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方世家大当家
在凝霜印象中，仿佛只几天工夫，时令已进入深秋时节，夏天拖着长长的尾巴只晃一下便不见了，但实际上时间已经悄悄溜过了三个月。
自从凝霜大病初愈后，便被下了禁足令，下令者当然是东方世家的主事者东方文宁。凝霜百思不得其解，在家时，别说大病了就是小病她都难得病一场，怎么到了这个不属于她的朝代，一次游湖就让她高烧3.4天不退，别是这里的风水与她相克吧？哎，就算是那样又有什么办法？回不去了呀！这点她早就看透了！
看看天色，日头当空，大概落云，拢翠的差事也快做完了吧。说到这儿，这些日子还多亏了府里的丫鬟仆人，无事时前来相伴，不然她闷都闷死了。果然不多时候，落云、拢翠、梅香、映雪、逐红、品月、丁香，月红携手进了梅芳苑。再加上原本就在凝霜房里的丫鬟秋童，菊香，义妹莲儿、依依与丫鬟绣云，翠云，竟然凑了满满一屋子人。
“若是你们都来陪我，小心哪天被主子开出东方世家。”凝霜心情大好的开几个丫头玩笑。而后又严肃道：“你们的差事都做完了没？”
“我们当丫鬟的哪敢不做事啊！”拢翠怕怕地道：“宇少爷，岳少爷还好，宁少爷是府里的大当家，没有几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偷懒。”
“当主子的这么凶，”凝霜拍拍胸脯，“放心，我会叫他再平易近人一点的。”
梅香说：“宁少爷的威严是由内而外的，他只消皱一下眉，就可以镇住全宅子的人。”
品月说：“不过来陪霜小姐您，是三位主子的吩咐，他们都怕小姐你寂寞、无聊。”
月红说：“就算我们偶尔犯了错也不怕啊，有霜小姐保我们嘛！小姐你不知道，现在你是三位少主和夫人手心里小心翼翼捧着的宝，可吃香了呢！我们做丫头的可全都靠小姐你了呢！”
“没问题，”凝霜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下来：“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
莲儿道：“姐姐你不知道，你病的时候多亏宁大哥守在你床边寸步不离，日夜照顾，为此连生意都不顾了。”
“你还提他，”凝霜想起来就有气：“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下禁足令！他当我是什么？囚犯吗？”
“霜小姐，您这样讲，可就真得太对不起宁少爷了。”落云说道：“宁少爷也是替您的身子担心，那几天，他饭不吃，水不喝，整日里守在床榻边痴痴的守望着小姐。大概您也知道，三位少主都是身手一等一的高手，可那几天，有时到了用饭时间，我们推门进来，他都没发觉。昨天早上，我们帮少爷穿衣服发现，原来极合身的一件长衫富裕出一个拳头的距离。小姐，少爷他是真得很在乎你，喜欢你。我们做丫头的，从来没见过宁少爷这样对待一个女人的。”
“是这样……”凝霜听了不禁喃喃道，眼眶中溢满晶莹感动的泪。但仍是嘟着嘴：“但他不该限制我的自由，你们都知道，我是一个一刻也闲不住的人，不给我自由，还不如叫我去死来得痛快些呢。”
秋童说：“小姐，您的心情我们清楚，而宁少爷对您的那份情，作为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丫鬟，我们自然也能明白，您说过，我们与您之间没有大小、主仆之分，今天就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分上，多为宁少爷想想。”
丁香是白夫人的贴身丫鬟，奉了白夫人的命。在来梅芳苑的路上已经提醒过一起前来的几个小丫鬟，“霜小姐大病初愈，不许提让小姐烦心或不高兴的话。”丁香担心刚刚落云秋童等人的一席话凝霜或许都听进去了，同时凝霜因为正被宁少爷下禁足令，难免令她心中不快，虽然方才落云最后几句话令凝霜几乎流泪，但凡是和凝霜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她不会为感情的事服从任何一个人的意愿，她自有一套做人处事之原则。
