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此时,那少女做出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居然在危急时刻,冲进了茶楼,冲进茶楼不说,还冲上了楼梯,一直冲到了三楼。
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叫着,“救命……”声音凄厉,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因为三楼是雅间,侍者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可谓是悄无声息,待那女子冲上三楼,呼叫救命的时候,声音就显得异常嘹亮。
“扑哧”锦好猛然笑了起来,斜睨着谢明覃和叶若铭一眼:“看来我刚刚猜错了,这位姑娘是有中意的目标,不是叶三叔,只怕应该会是两位公子之一。”
话音刚刚落下,雅间的们就被猛地推了开来,那女子一下子就扑到在地,抽噎着,叫着救命。
锦好对着叶若铭和谢明覃眨了眨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叶若铭和谢明覃见过锦好的沉稳,见过锦好的谨慎,却从未见过锦好如此活泼的一面,一时间都有些闪神,以至于对那努力表演可怜的少女都显得有些冷淡,狠狠地伤了美人的心思。
于是越发哭得可怜,梨花带雨,谁瞧了都要说一声:可怜啊!美人,我愿意赴汤蹈火,为你效劳。
可是眼前的这两位星眸朗目,鼻挺唇薄,人才一流,气势一流的公子,却显得不够入戏。
却见那位姑娘膝行了几步,跪在了谢明覃的面前:“公子,公子……求求您救救小女子……求求您……了,救救……小女子……”
叶若铭神情一松,递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给谢明覃,然后就坐在一旁和锦好,朱三爷等人看好戏。
谢明覃郁闷了,他本是看戏之人,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成了演戏的人,最可恨的是,一旁还坐着几个居心叵测看戏之徒,这心里能好过吗?
当他谢明覃不好过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尤其是肇事者。
于是,他的话说的就不那么好听了。
“姑娘是让本公子救救你吗?”他挑眉。
那女子立刻一颗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求求……公子……救救……小女子……”
“可是本公子瞧着姑娘根本就不需要人救,以姑娘的彪悍,莫要说一个坏人,就是十个坏人也不是姑娘的对手,只要姑娘那血盆大口一张,保管全都退避三舍,哪个还敢跟姑娘较真。”
他啧啧了几下:“姑娘,本公子一向细皮嫩肉的,若是救了姑娘,再被姑娘咬上一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明覃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眨了又眨,委实为难的模样,差点让锦好又笑出声来:刁难,活生生的刁难。
那抽噎着的美人闻言,身子不易察觉的僵了一下,叶若铭的嘴角又抽了抽,谢明覃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依旧风轻云淡的摇着扇子。
就听那彪悍美人,细声慢语道:“公子,小女子出身良善之家,会操持家务,做的一手好菜,煮的一手好茶,还随父亲读了些年的书,能伺候公子笔墨,小女子不奢求其他,只求公子可怜小女子,给小女子一个容身之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当永世不忘。”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言辞诚恳,若是落在外人的耳朵里,怕是不同意这样的要求,就是天大的罪过。
就是锦好等人,若不是太清楚这位美人儿的所求,都要出声劝上两句。
可是不得不说,这位谢公子的脑子构造异于常人,听了这话,居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整个人居然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只笑得那美人而莫名其妙,傻乎乎的盯着谢明覃看,连哭功都忘了展示。
半响之后,才见谢明覃止住了笑容,抬起脑袋,看着那美人,真真假假道:“姑娘,你说以本公子的身份,还能缺了做饭煮茶,伺候笔墨的?要说缺,本公子也只缺暖床的,美人不嫌多吗?本公子家里什么不多,就是房子多,闲着那里也闲着,还不如多添几个热闹热闹。”
那女子又是一僵,随即欲启唇,可是又见谢明覃摇着扇子,惋惜地摇了摇头:“原本,本公子瞧你长得还算有个人样,倒也能勉为其难给你准备间屋子,可是你刚刚那番话,本公子可是听在耳朵里,姑娘的父亲可是读书人,那清名可不能污了,再说姑娘的性子刚烈,又不甘心为人妾室,更不愿意沦为玩物。可是,本公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姑娘若是跟了本公子,那就是个妾室,玩物的命。”
谢明覃长叹一声:“本公子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可是却是佩服烈性之人,像姑娘这般风骨之人,最是敬重不过,若是真的收留了姑娘,又忍不住冒犯了姑娘,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这……不行,不行,若是到时候毁了姑娘的风骨,污了姑娘父亲的清名,那就是我的错了,不行……绝对不行!”
谢明覃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这次莫说锦好想笑了,这雅间里没有人不想笑的。
那姑娘神色又是僵了僵,咬了咬唇,半响之后,才以壮士断腕的决绝,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着谢明覃道:“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小女子……小女子……愿意……”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偏偏说的温柔缠绵,柔情万千,百转千回,好像是啥山盟海誓的誓言一般。
“扑哧!”这次终于有人忍不住笑起来了,不但笑的大声,还拍着桌子。
“明覃……人家……姑娘愿意……你就……成全了人家姑娘吧!”朱三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豪迈的不得了。
“我成全她?”谢明覃也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那姑娘被这二人笑得傻呆了,愕然的看着谢明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既然您的风骨有时也是可以折腰的,那为何索性从了刚刚的那位公子?”
叶若铭微微勾唇,神色莫测。
“那人……如何能与这位公子……相提并论!”美人的声音略显僵硬,却还含着女儿家的娇羞,整个人跪在地上,一身缟素,如何栀子花般的娇弱馨香。
“原来是瞧上本公子的绝世容颜,才拜倒在本公子的脚下?”谢明覃略显惆怅的低叹:“男人长得太好,也是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