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顾嬷嬷离开的时候,云燕拿了盒翡翠豆糕送了顾嬷嬷出门,到了院子门口,左右瞧了瞧,才不经意的叹道:“嬷嬷,我们姐妹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顾嬷嬷向来是个机灵人,听得云燕这话,忙接过话头:“这话怎么说?”
云燕忙将这几日老夫人是如何刁难锦好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最后不经意的叹道:“也不知道五小姐哪里做的不好,老夫人处处针对五小姐,可为难了五小姐,眼看着这都要出阁了,却天天受着这些委屈,嬷嬷您说,这小姐能有什么好心情,这不,这些日子连嫁衣都提不起精神绣了,饭也吃不好,都快急死我和雪兰了,好在嬷嬷来了,有您在老夫人那边看着点,这小姐肯定会少收些刁难。”
顾嬷嬷听话听音,点头道:“云燕姑娘放心好了,老奴心里明白。”
云燕忙笑了起来:“那就一切拜托嬷嬷了。”目送顾嬷嬷出了院门,转身回了房内,见锦好的神情微冷,唇边似有苦笑。
“小姐,顾嬷嬷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就是不如以前受老夫人待见,可还是有着几分重量,有她在老夫人那边,帮咱们盯着,应该会好些。”
锦好摇头:“我倒不是担心顾嬷嬷不顶用,我是担心……”随即摇头:“好了,不说这事了,你抽空去外面的管事那边问问,让他派人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锦好这时迫切的知晓莫锦冉这几年在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家为何会同意和离?
而,今日顾嬷嬷又说王家落败了。
她是接手过王家的八家商铺的,知道王家的家底,即使当日被大舅舅亏了一把,可是以那样厚实的家底,怎么会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落败了,这里面定人有什么文章?
而,今日与顾嬷嬷的谈话,也让锦好确定了一件事情……莫锦冉手中似乎有种可以控制人的药物,莫老夫人这般死命的维护莫锦冉,不是因为她多疼她,而是她已经离不开莫锦冉手中的药物。
到底是什么样的药物,能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也不知道表哥那里,有没有头绪?
锦好心中有些不安,若是莫锦冉或是王氏用这种东西对付她,那岂不是她就要沦为她们母女的傀儡,如莫老夫人一般,事事顺从,半点也不敢违背。
只要这么一想,莫锦好心里就起了寒颤,以王氏和莫锦冉仇恨她的程度,未必不会铤而走险,做出些没有理智的事情。
这么一想,莫锦好忙吩咐云燕:“去禀告四夫人,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日后大厨房那边,就莫要再送饭过来了,日后我的饭菜,就在小厨房里做些清淡的。”
云燕愣住了,小姐怎么忽然做出这等决定,不过,这上面没太花费精力,反而记着锦好说得不舒服三个字:“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影三传信给表少爷,让他寻个机会给小姐把把脉。”
锦好摇头:“我身子没事,我是担心有人在我的饭菜中做手脚。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我的饭菜,你亲自下厨房监看。”
云燕一听,知道这不是小事,忙满口应了下来:“小姐放心,小厨房那边,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我再去亲自盯着,应该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锦好揉了揉脑袋:“但愿如此。”
嘴里这般说,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依照她对王氏和莫锦冉母女的了解,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若是手上有这么个东西,只怕不会放过她,其是现在莫锦冉疯了,王氏一定会将这笔帐算在她的头上。
王氏会如何出招?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锦好,以至于晚膳也用的少了些,想着莫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脑子就一个劲的发疼,索性也不上榻,拿了本游记看了起来。
微风吹过,水晶帘子发出悦耳清脆的撞击声,窗外粉嘟嘟的桃花迎着晚风摇曳着,偶尔飘落下一片片花瓣,在月色下随风飞舞着,打着旋儿欢快的四处飞荡着,屋里的香狮子上点燃着淡淡的檀香,把清淡诱人的香气熏的满屋子都是。
锦好静静的看着书本,秀丽的眉头却微微的蹙着,神情早已不知道游离到何处,过了许久,忽然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夜空。
锦好神情一惊,难道要下雨了,转头却看见窗子正微长着。
今儿个是雪兰值夜,想要唤雪兰进来将窗子关上,转念一想,这两个丫头这些日子跟她在莫家,哪一个不是整天打着精神,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就怕她这个主子中了算计,今儿个难得哄得这个丫头先休息,她还是自个儿动手吧!
这么一想,锦好自个儿站起了身子,走到窗边,将微开的窗子关了起来,正转身时,却似有所感的停住了转身的姿势,抬头隔着琉璃窗,向院子里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窗前,渐渐地靠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锦好不由得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人影,怪异的是,在这样的寂静的夜晚,她却半点也没有恐惧或是不安。
是他来了……一定是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认定了来人,心里的欢喜就那么毫不掩饰的冒了起来。
那个人影正是踏月而来的正是金翰林,他从影三的嘴里得知锦好这边的情况,就想过来瞧瞧他这个聪慧异常的未婚妻。
女人,真是这时间最神奇的生物。
那么柔弱,却又那么坚强,就如同他的好好,纤弱的身子,似乎他一个手指就能推倒,可是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人心算计的清清楚楚。
那么的决绝,却又那么的多情,可以冷漠的算计,也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而他,却很幸运的成为她所在乎,所想要保护的人。
锦好这般急切的想要除去莫府的那些威胁,其实说到底,不都是为了他。
他懂,所以心里被感动填的满满的。
再想到叶家的那些龌蹉事情,只觉得心里的火一下子,一下子往上拱,若不是自制力过人,只怕早就对着那么一屋子发飙了,居然还不死心,想要往他房里塞人,他可不是贪色之人,很遗憾威远侯的多情未曾遗传到他身上,所以只好继续让他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