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郡苏家二公子命不久矣了。”这是陇郡郡城平阳城上至豪门世家下至贩夫走卒都听闻的一个消息。作为陇郡乃至整个王朝都数得上数的大家族,家族内的一点小事往往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更何况劣迹斑斑的苏家二公子的事。
苏家二公子单名一个林字,按其父即现任苏家族长曾言是为怀念因生下苏林难产而亡的妻子,因为取妻子的姓作为苏林的名。而正是因为如此,苏父苏青对其百般宠爱,苏林也自然而然养成了一身的纨垮习气,整日在平阳城溜鸡逗狗,带着一帮狗腿子在街上闲逛,偶遇街上略有姿色女子便是言语轻浮的拦街逗弄,平常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或是对一些商铺强取豪夺,一文钱都不付,亏是苏父暗中派人将那些商铺损失如数补足,才避免更大风波。除此之外,苏林更是在青楼赌坊一类场所一掷千金,毫不顾惜钱为何物。曾有一次与同是陇郡大族的薛家薛飞少公子为了一只斗鸡是公是母而赌斗,一怒之下押下一千两黄金,被人津津乐道至今。无他,皆因斗鸡斗鸡,自是选择进攻性旺盛的公鸡来进行赌斗。苏林被薛飞一阵嘲讽,讥笑自己不识鸡之公牝,恼羞成怒下就与薛飞进行了这一场赌斗。
如今苏林一改常态,一连三天没有出现在人群中,听闻从苏府中传出的消息才知苏林是得罪了强人,被教训一顿却一直昏迷不醒,更有甚者说苏林不日即将一命呜呼。听到这个消息,百姓无不是拍手称快,更是暗中称道苍天有眼,只是苦了散财坊等赌坊,因为苏林的缘故,盈利大大减少。
苏府中一阵寒寂,上下管家仆人都兢兢战战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阴沉着脸色的苏青。苏青自是有苦难言,看着最为喜爱的二儿子昏迷不醒,自身面对那个人却又是如此无能为力,不禁有点气馁,脸上一阵阴晴转变。
苏林会昏迷却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却不是如百姓以为的比苏家更有权势或是哪个嫉恶如仇的武林豪杰。千不该万不该,苏林便是得罪了仙人。
不错,世上有仙,这是自亘古以来的传说。仙人朝采六气聚琼液,暮栖玉山享清风。浩浩九天瞬息而至,飘飘衣袂彩云织锦,可点石成金亦可催山填海,可万古长青亦可生死人肉白骨……在天下流传的仙人传说数不胜数,更是不时有仙人临凡的神迹或仙人脚踏飞剑斩妖除魔的胜举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作为王朝的上层贵族,自己家族也是传承久远的豪门,苏青知道的关于仙人的传说更是清楚。世上流传的仙人之流,除个别悠久岁月前流传下来的可能是真正仙人外,其余皆不过是统称为修仙者的一群超然物外的群体而已。虽说修仙者是已修炼己身,与天争命,争运,谋求有朝一日修成闲游四海无所侍的仙人为目的,可是其在修仙路上获得的大法力大寿命足以让平凡人视为仙人一流。
而修仙者是从凡人修炼而来,自然需要不断从凡间补充新鲜血液,于是每百年都有仙道宗门前往凡间招收弟子。而三天前在王宫为仙门弟子举行的夜宴上,无知的苏林竟然对仙门子弟中一名面带白纱的女子出言不逊更是妄图去揭开其面纱。那面带白纱女子无任何动作,只是在其身旁的苏林却骤然倒地不醒,神色也无任何痛苦之色,仿佛平常睡去一般。
自知不好的苏父匆匆告辞,带着昏迷不醒的苏林连夜赶回陇郡,然而无论苏父请来多少杏林妙手,更是面圣从宫中太医院请来御医然而还是无一点用处,苏林依然是双目禁闭,犹如枯木般无知无觉。
然而就在苏父为如何唤醒苏林,甚至准备去向那仙门女子认错送上赔礼时,无人知道的是,在昏迷不醒的苏林脑中发生着重大的变化。
话说苏林那天的无礼之举,那白纱女子不过是略施小计将苏林的魂魄封住三日而已,因此苏林才如此唤之不醒,无知无觉,盖因魂魄无神,躯壳难行。而在此种情况下,若是被某些躯壳破损的修仙者看见,苏林无疑是一道绝好的夺舍炉鼎。三日过去,苏林脑海中的封印也渐趋松动,当夜子时过后想罢苏林便能醒来,然而意外突生。
当夜戌时刚过,天地突然一道惊雷劈下,云层翻涌间又是两道惊雷闪现,最后一道雷电更是隐隐闪过蓝色光芒。在皇宫中静室打坐调息的白纱女子及其数名同胞皆是一惊,在静室中一闪而出,在皇宫上空脚踩飞剑,除白纱女子外皆是双目骇然望着最后一闪而过的蓝雷。看着其余人皆站在白纱女子身后,显然数人是以白纱女子为首,当下有一人开口道:“长老,这突现的蓝雷不知是否是宗门典籍中记载的破界之雷。”
白纱女子面纱下皆是凝重之色,当下对身后数人开口说道,“此番惊动你等不得随意乱传,我即刻回宗面见宗主,你等留下继续负责新弟子招收有关事宜。”说罢,不待身后弟子回答便玉手往前一挥,蓦然出现一艘白宇飞舟,白纱女子翻手收起飞剑跃往舟中,掐了一个口诀飞舟便瞬间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天际。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众人等都望向人群中唯一一位身穿紫袍的男子。紫袍男子从天边回过神来,望向周围的同门开口说道:“我们就按照长老刚才所吩咐的做就好,记住,长老所说不得外传便不可外传,如若有犯,宗门执法堂可不会留情面。”紫袍男子半带严厉的吩咐着同门,其余人等皆唯唯应下,随后众人便再次回到静室。而在皇宫中来来往往巡逻的禁军却对刚才腾空而起的众人视若无物,除了被惊雷震吓略微慌乱外,依然正常的巡视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