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啊,怎么就砸了这么点,到底是小家子出身,这气势就也透着小家子气。
这是什么?
这是活生生的打脸!
这是灭妾啊,这就是活生生的灭妾!
他这个老爷还没死呢,这妻室就打上了门来,要活活的逼死妾室啊。
许泽几乎攥着的左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将眼前的罗秀姑姑打出门去。
叶氏虽说现在是个妾室,可是之前可是他的平妻,又管着中观,这么点东西怎么就用不得了。
正妻给妾室点颜色看看,也算不得过分,可是想这样大张旗鼓的做法,就有些不合情了,但是,这事情却又是合理的,长公主是他的正室,现在儿媳妇进门了,将家里管理中观的大权交到新媳妇的手里,事先清点府里的物事,最合理不过了。
“罗秀姑姑。”叶氏在床上低低的哭了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样子:“老爷是个喜欢风雅的人,那些东西都透着风雅,故而我才拿回来放在我这房里,没有故意占为己有的意思……原本我是打算有了更好的之后,再放回去的……我自个儿是不敢贪用库房的东西的……至于那些东西,因为我身边的丫头粗手粗脚,倒是给摔坏了……我不是不问自取,更没有窝藏这些东西……我虽然出身卑微,可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这些东西我可不会没眼色藏起来。”
许泽也跟着点头,并说,这些东西是他吩咐叶氏取出来,算不上不问自取。
“既然有老爷这话,那就好办了。”罗秀姑姑也懒得跟这二人说话,直接宣布自个儿的决定:“长公主可是说了,谁房里坏了东西,自然是谁赔,既然这些东西是叶姨娘弄没的,那就叶姨娘自个儿赔吧!”
罗秀姑姑顿了顿:“还请叶姨娘配合,我是个下人,只按照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行事,不敢没有规矩,更不敢私自得罪叶姨娘。”
这叫不敢没有规矩。
这还叫不敢私自得罪叶姨娘?
叶氏身边伺候着的丫头婆子,被罗秀姑姑的话的,吓得几乎要哆嗦了起来:不敢就已经这样了,若是敢的话,那还了得?
“既然事情说开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罗秀姑姑办事情一直干脆,此时笑语盈盈的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那些东西怎么办?”
许泽沉着声音说道。
“既然叶姨娘是打算还回去了,那不问自取就算不上了,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按照公众的事情办,这些损失的东西,就从叶姨娘的月钱上扣吧。”
罗秀姑姑转身笑道,冉冉而去了:她可不怕被恶毒的目光穿透后背,灼热的能蜕了她一层皮。
等到确定罗秀姑姑等人远去了,叶氏这才猛的攥拳捶床,将自个儿的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呜咽起来,因为动作太大,牵累了烂掉的屁股,痛得撕心裂肺。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还让不让人活……”
不一会儿,就见罗秀姑姑去而复返,笑得风轻云淡道:“长公主说了,今儿个开始,叶姨娘院子的一切花销都断了,叶姨娘胆大妄为,心思不正,罚抄心经一百遍,以正心术。”
长公主这个贱人是要逼死了她!
她屁股受了重伤,还让她抄心经,这不是要活活的折磨死她吗?
锦好坐上回程的马车时,天空已经被渲染的一片金黄,姚丽娟拉着锦好的手,一直送出二门,邱如意眼眶红红,一边不舍得走,一边是不舍得让人走,让金翰林略微宽慰的是,好在朱丹青此时睡了,否则只怕要抱着锦好的腿,不让她走了,真若如此,还不知道要害她怎么落泪呢。
好不容易,双方松手,金翰林瞧着锦好眼眶子红红,细长的睫毛上滚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儿,知道她心里难过,心软的滴水,拥她再怀,哄道:“莫要难受,过些日子,咱们找个由头回来住些日子就是了,我总不会让你难过的。”
宽敞的马车里,放着冰,铺着薄薄的毯子,锦好将脑袋歪歪的靠在金翰林的怀里,金翰林自个儿却是一手拥这她,一手拿着把扇子轻轻的摇着,为她驱赶夏日的闷热,马车微微的晃动,金翰林却牢牢的将她抱住,给予她最温暖,最舒适的怀抱,依靠。
此刻听他这话,锦好顿时从感伤中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嘴巴微张,轻轻的叫了声:“表哥……”
这称呼,她已经多日未曾用过,此刻不知怎么的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叫了出来。
金翰林不禁极其愉悦地挑了一下嘴角,揽着她腰肢的手,又加了一份力道,让她往自个儿的怀里又靠了靠,却是什么话都不曾说。
接下来,二人就这么紧紧的相拥着,在静寂中,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车厢中洋溢着一股甜蜜的气息。
这几日忙下来,就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再加上新婚情热,金翰林血气方刚,难免在床第之间有所放纵,今日回门,又被灌了不少酒水,这般温馨的光景,让他生了几分睡意,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迷糊之间,就瞧见刻在自个儿心上的容颜,还有她掌中原本握着自个儿手里的扇子。
能睁开眼睛就能瞧见她,真好!
他展颜而笑,忽然觉得人生到这一刻,他已然满足了。
锦好睡的迷糊之间,忽然觉得额头一阵潮湿,掀开了眼皮子,却是金翰林正吻着她的额头,带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见她醒来,含笑道:“吵醒你了?”
锦好摇头,放下手中的扇子,直起身子,嘴角翘起:“哪里是你吵醒我,是我自个儿醒来的。”
眼前的笑靥如花,明明是他吵醒了她,可她这么点事情都不想他放在心上。
她和自个儿一样,舍不得对方半点不好。
想着这些,他的手就爬了过去,紧紧的攥住了那一只,此生注定要和他携手一生的柔荑。
这样柔若无骨细腻滑嫩的手,却能给他最坚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