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微微思量了一下,一口应承下来:“家姐也吩咐过我,现在老夫人您又如此说话,我哪有不应的道理。”
处处将金氏放在前头,半点也不怕莫老夫人生恼。
百般推迟不掉厚礼和诊金后,金大夫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礼貌的告辞。
“这金大夫怎么这样?实在是太傲气了。”秋菊瞧着拽的二八万似的金大夫,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嘀咕:“依我看,还是以前的安大夫来的顺眼。”
夏荷却道:“你呀,光看到金大夫的傲气,怎么就忘了金大夫的名声,那是太医院都想请的人,愿意来给二夫人诊脉,那也是看在姚家大夫人的面上。”
否则,以莫府这样的人家,金大夫哪里肯上门。
说起这金大夫,那也是实打实的好人,穷人看病,可以分文不收,富人看病,却是黑心地赚。
往日里,虽然四处诊脉,却甚少进内宅,这次,可真的是给足了二老爷,二夫人脸面。
“什么?”锦好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母亲被诊出喜脉了?”
锦好闻言,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对她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前世,母亲可不是在这时候有孕的,这时候有孕的是王氏。
怎么,这一世,有孕的却变成了母亲?
难道,那个原本该投胎到王氏腹中的孩子,转而投到母亲的腹中了?
不过,惊疑只是转瞬即逝,锦好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喜悦,老天都在帮她,帮母亲,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
这一世,老天待她和母亲不薄,虽然父亲还是一样不够可靠,但这一世,她和母亲都不一样了。
若是此番能够一举得男,那母亲就能挺直腰杆说话,而父亲更加没有纳妾的资格。
姚氏有孕,心情也比上一世来的欢喜,而锦好更是美的找不着北,就是莫老夫人也是一下子对姚氏亲热起来,更是特准了姚氏开了小厨房,让她好好的补补。
莫二老爷此番也很给力,时时嘱咐姚氏,让她多歇着,好好养好身子。
就是王氏,也表现出极高的姿态,亲自去庙里烧香拜服,说是祈求姚氏母子平安。
但谁信,至少锦好不信。
总之,此番莫家是一番忙和,听说连祖宗都平白受了一番香火。
姚氏有了身孕,锦好算是莫家最高兴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日如同老母鸡一般围着姚氏打转,事事小心,时时谨慎,事必亲为,搞得姚氏心情欢畅之余,倍感欣慰,觉得自家女儿更像贴心小棉袄了。
而莫老二爷自从莫老夫人那里知道姚氏腹中应该会是男胎之后,表现出空前的耐心和热情,对姚氏宠爱有加,就连柔弱美人佟湘玉也被他放在一边,时时陪着小意,哄着姚氏。
锦好一边剥着果子,一边瞧着姚氏尚且平坦的腹部,觉得那腹中的胎儿,就如同姚氏的希望,姚氏的护身符,她想着,这本该是王氏的孩子投生到姚氏的腹中,姚氏此番应该是安全的。
锦好记得上一世,王氏是平安生产,母子二人都很健康。
想到美好的前景,她这些日子,心情是倍加欢畅,笑容都比往日更真挚,欢快几分。
莫老夫人瞧着锦好又瞅着姚氏的肚子,抿着嘴儿透着乐,心里越发的待见锦好,又拉着锦好到了角落,进行每日一问。
指着姚氏肚子:“锦好,你告诉祖母,你母亲这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锦好心里不耐,这问题莫老夫人天天儿问,也不嫌烦,却还是正色着一张脸,脆生生的问:“是弟弟,白白胖胖的小弟弟。”
顾嬷嬷一听,立刻凑趣:“哎呦,哎呦,咱们五小姐一言定乾坤,说话最是不错,恭喜老夫人,恭喜老夫人,咱们二夫人这次一定会生个少爷了。”
莫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金大夫也说是男胎,五丫头也连着说了十几日的弟弟,看来这次十足是个胖小子。”
心情畅快,又和颜悦色的吩咐姚氏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去,莫心疼银钱,莫家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孕妇云云。
莫三夫人张氏像是真心为姚氏高兴,时常来串串门子,陪着姚氏说说话,劝着姚氏将心放宽些,好好调理身子。
临走时,又不经意的将话题转到王氏的身上……王氏这些日子房里的瓷器换得比往日里勤快。
听得锦好,在一旁心头一凛:只怕她心里不痛快,也不会让别人痛快,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姚氏却是一笑:“这次是谁的手滑了?”
张氏顿时抿嘴一笑:“她说是锦冉。”
姚氏又是轻笑:“好在这次不是她身边的丫头。”
两妯娌相视一笑,心里都知道为何这次不是她身边的丫头了,一连十几天,小丫头的手,不敢这么滑。
而那王氏听了小丫头的回报,气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瞧她那猖狂的劲儿,不就是有了身子,难不成这普天之下,只有她才会生孩子,老太太也真是的,什么都依着她,也不怕她福薄,受不住。”
这话,可谓是诛心极了,小丫头画儿哪里敢接这个话茬,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站着,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影,挪到阴暗处,极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氏心情不好,倒霉的都是身边的丫头,谁都不想受着无妄之灾,皮肉之苦。
王氏瞧着畏畏缩缩的小丫头画儿,心情越发的烦躁,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你个小蹄子,你躲什么躲,难不成你家夫人我是毒蛇猛兽,吃了你不成?”
画儿心里想着毒蛇猛兽都没夫人你来的恐怖,至少毒蛇猛兽发怒还能有些征兆,夫人你却是个炮仗,一点就炸,不点也能自燃。
心里不服,嘴里却可怜兮兮的求饶,哀哀的哭泣起来。
王氏这人,有个脾气,你若是顶嘴反抗,那就是罚上加罚,你若是认下求饶,反而少受些皮肉之苦。
王氏瞧着可怜兮兮跪在自己面前的画儿,也觉得这般没出息的画儿,实在勾不起她的兴致,随即骂骂咧咧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