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会答应王老夫人,进莫家为妾,也是因为自个儿的妹子,在王老夫人的手里,而王家败落了,她的妹子就从王老夫人的手里逃了出去,没了踪迹。
当初,她被关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又没钱没势,就是急的上火,却也只能束手无策。
她还以为,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自个儿的妹子了,所以时常落泪,觉得自个儿对不起老娘临死前的托付,可是却没有想到,原来自家的妹子落到锦好的手里。
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佟湘玉死死的盯着锦好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睛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是她看到的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这样冷酷的眼神,佟湘玉不敢赌了……若是莫锦好这个贱丫头当真敢如此行事,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拦不下来的。
而现在,她也真的没有从莫锦好手中夺回自家妹子的把握。
佟湘玉思前想后,许久之后,才咬牙,应道:“好,我说,只要你肯放过我妹子,我什么都说。”
这话,说完,她就恨不得将自个儿的胸膛捶碎,她知道她自个儿失去了与锦好抗衡的唯一筹码……不会说出自个儿是锦好找回来对付王氏,诱惑莫二老爷的。
锦好满意的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佟姨娘,你果真目光如炬啊。”她其实不在乎莫家知道不知道,只是怕传扬出去,坏了姚丽娟的名声。
她声音陡然洪亮了起来,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什么?佟姨娘,你愿意说出事情的经过,太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佟姨娘,你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相信父亲和祖母是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虽然不满意锦好的话,不过却也没有开口反驳,既然锦好费尽心思,劝服了佟湘玉开口,他们也不能太过苛刻了。
佟湘玉的心中算是将锦好恨得死死的,生吞活嚼了锦好的心思都有了,可是眼下她也没有法子置之不理自个儿的妹子,不过低低垂下去的眼中,却闪过一道阴狠的神色,只是众人都没有看见罢了。
王氏因为肚子实在痛的受不了,已经进来去备好的产房,因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故而众人没有丝毫的喜色。
因为王氏去了产房,所以莫老太爷才得以进了放来,听得锦好这话,倒是轻轻的点头:“既然佟姨娘肯说,怎么就听听吧!”
也的确不好对佟湘玉大动干戈的,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莫家的姨娘,到底有什么错,还是摊开来说为好。
再说了,莫老太爷心中跟明镜似的,他这府上还真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丑事情,若是到时候,佟姨娘挨打了,嘴里乱喷蛆,坏了莫府的名声,那可是大事了。
佟湘玉挺直身子,坐的笔直,她原本又是盛装,又是端坐,为的是狠狠地在莫家人的面前,扬眉吐气,最好能气死一两个莫家人才好,让这些耀武扬威的,也尝尝被人软刀子捅着的滋味。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心计都无法成功了,被锦好要挟着说出真相。
这让她一张姣好的脸,都气得变形,白白费了那些胭脂花粉。
莫老夫人见莫老太爷开口,也不再说话,莫二老爷自然也不开口了,他们此时也都回过味来,佟湘玉今儿个一举一动,都是在故意气他们。
莫老太爷轻轻抿了一口香茶,开口道:“你害王氏,倒是还有几分缘由,只是为何要害老二?毕竟,老二对你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怎么就恨得下这份心?”
佟湘玉听了这话,眼中闪过嘲讽,狠狠地瞪了莫二老爷一眼,道:“老爷对我很好吗?明明许了我二房平妻之位,到最后却变成了大房的平妻,最后,还眼睁睁的看着我连这个平妻之位都没有了,沦为妾室,可就是这样,我还是被送到庄子上关了起来,若不是……若不是……”
说到这里,目光就落在了锦好的身上。
锦好状似不经意的晃了晃藏着珠钗的袖口,佟湘玉咬紧牙关:“若不是……我自个儿费尽心思逃了出来,只怕已经病死在庄子上了,这样就叫好吗?”
佟湘玉冷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样的好,我宁愿不要。不过,让我庆幸的是,我终于有了身孕,可是却又被王氏这个贱人谋害了,可是你们做了什么?不闻不问,让我的孩子白白的送了性命。”
“既然你们不替我的孩子报仇,我自个儿报仇有什么错?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小产过后,大夫说,我根本就无法再有孕了,我已经不能再做母亲了,你们知不知道,无法做母亲的女人,这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自个儿不能做母亲,所以你就绝了我的子嗣?”莫二老爷咬牙切齿:“贱人,你委实太过恶毒。”
“我恶毒?”佟湘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论起恶毒,谁比得上老爷你。先前二夫人在的时候,你做了什么?置二夫人的生死不顾,一心谋算五小姐的性命,还想着,卖女求荣,到最后,又舍了二夫人腹中的骨血,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来,我觉得自个儿实在太善良了。”
“至于为什么绝了二老爷的子嗣?那也是为了少几个像五小姐这样的可怜的女儿。”佟湘玉脸色发白,冷冷地开口:“老爷时常不是说,要和我荣辱相共吗?既然我无法再做母亲,老爷自然也不用再做父亲了,这才对得起荣辱相共的四个字,不是吗?”
“老爷知道自个儿无法生育之后,一定很痛苦吧!”佟湘玉表情居然诡异的和煦:“我当初知道的时候,也是非常的痛苦。我有什么法子,王氏害了我的孩子,可是老天爷不长眼睛,居然送了孩子给她。我怎么能看着仇人生下活蹦乱跳的孩子,日后,我只要看一眼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就会想起自个儿无缘的那个孩子,这不是拿软刀子,一刀一刀割我的心吗?所以我这才动手,谋划了这一切。”
“你们也莫要摆出我罪大恶极,你们都是纯洁小绵羊的样子,我呸!”佟湘玉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们自个儿装的不累,我看的很累,恶心死人了,你们莫家还有干净的人吗?个个都是黑心,黑肺的,若是真的公正,怎么王氏谋害我孩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