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过是当初瞎了眼……才以为他是我的良人,悔不当初啊!”张氏低低的哭着:“若不是这次我这脸被毁了,我还真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个薄情寡义之人。你看他回来,对我的委屈,我的遭遇可有半点心疼?你看他可否问我一句我的感受?可否有一句知冷知热的话?可否说一句,要替我出气的话?我真是傻,以前他的花言巧语,我居然都信了下来,傻傻地当真,还一心一意求着你的外祖父,帮着他进了最好的学院。他只顾着自己,只想着女色,呸,我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我还不稀罕呢……”
“玉儿,母亲跟你说,你要记在心上,世间的男子皆是寡情薄幸居多,女人能相信的始终是自己。俗话说得好,男人可靠,母猪上树,我算是想明白了,女人想要在内宅之中生存下去,依靠男人的宠爱是不长久的,最重要的是子嗣,我有你,有你弟弟,你们就是我最大的依靠,所以你进了叶家的门,就先生下个儿子,那样才能站得稳。至于男人,他想要收多少通房,纳多少小妾由着他去,只要你不让那些狐媚的生下子嗣,稳稳的占着正室的位置就好。”
张氏说到最后,眼泪已经熄了下去,声音中含着肃杀绝杀之气……棋儿以为爬上了那个男人的床,就没事了,但是她忘了,子嗣才是内宅女人最大的依靠,没有生下子嗣的女人,年老色衰,哪个还能记着你,不过是玩物而已。
她算是想明白了,以前凭借着自己娘家的地位,还有姣好的容貌,只想着让那个男人爱她一人,宠她一人,不肯让其他的女人近他的身一步,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了?
千防万防,他还不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木琴,还和棋儿眉来眼去。
她想了一夜,既然他这么喜爱女子,那么日后,他想要女人,她就给他收多少通房,环肥燕瘦,全都给他找齐,再也不会挡着他了。
她才不会笑姚氏那个笨蛋一样,黯然神伤的离开莫家,让狐狸精狐假虎威。
“母亲,你是想……”莫锦玉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氏,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心狠,连莫三老爷都要算计。
“怨不得我,与其让他飞黄腾达,日后左拥右抱,让那些狐狸精坐享其成,我还不如让他一辈子流连在美色之中,郁郁而欢。”张氏的眼底闪过怨恨,冷血的光芒:“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极度伤心之下,张氏对莫三老爷也升起了浓浓的怨恨之心。
“母亲,那棋儿哪个小贱人,咱们就这样放过她?”莫锦玉一向和张氏亲厚,对她做出的决定虽然不会说支持,却也不会反对,只是想到棋儿如此背叛张氏,又去勾引莫三老爷,搞的他们夫妻二人离心,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才能泄了心头之恨。
“忍着头上一把刀,咱们先忍着,要知道,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这个小贱人,能猖狂到何时?”张氏的脸上笑意拳拳,眼底却是阴狠一片:她倒要看看,当更多的如花美眷出现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当那个男人看到更美,更娇,更艳的女子的时候,还会不会愿意疼惜她,护着她?
一个通房丫头,尤其是卖身契还在她手里的通房丫头,失了欢心,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到时候,她一定会让棋儿那个小贱人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手里握着她卖身契的主子,得罪了她的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听说最近矿上的窑子缺货。
“呵呵……呵呵……”轻柔诡异的笑声,在内室中响起,张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差点弯下了腰:小贱人,你就好好等着吧,即使今儿个你爬上了这个男人的床,但是最后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的。
小贱人不是喜欢很强悍的男人吗?那些矿上的男人,全都很有力气的,保准每日伺候得她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
张氏边笑边想,表情十分的愉快,可是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扭曲的难受,即使莫锦玉是张氏的亲身女儿,可是这一刻,却还是从脚底冒出了寒气……太可怕了,张氏笑得太可怕了。
笑了半响,张氏终于是收敛了情绪,只是眼底的阴毒怎么都遮掩不住。
“锦玉,你亲自帮母亲磨墨,我要写封信给你外祖母。”张氏吩咐着有些失神的锦玉。
谁也没有注意,窗子下,一道身影,正竖起耳朵听着内室的动静。
清晨的阳光如丝,院子里的白玉兰透着似有似无的香气,柔和一院子的空气。
锦好正靠在一个青缎靠背引枕上闭目养神,慵懒的如同一只猫儿,听着雪兰汇报三房的情况。
“棋儿昨儿个被三老爷收了房,而三夫人昨天晚上瞧着一个丫头的鼻子漂亮,她便找了借口将那丫头的鼻子割了下来,这还不算,还将那丫头配给了刘大。”
雪兰心里非常的不爽,原本还以为三夫人是个慈悲心肠,往日里见谁都是温柔和善的,那个知道这一毁了容,这正面目就露了出来,她这般折腾这些丫头,不过就是因为她自个儿的脸不能看了,所以就不能忍受别人的完好。
或许这才是三夫人的真面目,一个心胸狭窄,内心黑暗的疯子,一个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疯子,一个巴不得别人活的凄凄惨惨,全世界就她和她爱的人活的精彩的疯子。
看清楚张氏的真面目后,雪兰对她半点同情心都没有了,就是眼中她认为淳厚的四小姐,她这心里都有些古怪的感觉了。
“小姐,我不明白,咱们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挑唆棋儿?”雪兰最大的优点就是爱问,从来不怕别人耻笑她的愚笨。
“云燕,你明不明白?”锦好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幸好身边还有这两个丫头,否在这藏污纳垢的莫府,她真的无法忍耐下去。
“小姐,是不是想让三房自个儿斗得不亦乐乎,这样小姐在的这些日子,就能清静点。”云燕边思索,边试着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