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但凡比她美貌的宫女,都被她用各种手段清除——这真的难以让人接受!
这样的人若是当上了后宫之主,实非国家之幸,皇上之幸。
御书房内……一堆奏折瘫在桌子上,却难得没有动过。君尛洧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埋头政务,此刻他眉头紧锁,已经盯着桌子上的纸卷很久。一直到夜幕低垂,月光流泻一地,他浑然未觉。
“皇上,您还没有用晚膳,要不要老奴送宵夜过来?”
安海点燃蜡烛,有些担忧的注视着主子的背影,皇上已经盯着桌子上的纸卷一下午了,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皇上向来自制,几乎没有荒废过政务,但偶尔也有例外。那张纸卷上,写着的是公主的消息,红儿总是会定期汇报公主的情况。安海忽然觉得不安,直觉猜测小公主是不是出事了?
“安海,当初把她送走,我是不是做错了?”
君尛洧的目光终于从纸卷上移开,看向窗外的寂寥夜色,声音里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无论皇上做什么,都是为了小公主好。”
安海开始忐忑不安,主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小公主果真出事了么?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可爱小人儿的笑声,这皇宫正是因为有了她,才有了一丝的人气。主子他,才能活得像个人,有血有肉有着真实情感的‘凡人’。
“我很想她……”
再度把那张纸卷伸开,上面的消息已经读了无数遍,再看还是让他揪心。君雪她,究竟是怎么了?那所谓的心病,到底是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君尛洧像是下定了决心,猛然站了起来道:“安海,传凌敖进宫。”
“君雪她,病了……”
把看了一下午的纸卷丢给凌敖,君尛洧一脸阴霾的道,他也不知道现在不是出宫的时候。
“你又不是大夫,就算是去了,也没有用啊!”
凌敖忍不住劝解,虽然他也很担心小丫头的状况,可是在马上要召选秀女进宫的时候,在贾太师步步紧逼的时候离开,绝非明智之举。
“凌敖,你知道,君雪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君尛洧并没有反驳好友的话,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周身立刻被夜色染上寂寥。那样孤单的身影,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唉!真是怕了你了……”
凌敖无奈妥协,如果这世上没有了君雪,连他也不敢想象君尛洧会变成什么样子。
身为君王本就要失去很多,而作为一个贤明的君王失去的则更多,而君雪则是他唯一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心房才没有完全变得冷血无情。
“凌敖……谢谢!”
君尛洧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他所有的心情,凌敖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
“行了,见到那丫头代我问好。”
随意挥挥手,凌敖潇洒地说道,只是想到要和那只老狐狸斗智斗勇,就有些头痛,再看看案几上成堆的奏折,不由懊恼自己答应的太快!
“我会很快赶回来的!”
看到好友一脸的痛苦,君尛洧微笑着保证道,只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在一团混乱中,船还是到达了南方,这里正值九月,天气也逐渐变得凉爽,也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
一匹上等的白马快速的在官道上奔驰,扬起滚滚尘土,赶路的少年脸上现出疲惫之色,却仍扬鞭催马前进。
“请问,白玉是在这里吗?”
南方白家别院门口,少年跃下马,礼貌地询问着守门人。
“听公子口音,像是从京城来的,这路可不近啊!”
守门人注视着这远方的来客,衣服上还沾染着细沙,显见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然而他的眼中却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喜悦。
“劳烦老伯通报一下,就说蓝痕来访!”
君尛洧温笑着道,他本是第一次看到这守门人,可是因为君雪的缘故,居然生出了一份亲切。
“公子稍等。”
那守门人匆匆的向院中走去,不由自主猜测着来客的身份。他的衣着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手工却极好,年纪轻轻偏又谦虚内敛,少爷是哪里认识的这么优秀的公子?
“红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少爷房里吗?”
半路正好遇见挽着食盒的红衣女子,老守门人急忙唤住她,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通报必要浪费不少时间。
“是啊,公子今天又不肯好好吃东西了,我特意包了糯米粽子,希望她能吃几个。”
说到这儿,红儿有些发愁,之前公子吃饭睡觉还算正常,可是现在却老是说没有食欲,岂不是更糟糕?
“那你正好帮我通报一下,就说京城里来了一位蓝痕公子他。”
说罢,老守门人便打算窝回去继续打盹儿,他给白家做了大半辈子的守门人,看来真的是老了。
“你说,是从京城来的,姓蓝?”
红儿声音高了八倍,激动地拉扯着他的袖子,心里激动不已——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也不等守门人回答,她自顾向门口跑去,一口气跑到大门口,看到马上熟悉的人,除了不敢相信还是不敢相信。主子他,不是该在京城里,同贾家大小姐大婚吗?
君雪在屋里闷了三天,虽然闹明白了自己的心病,却似乎没有解决的办法。从来没有过的心烦意乱,连带着她这几天脾气也不太好,听到外厅门扇的动静,以为是红儿又来烦着她吃东西,遂低斥道:“红儿,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关门声再度响起,接着是衣服悉悉索索的轻微摩擦声,君雪翻个身面朝着墙壁,赌气谁也不理。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临近,君雪忽然觉得不对,红儿不会武功,走路没有这么轻巧,而且进屋来的是个男人。
温柔的大手抚着她披散的头发,力道不轻不重几乎让人舒服的想要叹气,君雪忽然间觉得身体无法动弹,想要回身也变得艰难无比。
“怎么了?又在闹脾气?”
嗓音温润,宠溺的语气让君雪想哭,她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一旦出声这个美梦就会破碎掉。
“君雪乖,不想见到父王吗?”
君尛洧看着像个小木偶一动不动的小家伙儿,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嵌在自己身体里似的。
“……唔!我喘不过气来了!”
君雪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被她嘞的这么紧,却一点儿想要挣扎的意思都没有。嗅着这久违的熟悉味道,她满足的长长嘘了一口气,任由君尛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