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西一个劲的劝着:“祖父消消气,祖父消消气……”
而许诺新,许诺其等人的劝慰声,着实热闹了一番。
不过,锦好却觉得,今儿个像是看了戏台上的戏儿一般模样,纯属一场闹剧。
不过,不得不夸赞一下,许家各位都是好戏子,非常的投入,却不知道她们这些看戏的,其实看来看去,不就是一场闹剧么,矫情的难受。
锦好不由得摇了摇头,身在此处无法自知啊。
金翰林轻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闹得挺欢的?”
锦好叹了口气:“只怕日后这府里根本无法安宁了,天天儿的这么闹,只怕连看戏的人都要熬坏啊。”
金翰林摸了一下下巴,笑道:“哪里能天天儿赏光,他们演的不累,我看着也累了,隔三差五的聚聚,也就可以了,现在大家都是有事做的人,总不能什么都不顾,只一心演戏吧!”
锦好被他的话逗笑了起来,金翰林见她笑欢畅,眉眼弯弯,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也不忌讳什么,伸手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这些人纯属吃饱了闲得慌,一日不斗,浑身骨头都痒了起来,咱们一旁看着就是了。”
忽然听得身后有小碎步的声音想起,二人转头看去,却是许诺家的妻子叶珊珊,她追了上来,一脸的焦急模样:“二弟,我有话跟你说。”
这是什么情景,有女人要刚当面叫走她的男人?锦好发现自个儿心中有些发酸了。
金翰林脚步微顿,眉头微蹙:“何事?”
叶珊珊瞧了锦好一眼,似有些不乐意,可是金翰林又是固执的样子,道:“这话本不该我说……”
金翰林冷硬的打断她的话:“既然不该你说,就莫要说。”
“可是……可是……到底是长辈?”叶珊珊嗫嚅道。
“对不起,我们赶时间。”锦好见这女子没完没了的磨着,心里升起了厌烦:有那么一种人,毒蛇见了她都要被她一刀子砍晕,偏偏自个儿却要做出无辜的样子。
“二……二……弟妹……”叶珊珊结结巴巴的说道,似乎被锦好这般穷凶恶极的样子吓到了一般,却在眉宇之间,含着几分担忧焦急:“你们……还是和祖父和父亲好好相处,都是一家人,他们是长辈,就是二弟接管了父亲的爵位,二弟妹也成了县主,可是孝道存于天地间,真的闹起来,对二弟,二弟妹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
锦好淡笑着阻止她:“孝道存于天地之间,这话没错,可是大少夫人,你别忘了,除了孝道外,这天地之间还存着公理。我们自觉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就不信这世间会没有公义。”
金翰林则静静的听着,深深地注视着锦好,眼中的柔情渐渐满溢出来,半响之后,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珊珊,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少夫人,你多虑了!”
多虑了?
叶珊珊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片刻之后,眼前一亮,说道:“倒是我想多了。但是咱们总是一家人,真要闹的太厉害了,传出去也不好。若是祖父真的铁了心告你不孝,若是不小心传到御史的耳朵,总归不太好的。”
金翰林淡淡的笑了起来,声音清淡而无波:“那倒是要谢谢大少夫人的提醒了。”
他不想站在这里听她啰嗦,心中还记挂着给金大夫和金夫人敬茶的事情,在他的心中金大夫和金夫人才是真正要敬茶的人。
金翰林牵着锦好的手,不急不慢的离去,一片阳光下,二人的身影似乎笼罩着一层金光,端是般配,金童玉女般。
叶珊珊看着那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夫妻,瞧着那牢牢牵着的手,想起了自个儿新婚时,与许诺家拜见翁姑的情景,许诺家自个儿走在前头,离她至少有三步远,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酸涩,大家都是女人,怎么自个儿的命就这么苦,嫁了个无能的男人不说,还是个花心的。
人比人气死人,自个儿是个福薄的,丈夫去了军营,孤身一人,伺候公婆不说,还得小心翼翼的筹谋,生怕错了一步,就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若是自个儿嫁的男人是……她似乎被这个念头吓到了,虽然很多次午夜梦回,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冒上来,可是光天白日之下,却是第一次,她是吓得忙转身,步伐凌乱的离开,生怕别人瞧出自个儿藏在心中的想法。
叶珊珊的千百回心思,金翰林自然没时间理会,倒是锦好觉得自个儿的手背上,快被灼热的目光穿成了洞一般,到底没有金翰林的厚脸皮,就要伸手,将自个儿的手抽出来。
金翰林哪里肯,自个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锦好的手了,自然不肯放弃这等好福利。
以前,每次想到锦好,他这心里就痒的难受,就如同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挠着一般,而且还越挠越痒,越痒还得越挠,挠了还痒,痒了还得去挠,痒痒挠挠无穷无尽,折腾得他浑身都不对劲,每日里总想着能亲近她。
现在终于得到了解开这种痒症的法子,还不时时刻刻握着手心,亲近着,腻味着,至于那些别有心思的目光。
哼,谁理会的了,他爱亲近自个儿的妻子,难不成还有错了不成?就是说到了天边,他也不怕。
在金翰林这般意识之下,锦好自然不能抽回自个儿的手,只得垂下头,故作镇定的走着……嫁了一个厚脸皮的男人,她好像也只能学着厚脸皮起来。
果真家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话太有道理了。
粉面微红,低眉敛目,刹那间的风华,让金翰林的又沉醉起来,仿佛又看见昨夜在他怀里娇吟的样子……
故而,当两个人上了马车之后,锦好还没来得及坐稳,金翰林就伸手将她拥在了怀里,锦好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推他:这人看似规矩,实际上最是无法无天,若是由着他的性子,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是怕金翰林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瞧着他眼底那涌动的情潮,便慌忙后退,可是马车就那么大地方,能躲到哪里去,慌忙之下,脑袋就要装上那车壁,好在眼前还有金翰林这个大活人,怎么会让她在他面前受伤,一手伸出去,环住她的脖子,轻轻松松就将人搂在了怀里,等她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瞧着她那红润欲滴的小脸蛋,道:“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