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因为谢明覃的这一句话,心里一暖,此时才知道,这位应该是专程赶过来救场的,他是担心她出丑吧!
虽然,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挺不舒服的,可是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她就懒得计较了。
锦好有些理解谢明覃的想法,她再聪慧,毕竟只有十岁,即使当日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出尽风头,可是这文华诗社不是长公主的赏花宴,这里文人荟萃,就是守卫也是儒雅文人,才高八斗,想要过关,实在困难。
不过,就是因为困难,她更要做,才对得起才女一说。
就在那守门人,眉头皱起,正要拒绝时,锦好已经拿起狼毫,挥舞起来,边写边吟:“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待锦好放下手中的笔,那守门人却还傻傻的盯着锦好的诗,一个劲的重复,大叫:“妙极……妙极……妙……”一连叫了数声妙极之后,居然擅离职守,拿了锦好的诗,跑了进去,弃大门不顾,一边跑,还一边赞叹道:“惊才绝艳……”
谢明覃目光闪了闪,瞧了锦好片刻,坏笑道:“五小姐,总是让人惊叹啊!”
锦好但笑不语,因为守门的文人擅自离去,二人一时倒也不好离开,只好呆在门口,坐起了守卫来。
二人闲谈之间,只见那擅离职守的守门人,神情激动的又跑了回来,脸上倒是有些微憨:“莫五小姐,见笑了。”
锦好笑道:“先生,真性情也!”
说完,就和谢明覃联袂而去,只是一句真性情,彻底将那守门人征服。
“知道那人是谁吗?”谢明覃摇着手中的玉扇,问的漫不经心。
锦好摇头。
“季唯。”
“咳咳……”
锦好连番咳嗽:“是那个季唯吗?”
“天下除了他,还有哪个能被我父皇称为唯一的。”谢明覃笑得越发的坏了:“我可是国子监的督学,不会连自个儿国子监的先生都不认识吧!”
锦好:“……”
文华诗社女子不少,其中不乏贵胄之女,皆是花容月貌,首饰贵重,一身玲珑,天朝女子皆以此为美,故而一身简单雅致的锦好的出现,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
甚至有贵女,再瞧见锦好雅致装扮时,偷偷拔了头上的朱钗,有种俗气的自我厌弃。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低沉如金属的声音传来,锦好脚步微微停顿,闻言看去,却见妖魅如女子的谢明佑,此时正对她浅笑点头,锦好礼貌的回以颌首。
“佳人如花人比花娇,浓妆淡抹总相宜。”而谢明佑声音刚刚落下,又想起俊朗之声,锦好侧目,又是熟人……叶若谦。
锦好心里暗叹一声,面上却是扬眉而笑:“多谢谬赞!”
“五小姐,何须过谦?才貌双全的女子,自古少之,五小姐当得起佳人一说。”
锦好心里一突:今儿个什么日子,连不能露面的叶大公子都露面了。
看来这文华诗社,绝对的不简单。
心里却越发坚定自个儿的决定,若是能将文华诗社的社长一位,占据下来,对她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含笑转身,扬起得体的笑容,只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锦好的笑容里多了几缕热度,再不是刚刚面对谢明佑和叶若谦那种流于表面的客气。
“大公子,好久不见。”
环视文华诗社里一圈,心里对文华诗社背后的力量再次感叹一声。
能将这么一群贵公子,小姐齐聚一堂。
这文华诗社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锦好忽然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充满了期待,若是今儿个她对上那对联,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生面孔总是会引人注目,尤其是锦好这般轻灵如梦的少女,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朱二小姐朱丹妮耳边听着锦好与叶若铭的应答,目中幽光一闪:大公子?她居然如此亲昵的称呼,连她这个快要成亲的未婚妻,也都要客气的称呼他为叶大公子。
更让她奇怪的是,叶若铭居然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出来,他们二人定亲以来,这人加起来与自己说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句,而这十句中还有一半以上是嗯,啊,等单音节。
“莫五小姐,一起坐。”亲切如邻家姐姐,笑容柔和,双眼却是微眯,多打量了锦好一番:人很纤细……脸上犹带稚气……皮肤柔嫩细腻……眉眼弯弯,看上去有股灵秀之气,一双杏眼清澈如泉水一般,透着一股子慧黠……红唇浅浅,勾勒出弧度,犹如菱角般的微微翘了起来,看起来,就让人心里透着一丝喜欢。
锦好闻言,随即一怔:朱二小姐什么时候如此平易近人了?她还记得第一次二人相见时,她如同天边冷月般的高高在上。
目光微动,扫过叶若铭时,心中有所悟,随即淡笑着走了过去,坦然落座。
锦好刚刚落下,就听一声讥诮声响起:“怎么着,这文华诗社的规矩改了,什么时候迟到了,也不用罚了?”声音尖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凌厉之气。
锦好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转头,凝目望去,却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好一个美人。
说话之人,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却又没有那种艳俗,反而流出一种明艳尊贵。
只是,锦好有些不明,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等美人。
虽然初次见面,但是美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敌意,却能让锦好一眼看穿。
不由得苦笑一声,最近她这是怎么了,走到哪里,都惹人厌弃,而且还都是美人。
朱二小姐细声为锦好解释:“这位是清华公主。”
锦好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行礼,文华诗社不拘身份,入了诗社不提身份,只以才情论英雄,所以她这般作为倒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