暗自思索到这儿，丁香插口道：“姐姐，我们都很想念姐姐的歌声，今日我们可都是为它来的呢，姐姐可一定要让我们如愿以偿啊。”
“真的呀？”凝霜大为欣喜，洒脱的一甩头，甩掉方才已然盈眶的泪水，“能为大家所喜爱，是小女子的荣幸。”
凝霜信步来到琴案边，坐下。思索着今日唱什么歌才好，一抬头，望见窗格外一抹云淡风轻的秋色，蓦然记得看过的一部琼瑶经典爱情电影。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抚在琴上，拨弄出一串清新淡雅的旋律，正是那部电影中的一段插曲。
凝霜轻启朱唇，自檀口间唱出一段甜美清亮之音。如这秋日的颜色，看了让人神清气爽。
青山坡斜一道彩霞
多少黄昏有我有它
它像流云它像昙花
常只等待见时一刻
琴声过半，又是一段浅吟低唱。
当它光芒照射射进我心海底下
当它随日落滑下我茫然的像没有家
但愿我能变成燕子
展翅追过青山彩霞
余音尚存，琴声歌声交织成和谐温婉的美好乐章袅袅直入苍穹。落云拢翠等一群小丫鬟坐的坐，站的站，有的倚住床柱，听得忘了呼吸，忘了身之所在。室内有片刻的沉寂，蓦然间被三声清脆的掌声惊醒。接着，从门外走进三个男人。
文宁、文宇、文岳三兄弟进来的时候，文宇还在鼓掌，嘴角扬着惯有的优雅的笑，“好歌，我想这样美妙的一首歌一定也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吧？”
“没有，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首‘秋歌’。”
“秋歌。”文宇借着敞开的窗格向外探了下头，远处湛蓝的晴空上浮这朵朵白云的景致映入眼帘。“不错，倒是很适合现在的意境。”
“二哥，你把话题扯太远了。”文岳试图提醒兄长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依依站了起来，“你们有事，你们谈，我们先出去了。”依依说着，招呼一班小丫鬟。
待房中只剩下凝霜与文宁兄弟三人，凝霜才问：“你们找我来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文宇道：“还是让宁跟你说吧。”
“我们是为依依前来的，再过一个月就是依依十六岁生日，我们做兄长的今年想为她庆祝一个她有生以来不一样的生日，所以特地来请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颖别致的庆祝方式。”凝霜注意到文宁最后用了“请教”一词，说明他完全尊重她的意见与决定。
凝霜歪着小巧的头想了一会，她在想，有什么娱乐节目是这个朝代没有的？盈盈大眼望着面前齐刷刷的注视着她的三个男人，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她兴奋地跳起来，确切的说，是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想到了，到那天我们就来举办一个生日派对舞会。”
“生日？”首先发问的是文宇。
“派对？”接下来是文宁。
“舞会？”三兄弟愕然。
“首先，叫厨房准备出甜品糕点，茶水，要符合每个人的口味和喜好。最好是做一个统计，要知道玩就要玩得尽兴，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可忽视，诸如：桂花糕，杏仁酥，月牙蒸饺，枣泥糕，花生芝麻糊，红枣桂圆银耳莲子羹，酸梅汤，蜜饯梅子、桃子，杏，还有茶水，上好的碧螺春，银毫，毛尖是必不可少的。”凝霜一口气列举出一大堆吃的喝的来。
“然后呢？”
凝霜不答，灵慧的眸子在兄弟三人身上打转，片刻之后，凝霜伸手一指，说道：“就宇吧。”
把文宇拖过来，凝霜半回身对在一旁观望的文宁、文岳告知：“你们两个，仔细看好喽，我请宇做我的舞伴，来做示范。”
“首先，男士的左手和女士的右手十指交握，男士的右手搂在女士的腰上，女士的左手搭在男士的肩膀上。男士向前迈两步，女士随着男士的节奏向后退两步，然后反过来，女士前进两步，男士退后两步，男士向左迈出一步，女士跟上，然后把前面的动作反复一遍，男士向右迈出一步，女士跟上，再做反复动作，男士在脚下转个圈，女士跟上，再做一次反复动作。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很简单？”
