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就这样被金翰林直接拥着进了内室,饶是如此,锦好的裙摆,也潮湿了,更别说金翰林了,即使穿着蓑衣,浑身上下也湿的透透的。
丫头婆子们,都是极有眼色的,早就将热水准备好了,这二人刚进来,热帕子就准备好了,先给二人擦了把脸。
翠儿手脚麻利的给锦好换下湿了裙摆的衣衫,金翰林也去了耳房清洗了一番,换了衣裳出来。
等二人收拾好了,厨房里的热汤也送来了,翠儿留下热汤,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自个儿也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锦好摇头:“你喝吧,我没淋雨。”拉着他因为淋雨有些微凉的手,在她温热的脸颊上,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最讨厌下雨了。”
手背处的触感极好,金翰林在她滑腻的脸蛋上蹭了几下,感受到她的依恋,心里有股欢喜,就那样冒了出来,只是想到为了别人的婚事,操心成这样子,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顾,这心里便又有些不悦来。
“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你也知道自个儿之前伤了身子,我费了多少心思调理,才将你小日子调理的规律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他边说,边翻转手掌,捏了她的脸颊,以示惩罚,却引得她轻笑起来。
金翰林瞧着她的笑脸,这心都笑得柔成了水,低下头来,靠着她,面贴着面,鼻尖蹭着鼻尖,唇轻柔的碰触着,来回的细细揉搓着:“你个磨人精,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心情?”
锦好双手穿过他的肩,圈着他的脖子,脑袋前倾,使劲的吻着他的唇。
在他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又退了下来,伸出白生生的胖爪子,捂着他的唇,眉眼盈盈,如同含了水,滴了油一般:“今儿个是被件奇妙的事情给耽搁了,你想不想知道?”
金翰林眉稍一挑:“什么事情?”
锦好的眼中笑意越发的浓厚了,如同弯月一般,微眯着眼睛,声音却少了几分娇柔,多了淡然:“今儿个陪云燕去宝隆银楼挑首饰,你说巧不巧,正赶着容二婶的侄女容大小姐也在挑首饰,那蓉二小姐是个直爽的,说是在帮着容大小姐挑嫁妆,更巧的是,那位容二小姐说容大小姐要嫁的人也是叫威远侯……”
锦好直起身子,道:“这位容大小姐不但是容二婶子的侄女,还在太后的宫中伺候……你跟我说实话吧,你什么时候招惹过她,让她一副害羞带怯的待嫁女儿家的样子。”
想到那容大小姐在她面前,一副妾室见正室的规矩样子,她不得不说,这肝好像有些疼了,语气自然就不那么柔和,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金翰林瞧着她那酸溜溜的样子,这心里却觉得倍感舒畅,他们这夫妻两个,总是他背着她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醋,吐了多少的酸水,这胃子都酸得冒泡了。
今儿个他总算是看到了她为他吃醋的模样。
不知道怎么的,金翰林忽然有种农奴翻身当地主的错觉。
不过这个问题也是个严肃的,他可不想真惹了锦好伤心,若是因此,夫妻二人生了嫌隙,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那什么容大小姐,他根本就没印象,更别说什么娶她了,也不知道,这现在的女子是怎么了,都是二皮脸,什么话都敢说。
他这个人一口吐沫一个钉,早就许了锦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怎么可能更改,再说这心里也早被眼前的娇人儿装的满满的,哪里还有心思再去装别人。
被锦好责问,他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努力思考了半天,也没将这位容大小姐对上号,又怎么记得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么一号人物?
“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她?”
知晓金翰林被人惦记,锦好在别人的面前,还能强自镇定,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想到对方居然打着金翰林的牌子,在外行事不说,还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样子,想来定然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与金翰林相处过,她只要一想到这个,这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怎么着,怎么难受,似乎有团邪火在心里烧着,总要烧毁些什么,才能甘心!
于是,金翰林自然首当其冲。
“人家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是容家的大小姐,在太后宫中当值,侯爷您可千万别说你不记得,或是根本就不认识?”
“还真的就根本不认识,更不记得。”金翰林认真的想了想,依旧没有印象,其实锦好还真的为难他了,别看他挂着才子的名头,可是对女人,也实在不上心,除了几个亲近的女人和必须要记得的女人,天下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高矮胖瘦的区别,他也实在懒得花费去记她们的样子和身份。
显然这位容大小姐就是他判定的不需要记得的女人。
锦好紧盯着金翰林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见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心下有些高兴,嘴里却还是问道:“怎么,难道是真的没印象?”
金翰林瞧着她比刚刚柔和了些,却依旧有些不悦的脸庞,很是认真的说道:“谁知道这人发什么神经?咱们不理她。”
锦好见他面色如常,不像是在说假话敷衍她,想着他对她从来是有话直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来骗她,面色就更是松动,却还是郑重的问了一遍:“表哥是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
总觉得那容大小姐的神情,有些怪异,不像是做假。
“没有。”他摇头,将她再度拉回到自个儿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高高的鼻梁,戏谑道:“这会儿又叫上表哥了,你啊,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我还能瞒着你不成,你不知道,你一生气,就叫我侯爷,那冷冰冰的语气,我这心里都冷飕飕的。”
随即又痴笑了起来:“你总说我小气,可是你自个儿还不是为了别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惹得气郁,你说到底咱们两个谁小气?”
听他这得意洋洋的话,锦好怎么还能不知道今儿个是自个儿冤枉了他,总算是被他逮着机会取笑她了,她虽然脸红,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却不肯轻易认错,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也不想想,我为何要气郁?还不是你太招人了,惹下这么多的桃花债,我是担心你到时候脱不了身,所以我这个做妻子的,总要先问个清楚,到时候,心中也能有个底,不被打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