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锦玉入选,锦好却是十分的高兴,锦玉这丫头一向和她亲厚,即使日后得了高枝,也会帮衬她一二,而能让锦冉失意,更是让她痛快。
莫老夫人虽然往日里比较宠爱锦冉,可是却深知家丑不可外扬,哪有自家人在别人面前踩自家人的道理,听了锦冉的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算是给她的警告,随即对叶家三夫人笑道:“这孩子是前些日子,去了兰雪寺给她母亲和腹中的弟弟/妹妹祈福,受了风寒,脸色才这般苍白。平时还好。”她也有些奇怪,怎么就这两日的时间,锦好的脸色就这么难看了。
叶家三夫人配合着一笑,神色不怒而威,虽说是笑着,但通身大家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男孩子要粗养,女孩子要娇养,小姐家的,就该娇贵些,日后才能被人捧在手心里,五小姐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母亲,这份心思难能可贵。”显然,叶家三夫人极不喜欢病西施的儿媳,却还是欣赏锦好的孝心。
锦冉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幸亏莫老夫人眼色伶俐,及时转移了话题,说起旧时的一些趣事,大家都捧场的笑了起来,算是缓解了一时的尴尬。
张氏等人却觉得痛快,这么些年来,因为老夫人的偏宠偏爱,已经好久没有人敢给锦冉下脸子了,于是那笑声特别的畅快,只气得锦冉的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却不敢表露一二。
不过见识过,叶家三夫人的气势之后,反而让王氏和张氏越发用心的讨好叶三夫人,只有姚氏面上淡淡的,因为她刚刚瞧见自家女儿那一身打扮就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虽然叶家是好人家,但自家女儿看不上人家,她自然不会再费那个心思,再加上王氏和张氏斗的这般欢,她自认为功力浅薄,只怕斗不过这二人,何必再去为了女儿一个看不上的人家,惹人生厌呢。
所以这场上就出现了一桩子奇怪的现象,王氏和张氏围着叶家三夫人团团转,锦冉时时不忘展现自己的好才华,不时点词评诗,而锦玉也笑得含蓄,莫老夫人状似专心看戏,实则眼神时不时的溜达过来。
只有锦好和姚氏,全神贯注的注意戏词,听到精彩处,忍不住鼓掌,倒也大大安慰那台上卖力演出的戏子们:好在还有人懂得欣赏他们的好。
叶若谦在莫家两位公子陪同下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再瞧见锦好那脸上的苍白,还有那羸弱的模样,先是吓了一跳,以为她那天受了惊吓,以至于身子不利索,然后瞧见她虽然脸色发白,但一双眸子璀璨若星辰,如古井幽水,氤氲迷人,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再定下心来,瞧瞧这屋里的情景,就看出那么一份味道来了,心里就闪过百般滋味:这个小狐狸,居然看不上他,故意将自己搞成这般模样,枉费他不顾脸面,跑到母亲面前,亲自去求。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锦好越是看不上他,叶若谦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见锦好居然对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看着戏台,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过他一眼。
锦好身上叶青明绸绣兰花八团宽大褙子,下身系着宽松的玉色水波腰裙,微风一吹,轻轻的飘荡,犹如水中波纹荡漾,好不迷人。
叶若谦看了几眼,恨不得扑上去朝着她那粉白纤长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上一口才甘心:没良心的小东西,他这几日日夜煎熬,总觉得自个儿心思不正常,居然看上了一个十岁的少女,为此心里也别扭了几天,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态,谁知人家还看不上自己,这心里什么滋味都冒了上来,让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时,躺在榻上,母亲捧过来,加了黄连的药,苦的难受。
锦好此时正专心欣赏台上的戏曲,隐约间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猛的转头,正巧对上叶若谦一副略有怨恨的目光,脸颊不由得一怔,随即掉头,却再没有听戏的兴致,心里冒起一股子不安……
这人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主!
王氏和张氏自叶若谦一进来,就一直打量着他,见他虽然年少,却器宇轩昂,眉眼间皆是世家子弟的清贵之气,而且穿着打扮一丝不苟,一身湖蓝相花纹锦缺胯袍,腰间束着条金色宝钿、交胜同色系的腰带,靴子上坠着的靴带竟然都是压金的,看上去好不华贵讲究,哪里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能够媲美的,心里越发的满意。
不说张氏和王氏心里看了喜欢,就是姚氏心里都有些懊恼,这等人中之龙,怎么自家女儿却避如蛇蝎,心里隐隐有了期盼,但望锦好见到叶家二公子后,能变了主意,小心翼翼观察锦好神情,却又是一阵失望,依旧是淡淡的,半点懊恼的模样也没有。
一时间,姚氏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自家女儿的眼界是不是太高了点,这等人物都入不了眼,以后她这个做娘的到哪里去找比这更优秀的儿郎啊!
而,锦冉和锦玉却是被眼前的俊俏儿郎震得心肝儿噗通噗通的跳,顿时都感激自家母亲的英明,果然是气势,容貌,家世完美的三高男子,只恨不得自个儿能入叶家公子的眼,成就一段佳缘。
尤其是锦冉,她就觉着这位叶公子是上天专门为她准备的,是她心中一直暗自期盼的良人。
叶若谦不动声色将莫家三位小姐的神色看在眼里,双手不经意的握住又放松下来,心里却不由得想着:瞧那二人倒是极中意自己,可是一个看起来不像是个安分的,叶家本来就是是非窝,若是再找这么一个回去,更是搅得后宅鸡犬不宁,另一个倒是淳厚,只是目光呆滞,哪有小狐狸的灵动诱人,惹人怜爱,若是说与莫家联姻已经是必须的,说什么也要找个有趣的回去。
而且,小狐狸这狡猾的性子,倒是和自己极为相匹配,于是不由得有多看了几眼,只见她此刻已经将头低下,留下半个后脑勺给他,漆黑的乌发倾泻而下,越发衬得那脖子犹如凝脂一般细腻雪白,让人有种轻轻抚摸的冲动。
叶若谦的喉结不由得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素白的兰花,偏偏有着深红的蕊,绣在绣在前胸上,花蕊在日光下灼灼生光,妖异地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