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翰林谪仙气质荡然无存,冷着一张俊俏的面孔,寒声喝道:“放手。”
谢明覃冷笑,道:“你,凭什么?”
“凭她是我的表妹。”烈日越发的如火,却到处森冷一片,气温如同冬日,让锦好打了一个寒颤。
叶若铭亦是冷笑一片,丝毫不在意,闻言冷然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有何资格?”
“若是这还不够,那么她是我未婚妻,只等及笄就成亲,这够不够?”金翰林亦是冷漠一对,语气如铁。
此言一出,叶若铭和谢明覃手下动作一愣,金翰林趁此机会,手下一个用力,将锦好卷入怀里。
谢明覃和叶若铭看了,心头一痛,随即暴喝:“胡言乱语,莫五小姐从未定亲,何来未婚夫?”
这么一番举动,锦好胃中福翻滚越发浓重,捂着嘴巴,立时蹲下,呕吐了起来,几乎在同时,三人的目光同时转过来。定在锦好的身上,又几乎同时开口。
“你怎么了?”
锦好眉梢一挑,勃然大怒,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各家车夫,想到明儿个的流言,更是大怒:“你们都走开……我自个儿回去……”
三人皆是摇头:“你醉了!”
看来,今儿个没人送她,他们是定然不肯放手了。
锦好想了片刻,比起谢明覃和叶若铭两位的麻烦来,何况那朱二小姐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想来想去,只有金家表哥还可靠点。
“那好,表哥送我……”
叶若铭和谢明覃停了这句话,浑身一僵,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金翰林得了这话,顿时几步上前,不顾谢明覃笑得越发灿烂的笑脸,还有叶若铭越发冷酷如冰的冷脸,弯腰,一下子就将人抱了起来,身体腾空,锦好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难受的连挣扎都忘了,只能紧贴着金翰林的胸前低低的吟着,听着他晴朗却带着寒气的话:“表妹身子不适,我就此送她回府,两位,告辞了。”
金翰林抱着人上了马车,叶若铭和谢明覃站在门前,一直目送着马车,待到车子没入街角,才转身再次入了文华诗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样风华绝代的两个人物,长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之时,漂浮着一种苍老颓废的气息。
而锦好的心中,也荡起了一丝悲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酸楚的感觉,涌上她的眼睛,那二人都是天下英豪,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他们的悲伤,她又怎么会视若目睹,听而不闻,想着二人那落寞寂寥的双眸,好似那烈日,虽然炙热,却透着寂寥的寒气,她双眸微微眯上: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不过是求而不得,才会悲伤,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心思百转千回间,小手一暖,却是金翰林抓了她的手,放在掌心,不知道是不是锦好的错觉,这一刻,他的掌心汗湿,似是宣告它的主人刚刚紧张的情绪。
锦好心头一颤,抬头看他,日光透过垂纱的车帘,他晶莹明澈高远的双眼,正含着笑,温柔地盯着她。
锦好对上这样的眼神,不知怎的,心跳慌得漏了一拍,她连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暗暗想道:他这人心思多得跟什么似的,最会装模作样,此时笑的这般温和,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气炸了。
锦好还在想着如何应对,金翰林修长白净的手指头,轻轻地勾住她的中指,甚至,还低着头,专心致志的轻轻地摩挲着。
金翰林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子的手,是如此的诱人,细细的端详着掌心这两只白嫩滑腻的小手,这小手实在是美,粉嫩嫩的还有几个小小的肉涡涡,如同最上等的瓷器,精致绝美。
随着他的动作,一种异常的酥软透体而入,锦好小手一颤,想要抽回自个儿的手。
而此时,金翰林手中的力道一紧,阻止了锦好往回抽手的动作。
而,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微敛,给他那俊逸无双,容光照人的脸,添了两个小小的弧形阴影。
他专注地抚着她的手指,低低问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声音很轻,很淡,宛如一抹吹过天地的夜风,含着一丝无奈。
似春风拂过大地,清幽中点点旖旎。
而一直,将此情景从头看到尾的朱丹妮,瞧了眼马车离去的方向,眼帘微垂,紧紧的咬住了下唇,亦跟了回去。
只是,回首时,再次忍不住回望了了那马车离去的方向,眼里是一股强烈的怨毒厌恶之气,流转其中。
金翰林的马车虽然外表看着不起眼,但是车内布置的绝对舒适,锦好上车,就被金翰林抱着放在了铺着柔软地毯,却又在地毯上铺着凉席上,背靠着车壁,又细心的拿了一个靠背放在锦好的背上。
安置好锦好之后,他自个儿坐在锦好的一边,待马车行驶起来,又从案上到了杯水递到她的嘴边,锦好却板着脸撇过头去,睁着有些失了焦的眼睛,开口哑声,道:“把……马车……马车……退了……退了……”
“已经退了,放心吧,你张开嘴巴,喝水。”
金翰林的大手从锦好的颈后穿过,温热如玉的手指碰触到她细滑无一丝瑕疵的脖子,微微的抬起锦好的脑袋,让杯缘贴在锦好的嘴边。
因为这个动作,锦好的身子被半拥在他的怀里。
锦好想要抬手接过杯子,却发现手上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也只好张开嘴巴,任由金翰林将水喂进她的嘴里,避不开这个太过亲密的动作。
因为这个动作,让她耳根隐隐发热,心底的酒气就这么一下一下往上冒,忍不住又难受了起来,呕吐的翻滚感又阵阵涌了上来。
看着锦好那难受呕的难受,金翰林唇线一抿,眉梢一冷,含着冷光:“为何喝下那大杯酒?文化诗社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你想要,我自会帮你,为何要为难自己?”
锦好这会儿醉的一塌糊涂,所以没能听出金翰林话里那立在权势之顶的强悍意思,更没有想到,为何她在文华诗社里刚刚发生的事情,金翰林片刻之间就能知道,只是很是直接的将心中的想法,对着他说了出来:“我想要文华诗社的社长之位,日后在得女官时,就能多一份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