脚。”
“虾哥,去小渔村吧!福伯的空房子,还有教堂,都是我们可以呆的地方,另外哪里住的都是那些被排挤的阿菲利亚人,起码他们不会出卖我们。”。。。。。。
没见不到两个月,海蒂长高了,也长胖了,白白地小手臂嫩得如莲藕一般,依然叼着奶嘴,见到小陈,还是狂奔过来,一下子扑到小陈怀中。海伦也吃惊地走过来:“没想到你们会回来!”
左手抱起海蒂,右手跟海伦拥抱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米歇尔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看起来真像是幸福的一家子。。。。。。
“你母亲和戴安娜在吗?”刚打完招呼,小陈就迫不及待地问海伦。
“在!你找他们有事?”
一张照片,一个拿着长枪的黑人警察站在一个跪在地面上求饶的阿菲利亚人的前面,一个受重伤的阿菲利亚人躺在旁边,这张新南非大选前的照片,曾经被世界上无数的主流杂志转载,到今天小陈才知道个中的缘由,站着的,拿着长枪的警察,是汤姆,躺在地面上的是查尔斯,而跪在汤姆面前举着双手的,是海伦的爸爸,格丽思的丈夫----格雷。
戴安娜擦着眼泪:“其实汤姆当时手下留情,就不用格丽思一家家破人亡,从那一天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他们的什么理想,连最起码的任性都没有了。。。。。。”
明白了,格丽思何尝不是这样埋怨格雷,为了什么阿菲利亚民族最后的荣光,竟然拿着散弹枪去对抗拿着自动步枪的警察,这就是以卵击石的最好演绎,埋怨归埋怨,孤儿寡母的日子,也让她本来柔弱的心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小陈听后只能摇头,这南非的黑白之争,到底那天算个尽头,这样的一个一盘散沙的国家,别说真正地搞什么民族,光这些内耗,就不知道要花掉多少的人力物力,去掉多少的钱财才能摆平。
“汤姆为什么要辞官归故里呢?”这才是小陈要来小渔村的主要理由,一旁沉默听着众人谈话的虾仔,在一次用目光表示对小陈的钦敬:这个家伙,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做出一些蓄谋已久的事。
“有钱才能搞些事,才能引起国际社会的注意,才能恢复阿菲利亚人的尊严。”
太虚无缥缈了吧,也不用戴安娜没有头尾地叙说下去了,肯定是戴安娜逼迫汤姆去打这批军火的主意,但汤姆对这些妇人之仁的想法嗤之以鼻,所以在两难的情况下,或许警察局里的马酷尼也好,阿齐兹也好,也让汤姆没办法过日子,两难之下,不有一走了之,有时候逃避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几片烤面包,一盘豆子汤,这就是格丽思家的晚餐,小陈想想也是觉得心酸,这黑人政府,难道就压根没有关心过这些被赶到一旁的白人吗?现在的种族歧视好像是掉了过来,难道那一天,也会出现一个白人的“曼德拉”?。。。。。。
“陈,你快看。”一旁的虾仔,推了一下把面包放在嘴边,愣了半天神的小陈,看着虾仔指着的电视屏幕:“这下闯祸了。”那个被小陈用手铐铐起来的警察,竟然被楼顶的难民劫持着跟警察对峙,天空连直升飞机都出现了,那个跳到另外一栋大厦阳台的难民,不知道被谁套上轮胎点上火给活活地烧死了,那触目惊心的烧焦的尸体,让小陈半饷缓不过劲来:这第二次了,自己是脱身了,可害死人了,虽然这些家伙也是很可恶,但是罪不至死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国家啊?怎么警察在光天化日之下都能知法犯法的?不用说了,肯定是那几个警察趁乱把那一万块钱给私吞了,否则的话,谁会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防火,这还有法律吗?还有人权吗?
加油站的大火和电视画面上的火光交替在小陈的眼前出现,猛地想起,糟糕了,那个警察的散弹枪,就让自己遗留在阳台上,不用想了,一定是不知道被那个暴民给那去了,卖了也好藏起来也好,这又是一个社会不安定的因素,并且这个因素是自己造成的。
“你能打听一下,后来这些难民怎么样了?”在电话了,小陈这样对汤姆说。
“陈,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还要插手军火这个事,你就好自为之吧。”没想到汤姆竟然是一口拒绝。
“汤姆,阿齐兹死了,你知道吗?”
“阿齐兹死了?”话筒里传来了汤姆的尖叫。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嗒”地一声,电话给挂断了。
戴安娜重新拨出电话,对着话筒就吼叫着:“汤姆,你不像我把你脑袋拧断,你就挂电话,你再挂试试看?”
“戴安娜?这些黑白的纷争,你就不要插手进去了,当年我错杀了格雷,已经是后悔莫及,所以对查尔斯跟格丽思老去串联,搞些什么游行,抗议之类的活动,已经是网开一面,你就不要再打那批军火的注意了,相对于那些在后面指手画脚的人,你我只是一直小蚂蚁,随时他们一伸指头,我们就会被掐扁,你要去死,来为你愧疚的心灵赎罪;我也愧疚,但是我还不愿意去死。”
下面的话,小陈已经没有心思去偷听了,汤姆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表达出来,这趟水很深!
阿齐兹到底是谁杀的?怎么电视台没有报道?还有那个厨房门口的枪手又是谁,听虾仔打听回来的消息,他竟然不是塞库一派的人,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还有谁能解答这些问题?小陈心里盘算这,一个人的影子马上就出现在小陈的脑海里,对了!马酷尼,不管怎么说,这个主管德本治安的最高长官,说对这些事情不知情,哪肯定说不过去的,还有水手,雄哥,等等的死因,自己这次一定要查个清楚。确定行动目标后,人像打了鸡血,立马兴奋。
“你疯啦!”听过小陈的盘算后,虾仔惊叫了起来。
“你别嚷,你不敢去,我就自己去。”说完也就没有再理会虾仔的反应,一踩摩托差的油门,呼啸这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