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回头看,怕他的眼睛里留下的只有厌恶和恐惧。入魔时的影像还在眼前回旋,更加刺的她心痛如绞。
“姐姐,是我把他找来的,当时你就快要死了……”
受不了这让人窒息的空气,也怕君雪不原谅他,小可讷讷地道。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坦白的好,若是等姐姐问起来,那“罪”可就重了。
“………”
君雪只是低着头,谁也不看,什么话也不说。
“君雪,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君尛洧发现怀里的人僵硬的像一块儿木头,叹了口气,平静地道。
“那,我先出去,你们有什么最好一次说清楚……”省的以后还纠缠不清!
小可立刻退到了门外,却没有走远,耳朵牢牢地贴在门板上。现在姐姐就是小羊,那个君尛洧就是大野狼,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他怎么能放心?
静悄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小可等了半天,忍不住从门缝里偷看,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尛洧耐心地等待着,他需要很多的解释,有些事情他自己弄明白了,可还有些需要君雪亲自说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蜡烛早已经熄灭,壶里的茶已经冰凉,君雪还是低着头,嗓音轻飘飘地虚浮在空中——“我累了,想要休息。”
君尛洧想要安慰她的动作僵住,嘴角忍不住抽搐。正想说些什么,却听扑通一声像是重物倒地,半掩的门就这么应声而开。小可衣服上沾着灰尘,一脸的狼狈,看了屋里两人一眼,发现没人理他——又悻悻地带上门。
他知道姐姐遇到君尛洧就不正常了,没想到会这么——如果换成是他,就先给这人一巴掌,然后再踹上两脚,把他轰出去。而不是这么一句,逃避的话。他不懂,明明,就是君尛洧欠了她……
“君雪……”
这次,君尛洧的手终于落在她肩头,低低唤道。语气中有无奈,有心疼,独独没有君雪想象中的厌恶。
黑暗之中,看不到彼此的脸,然而听觉却变得更加敏锐,每一个音节都经过耳朵过滤,君雪舒了一口气,那熟悉的温柔宠溺语气又回来了。悄悄地放松下来,身体跟着柔软,靠在君尛洧怀里,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委屈地道:“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真的介意么?”
当初,她自己刚知道的时候,也受到不小的冲击,后来不得不接受。洧洧这样轻易的接受,反而让她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生怕摔下来会更痛。
“以前的我会不会介意我不清楚,可是经过了今天——”
君尛洧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想到今天君雪躺在他怀里毫无生气的样子,想到她有可能再也想不过来……经历了差点儿失去她的痛苦,其它的事情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最介意的,最不能够承受的,却是失去你。”
当她睁开眼睛望着他的一霎,所有的迟疑和不确定都烟消云散了,一切尘埃落定。不管她是什么,都是他的君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唉,早知道你不在意,我就不用瞒的这么辛苦。”
一旦确定君尛洧一如既往地宠爱她,君雪“顽皮”的性子立刻恢复,窝在君尛洧怀里叽叽咕咕地道。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抱怨没有道理,有些事情,说的太早或太晚,结果都是不一样的。这是命运……
“呵呵,这要怪你对父……我,太没有信心。”
君尛洧愉悦的笑声在屋里响起,话说的太快,“父王”这个词差点儿从口中跳出,可是揽着怀中的女子,他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发生了变化。不知道君雪怎么想,他,却不愿再当她的“父王”了。
“我这个样子,好不好看?”
好半天,君雪才低低开口,带着些许少有的羞涩,这个问题她想要问他好久了。从那次在桃花林开始,一直到现在才得以如愿。
女为悦己者容,饶是君雪也不能免俗,她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如何,却独独在意君尛洧怎么看。
“嗯……君雪是天底下最好的。”
其实,看惯了后宫粉黛无数,他早已经麻木,女子好不好看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红颜易老,韶华易逝,女子再美丽也不过是一时。
“那么,和仪妃比起来呢?我们俩谁更美?”这话,君雪不敢问,在他的梦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求他,在现实,她却不能。他说她是天底下最好的,那她就当自己在他心里是最美的。
“那一次,真的是梦么?”
君尛洧突然发问,总觉得那一次的梦境太过奇特,在他生辰的那一天,君雪是真的有回来过吧?她赶到宫里,亲手做了寿面,为自己庆生。
他曾听过仙人如梦的故事,如今想来也未必不可能,以君雪的法力,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才对。
“唔……洧洧,你是不是该问一些关于我身世的事情?”
君雪脸微热,这人怎么还是提起来了?不过,她还真想知道洧洧有没有照着她的话做。
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她提醒着身后的男人,虽然他不介意她的身份很令人值得高兴,可他也太缺乏好奇心了,到现在对她的身世还是不闻不问……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凤仙族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是救世主?”
君尛洧挑眉,怕她在意才忍着不问,他的体贴反而成了她抱怨的借口,看来他是真的把小东西宠坏了。
“这还要从四年前说起,那时候突然出现了三个奇怪的家伙……”
从拜师说起,再到如何学习玄术,如何成为救世主,只说得她口干舌燥,等到结束,君雪才发现天都快亮了。
“怪不得那时无论我怎么哄,你都不肯开口说话——”
听完所有的事情,君尛洧的感叹居然是这个,实在是他当初太过担心,生怕他的宝贝是个哑巴。
“………”
君雪无语,再度怀疑君尛洧的思维方式是不是和常人不同。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到最后他只挑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来感慨。
“难道,你都不为我担心么?救世主可不是光说说而已——”
君雪嘟着嘴,故作抗议道,之前几次都是九死一生,说不定哪天她真的会死也未可知。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就算是死,也不能够把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