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套餐具,是放在府里花房,显然是自家主子打算和某一位小姐独处,共餐。
当常乐领了锦好到了花房之后,瞧了那两套餐具,瞧锦好的眼神又热烈了一些,锦好狐疑的瞧了瞧那两套餐具,这心里就有些不解,随意的落座,见四周无人,心里越发的狐疑。
常乐陪着锦好,见她面露不解之色,忙道:“莫五小姐,请稍等,您先坐,等一下殿下就该到了,要不,您自个儿在这花房里瞧瞧,看看可是有什么合意的,喜欢的,等一下,奴才就让人给您收拾了,送回去。”
按说,这花房的花,每一株都是价值千金,若是其他人,常乐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会说出这等不知轻重的话来,可是眼下,他对锦好说来,却是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红丝砚那等珍贵的东西,自家主子眼不眨的都送了出去,别说这花了。
“我瞧着就好,倒不用送我。”
无功不受禄,这人情欠下去,总是要还的,何况这些贵人们的人情可更难还。
虽然心里有些不解,可是不得不说,这花房的景致倒是真的不错,花团簇锦不说,光是这空气中漂浮的花香,就能让人沉醉。
常乐毕竟在船上和锦好相处过几日,见她拒绝,也明白,她是真的不乐意要,随即笑了笑,居然立在一旁,随身伺候。
这么一番举动,越发的让锦好心里嘀咕,这是不是太殷勤了些?
锦好目光盯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心里却思量起来,渐渐的,那花团簇锦也吸引不了锦好的心智,眼神而就飘忽了起来。
常乐瞧着漫步万花丛中的少女,有些呼吸不顺的感觉,虽然早知道莫家五小姐是个罕见的绝色,可是此刻,当她与万花融入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天下万花,皆是她的背景,全是她的衬托。
她才是真正的百花之王,就那么俏生生的一站,这万花都失去了眼色。
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并不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妩媚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发卡,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踏着莲花碎步缓缓入御花园,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
常乐觉得眼前这位应该是误入红尘的仙子,天地万物都成了她的点缀。
谢铭佑走进花房的时候,瞧着那万花丛中的少女,脚下一顿,凤眼微沉,顿觉得脚下如千斤重一般。
甩头,压下心中荒唐的感觉,走到水榭,直接坐了下来,就那么静静地看那误入红尘的仙子。
周身的气势一变,似是有什么入侵,锦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谢铭佑已经到了,振作精神,往谢铭佑这边走来。
不等锦好开口,谢铭佑倒是沉静,笑盈盈的道:“刚刚看什么那么出神?”
这种问话对谢明覃来说,是陌生的,往日里,他能从各种表象看透别人的心思,这对出自宫廷的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位少女,他却辨别不出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而且,隐隐地,他居然发现自个儿还挺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的。
锦好上前,瞧了一眼他比女人还美丽的脸,随即乖巧的垂下眸子,对他行了礼。
“莫五小姐免礼。”谢铭佑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即又道:“刚刚看什么那么入神,连我进来,都没注意。”
这话中似乎飘着一股不甘,而亲密的味道。
“我在看殿下花房中的花儿,一时被迷了眼,还请殿下谅解。”锦好眉头都没抬,所以错过了他细密的眉头,微微的挑了起来,似有不快。
“嗯,若是喜欢,等一下,挑一些,我让常乐给你送过去。”说这话的时候,便抬手,示意花房里想下人都退了回去,锦好自然不会留下云燕,也给她使了眼色,云燕也乖乖的退了下去。
片刻之间,这花房就剩下他们了。
谢明覃指了对面的椅子,让锦好落座:“五小姐,请坐。”
锦好迟疑了一下,便一步走到他对面的木椅上,先是给他行了礼,然后才在木椅上坐下。
“你母亲身子可好?”
“多谢殿下关心,家母身子安康,还让小女替她谢谢殿下的礼物。”
“不用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旧识?”谢明覃抿了一口茶水,又道:“倒是没想到,你是个有才学的,居然对上了文华诗社的绝对。”
锦好见他文不对题,心中有些焦急,却也只能沉着气虚应着。
二人说了一会话,谢铭佑终于到了正题:“莫五小姐知道学院有女学生做女官一事吗?”
锦好心里一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女知道。”锦好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精光。
“那莫五小姐可知晓都是什么人能得女官的名额吗?”
锦好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那女官一向不都是才学兼备者得吗,怎么这会儿听二皇子的话,却是颇有深意。
锦好摇摇头,轻声细语道:“小女来自小镇,不懂这京城的规矩,更不懂这女官的规矩。”
二皇子深看了她一眼,又是轻笑一身,目光微闪:“不懂这规矩也不要紧,我身为学院的督学,倒是可以保你做女官,不知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