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
从女儿出现就觉得不太正常,看着她渐渐透明的身体,父亲似乎明白了什么,能够再次见到仙儿,或许已经是奇迹,是上苍对他的恩泽。
“爸爸,我已经找到了幸福的归宿,你也要幸福啊!”
还想再说什么,时间已经不够,白色的通道再度出现,她咬牙推开父亲向通道走去。
“仙儿,只要你开心就好。”
父亲在她身后大声喊,终于,再也看不到,他才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开,君雪闭上眼睛又打开,所有元神已经归位,等出了通道,她就是完全的君雪了。
眼前突然没有了路,君雪心神一凛,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沧澜所说的归元之境。这里,除了虚空还是虚空,没有任何物质,也没有尽头。
“这时就要完全靠你的意念,想着自己一直渴望的地方——”
临行之前,沧澜的交代再度出现在脑际,她试图动用他所说的意念——
“皇宫……皇宫……皇宫……”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面前还是让人心慌绝望的虚空。不由得苦笑,如果有这么容易出去,自己也就不必挣扎那么久了。
就是害怕再也回不去,再也看不到洧洧,她才迟迟不肯下决心。
不要慌,不要慌,你一定可以出去的,洧洧还在等着你呢!一定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一定要回去——
索性盘腿打坐,君雪在心里自我安慰,秀眉还是紧蹙,在归元之境呆的太久,也是会慢慢消失的。所谓归元,也有把元神归于天地之意。
“君雪……君雪……”
心思澄明,感官也就格外敏感,她居然听到了君尛洧的声音。那一声声的呼唤,都来自他的心底。那样深情,那样绝望,让她听了直欲落泪。
她想要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诉说自己的想念,抚慰他的哀伤,这样的念头充满了整个大脑。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所在何处。
“君雪……?”
那声音忽然转为惊喜,清晰的像是就在耳边,然后她感到一双温柔的手试探地抱住了自己,然后越来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起来。
长长的睫毛闪动两下,她立刻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抱的太紧,她只觉得一阵阵发昏,狂喜刷过心头。
“洧洧……”
艰难地开口,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他身边了?心里却有个声音大笑着回应——“是的,是的,你回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你日思夜念的人。”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永远不要醒过来。”
君尛洧仍旧死死抱着怀里的人,喃喃自语道,没有君雪的现实太过残酷。苍天怜见,他终于梦到君雪!
“松手,不然我要被你勒死啦!”
对着君尛洧耳朵大吼,君雪脸上是满满的笑意,难得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君尛洧也无比可爱。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是至理名言。
“……你还活着?可是那天我亲眼所见——”
清隽容颜哪还有一丝淡漠?君尛洧急切地望着怀里笑语盈盈的女子,一颗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还活着,活的好好儿的,你不信是不是?不信啊——”
连珠炮一样说完,君雪眼中现出一抹狡黠,语调微微下降,冷不防在某人薄唇上啃了一下。看着那浅浅的牙印儿,颇为得意与自己的“杰作”。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终年不化的寒潭中荡起春澜,感受到唇瓣上一阵刺痛,他反而欣悦地笑了起来。待反应君雪刚刚的动作,淡淡的红在玉面泛起,然后向耳朵扩张,连脖子都没能幸免……
与那戏谑的笑容对上,他努力掩去所有的不自在,朝着“轻薄”他的始作俑者靠去。老是被小东西给捉弄,看来自己把她宠过头了。
灼热的目光熨帖着肌肤,君雪稍稍向后仰,哀叹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被调戏者要反调戏,她应该有什么反应?索性,睁大了眼睛与君尛洧对视,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咳咳……闭上眼睛。”
君尛洧无语,那双明眸中光芒太过灿亮,反倒让他不好意思,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哦。”
乖乖地闭上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示她其实不如表面那样大胆,亦或者是坦然。
唇与唇相碰的一霎,君尛洧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细致地品尝着暖软的唇瓣,把所有的温柔缠绵宠溺爱恋通过吻传递给对方。浅尝辄止,待真正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虚幻,他克制着退开。
“……?”
就这样?她所期待的法式热吻呢?君雪瞬间睁开眼睛,水眸中流露出不满的信息。
额,难道是她太邪恶?
话说,在这种时代,洧洧的年纪,早就该当爹了……再说了,他从前还有那么多妃子,怎么可能这么纯洁?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没有死,怎么不早些回来?”
仍旧揽着她,君尛洧立刻开始秋后算账,心里却是苦笑,今天才发笑他的自控能力如此薄弱,再继续下去的话,只怕会吓着小东西。他想要的,可不只是一个吻而已。
当心底的爱恋得到了回应,欲望似乎愈发无法控制,还真是让人苦恼!
听君雪说完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君尛洧舒展没有多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仔仔细细观察她的气色,看到眼眶下不太明显的乌青,就知道许多事情她都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当时的凶险可想而知。
“让你受苦了……”
君尛洧习惯性地抚着那一头光滑如瀑的青丝,见她瘦了一圈儿再心疼不过。这丫头老是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养出来几两肉,总是很快被她折腾没了。
“额,我已经好了,绝对不要再喝什么大补药——”
看到似曾相识的表情,君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上次被洧洧当成“猪”拼命塞东西,到现在那恐怖的感受仍让她“永生难忘”。
唇角勾起笑容,她笑得阳光灿烂,左手在某人面前乱挥动了一下,意图证明她是真的很好很好。
“哼,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子啊在这里——”
不以为然的嗓音蓦然在屋内响起,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不满,一身玄色长袍的沧澜立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君雪无语,面上毫无羞惭之色,反而很是理直气壮——当时他只是让她念着最渴望的地方,当然就是洧洧身边了。不过,这当然不能对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沧澜讲出来。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