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怎么会同意?”锦好可不以为太后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故而对金翰林的话,很惊异。
“我只是告诉太后,我伤了身子,没个三五年治不好,赐下女人,也不过是要独守空房。”他说得风轻云淡,锦好却听得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话,怎么好乱说,传出去,你这名声……”
“放心,传不出去。”他打断她的话,安抚道:“这话是我和太后私下说的。”
锦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凝视着金翰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再宠她点,这样的话也能说的出来,怎么就不想想,若是有一丝丁点的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
“你啊,再这么惯下去,总有一天会将我惯坏的。”锦好深有感触,甚至觉得,有这么个一切替她挡着,扛着的金翰林,她还没有变得嚣张跋扈,实在是本质太好,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你值得!”他目光如泉水,将她缓缓的包围,其中皆是柔情,挑眉上下打量的一番,促狭道:“只是我怀疑,你到底会不会使坏?”瞧她这个样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他倒是不怕惯坏了她,倒是担心惯不坏她。
怎么就不能任性点,被人都骑到头上来了,还软和成一团面团。
锦好眨了眨眼睛,显然被对方眼里那恨铁不成钢的眼色,给闪到了。
脸上一头黑线:她有那么差吗?
午后,锦好刚刚补眠醒来,离儿就脚步轻快的进来:“夫人……朱家来人了?”
锦好顿时一惊,担心道:“出什么事情了?”
她前几日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就来人,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离儿回道:“朱家没事,来的是二夫人。”
容氏她来做什么?
想到昨儿个那奇奇怪怪的容佳,心中若有所悟。
锦好微微蹙眉,却还是问道:“她人呢?”
“翠儿姐姐将她安置在花厅用茶,着奴婢来禀告夫人。”
不管容氏到底来做什么,她总是顶着长辈的头衔,关系再生疏,再冷淡,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的。
容氏见了锦好,那就亲亲热热的笑了起来:“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这不心里挂念,来看看你。”
锦好笑容一顿: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居然还能用的上挂念这个词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心中不以为然,嘴里却客气的道:“多谢二婶子了。”说完就低头抿茶,一副淡然等容氏开口的模样。
容氏瞧她这淡淡的模样,有些一窒,面上也有些冷了下来,她到底是长辈,总得说几句客气话吧,像她这样不冷不热的,是个对长辈的态度吗?
想到自个儿来的目的,压下心下的不满,笑道:“今儿个容佳那孩子到我府里走了一趟,说是昨儿个来拜访了你。”
果然如此!
锦好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容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这礼数周全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容氏没想到她只提了容佳这么一下子,锦好的话里就带了刺,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感叹道:“也不知道谁将太后要将她赐给侯爷的消息传了出去,这满京城的人都将她当成了侯爷的人,你说她一个女儿家的,这脸皮薄,若是不成,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锦好手里的茶盏重重的落在了桌上,猛的站起身子,脸上再无笑意,冷冷的道:“翠儿,替我送送二婶子。”
“你……”容氏看着眼前这神色冰冷的女子,错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京城的女子,都是惯会做戏的,心里恨不得拿刀捅了对方,面上却依旧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像锦好这样,一言不合,就翻脸的,还真没见过,饶是容氏准备了那么多的台词,这时候都无用武之地。
“二婶子,你也是做母亲的人,我叫你一身二婶子,怎么着也算是半个朱家人,你就这样往我身上砸石头啊!你亏不亏心啊?”
锦好见容氏还赖着不走,这语气就不好听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打着长辈的旗子,居然想让她将自个儿的丈夫分出去,这是什么长辈?
还好,她心里也没将这容氏当个长辈,否则还不得气死。
“太后说是要赐婚,可是皇上开了金口,宫中年纪逾越的宫人,都会放出去嫁人,连人选都选好了,是军中的大好男儿,二婶子你巴巴儿的赶来,说这话,存的是什么心?难不成,你还是打着让侯爷担着不知轻重,不顾国家利益,违背皇命的风险,让侯爷出面抢了容小姐回来?”
容氏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语气忧伤的道:“锦好,你不知道我那哥哥,就得了这么两个女儿,自小就如珠如宝的宠着,容佳那孩子最是得体,所以很早就被选进宫中伺候太后。可是忽然之间,却听说要发配给边疆的军士,离乡背井的,我嫂子听得这个消息,当即就晕了过去,我那哥哥也是傻了,更别说容欣这孩子,哭得跟个泪人了。”
她说着眼眶子就红了起来:“好在太后怜惜,最后许了容佳出宫自由嫁人,可是那也要在宫人都放出宫之前。”
她擦了一把眼泪:“你说时间这么急,到哪里找这样合适的人家,再说了,京城里都传,她是侯爷的人,谁还敢娶。”
她抬头,满脸希翼的看着锦好:“二婶子知道你是个良善的人,你就行行好,帮着她吧。”她语气急切的说道:“你放心,她不会和你争抢什么,你和侯爷感情这么好,她哪里争得了,不过是个摆设。这京城上下,都知道太后要将她赐给侯爷的事情,也不会让人生疑。她不过白担了名分,要得也不过是一家子相聚在京城。”
锦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容氏许久,就好像她是什么有趣的玩意,直盯得容氏坐立不安,她又深深的将自个儿说的话,回忆一遍,没错啊,这是她们商量了许久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