“凝霜姐，你和二哥这样，应该算是跳舞，没错吧？”
“回答完全正确，怎么有问题吗？”
“可是我怎么没见过这样跳舞的呢？”文岳继续追问。
“你没见过得还多着呢，在我家乡，男女相拥起舞是件极平常的事。宁，你觉得怎样？”凝霜半回身向文宁征求意见。
“你不觉得有何不妥吗？”文宁背靠床柱，微蹙着眉，看着他和文宇的舞姿，提出质疑。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凝霜不答反问，敏感的察觉到文宁有点闷闷不乐的。
“你不觉得，这样太大胆，缺少女子该有的矜持吗？”平平板板的语调里暗藏着不爽。
“哎呀呀，气氛好像不太对哦，有人在吃醋。小女子来唱首歌，舒缓一下气氛不知三位公子意下如何？”凝霜笑嘻嘻步到梳妆台前的玫瑰椅，坐下。侧转身，倚着台面，手托香腮，唱了一首带着几分愁绪，几分伤怀的歌。
问彩云何处飞愿乘风永追随
有奇缘能相聚死也无悔
我柔情深似海你痴心可问天
誓相守常缱绻岁岁年年
我怎能离开你我怎能将你弃
你常在我心底信我莫疑
轻柔甜蜜的歌声告白环绕浮荡在空气中，只要不是感情迟钝的人，应该都可以听出告白的对象是谁。偏偏，这间屋子里此刻正端坐着一个感情迟钝的人……东方文宁。他只是觉得这歌声甜美细腻，唱出了女孩家的心思，却没听出其实个中还暗藏着凝霜对他的深情告白。歌声还在继续。
愿两情常相守在一处永绸缪
除了你还有谁和我为偶
蓝色花一朵朵名叫做勿忘侬
愿你手摘一支永佩心中
花虽好有时枯只有爱不能移
我和你共始终信我莫疑
一首没有琴声的歌，被凝霜演绎得淋漓尽致，带来另一种与众不同的意境。在清唱的过程中，凝霜的杏眸一直注视着文宁，他半垂着眼，望着地面，似是在品味她的歌。
“好吧，气氛好像轻松了不少，我们就来继续刚才终端的话题。”
“只要是你说的，我们都会照着去。”此时的文宁已是完全服从。
“首先，音乐谁负责？”
“交给我吧，”文宇拦了下来，“乐师我去找。”
“再来，我要订座二十来盏宫灯，做灯罩的绸子一定要颜色亮丽，雅致，像粉红，淡紫，水兰，这些颜色就很适合。记住一定要能突出渲染营造梦幻浪漫氛围。”
“凝霜姐，这个交给我来办，保证你满意。”文岳接下了第二桩任务。
“还有，我需要十来搭鲜花，不一定要名贵，但一定要色彩靓丽，娇艳欲滴，香味四溢，最好五十步开外便能闻见，唔，像百合，蔷薇，芙蓉，月季，牡丹，白菊，蝴蝶兰就很不错了。怎样，不难找到吧？”
“这件事我去办。”没事做的就只剩下文宁一人了。
“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去办了。”凝霜不服气的噘噘嘴“事先讲明哦，不是因为我懒惰，完全是身不由己啦。所以喽，废话我就免了，反正我去办的话，某人抵死也不会同意的，还是你们去办来得快些。”
三人相视而笑：“知道了——小姐。”
“还有，你们那天的言语措辞也要修饰一下，例如，你邀请某位姑娘共舞，要这样说‘小姐，我可以请你跳只舞吗？’喏，像这样，一手背后，一手前伸，鞠个躬。”
“一定要这样讲话吗？感觉怪怪的。”
“这样才像个绅士嘛！”
“什么是绅士？”
“绅士就是举止优雅，行为稳重的男人。”
“我觉得我行为够稳重，举止够优雅。”
“呸，自恋狂。”凝霜瞪了文宇一眼。遂又说道：“我还有个要求，当晚不论身份，不分老少，不分男女，都可以参加，也就是说，你甚至可以请你的贴身丫鬟作舞伴。现在举手表决一下。”
文宁看看旁边两只高高举起的胳膊，觉得自己呆会儿反正也得被说服，最后凝霜的提议全票通过。
“不过，你们可不要事先就把全部计划都告诉依依哦，我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笑：“是，小姐，一切都听你的，我们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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