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用完餐,准备下楼之时,陡然间,大厅的气氛一滞,顿时鸦雀无声,却原来,楼梯上露出来的两颗脑袋,不是别人,正是话题主角中的另两位……莫二老爷和佟湘玉。
原本这几日,莫家的气氛实在是低迷,莫老夫人那日晕倒之后,就卧床不起,而叶家三夫人却传来消息,想要尽快将锦好迎进门……显然也是听到姚丽娟与莫二老爷和离的消息了。
虽然莫家自个儿心里打着鬼主意,但是这表面的功夫却不能不做,这莫老夫人卧床,三夫人又忙着给自个儿女儿准备嫁妆,哪里又有功夫理会锦好的嫁妆。
于是,天雷轰轰的,这么个巨大的任务,居然落到莫二老爷的头上。
话说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知道这些繁文礼节,佟湘玉居然就给抬了出来,没将她喜得哭起来,还不知道莫老夫人已然打算将她送去家庙,还在一心一意等着做正头夫人的美梦。
这不,挑了一个上午东西之后,娇滴滴的叫着肚子饿了,莫二老爷一向怜惜,自然不舍饿到了美人。
于是乎,这精彩绝伦,这狗血的情景终于华丽丽的上演了:主角……前妻VS前夫;配角……算不上小三的小三和最正经不过的女儿。另,两个不知道算是配角,还是道具的邱如虎和邱如意。
酒楼里的众人风中凌乱了,心里感叹一下,今儿个这昂贵的酒菜钱,绝对值了……这么一场好戏,要说不期待,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啊!
姚家女和莫家二老爷和离的事情,已经如春风一般,传遍山古镇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此时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的筷子,酒杯,饶有兴趣的看向这楼梯口的上下。
姚丽娟的左脚刚刚抬起,踩下一个木制的楼梯,却在抬头间,见到了那对男女,脸色一愣,虽说已经决定重新开始,可是看着眼前这对无耻的男女,姚丽娟的心房还是一痛。
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她,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将这个女人带出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到底将她置身何处?
如此的羞辱她,到底有没有念过彼此的一点旧情?
锦好跟在姚氏的身后,看着莫二老爷扶着如花娇艳般的佟湘玉,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对莫二老爷的怨恨却深刻了几分。
她上前,拉住姚丽娟的手:“母亲,我们……”
姚丽娟脸色有些发白,浅浅的抿着唇,却不显慌乱,回头瞧了锦好和邱如虎兄妹那关切的眼神,心头一暖,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定了锦好的想法:不能后退,不能躲避,只能迎上去!
今天这一关,没有人能帮她!也帮不了她,抬起步子,下楼,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走近莫二老爷和佟湘玉。
姚丽娟的步伐很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稳过,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坚定,似是要在告别什么,或者说舍弃什么更为准确。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会很坚强;我,会很勇敢;我,会有幸福的人生。
这么一句话,片刻之间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了无数次,像是要将它刻在了脑海中,到死都不会忘记一般。
再说了,最难走,最关键的那一步,她都已经跨过来了,眼前的这一步,比起和离来,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下楼的步子,她走到异常稳妥,一丝晃动都没有,稳稳地,腰背挺的笔直,犹如竖立在风中的雪松,甚至可以算得上优雅,风姿卓越的。
当她终于走到莫二老爷面前的时候,用一种异常陌生的神情,对着他扯出了一个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的笑意:“莫二老爷,请您让路。”
姚丽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句话的。
至于一旁娇滴滴,风情万种的某只,她整个就当她是空气……不过是随意买卖的货物,还不值得浪费她的眼神。
莫二老爷似是被这样强悍,这般将他视若陌生人的姚丽娟给吓到了,她的眼中有一股子他从未看见过坚定,如同生长在悬崖绝壁独自悠然绽放的野花,倔强而令人怜惜的让人从心底产生那种喜爱,而想要亲近的倾慕。
他看着姚丽娟,眼里,心里到处都是她的身影,若不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会拥抱着她,将他这几日深埋在心中对她的思恋,对她的牵挂,以及他对她从来没有停止过的情意,全都统统的向她倾诉。
这一刻,莫二老爷觉得自己对姚丽娟那些从未停止过的爱意,快要从胸腔中迸发出来。
他这几日是多么的想要见她,想要告诉她,他是多么的爱她,想要像从前一样,只要他想,就能见到她。
他想要将她拥在怀里,告诉她,他想她了,他后悔了,他不要和离,因为在失去了之后……他才知道,她是多么的可贵!
思恋和见到她的激动,让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告诉她,这几****是多么的煎熬;想要告诉她,这几日,他有多少次想要接她回来。
这一刻,莫二老爷的内心是欣喜的,可是当他的目光对上姚丽娟的眼睛之时,像是一瓢冰水,从他的脑袋浇下来,从头到尾,冷得如同冰棍,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温情,有得只是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莫二老爷的心被刺痛了。
他的男性自尊一下子刺伤了,他从小就是骄傲的莫家二公子,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就是这个他的妻子,这个姚家女,狠狠地践踏了他的尊严。
这个女人,一个一向以他为天,唯他是从的女人,居不要他。
只要想到是姚丽娟提出和离的,他这心里就挖心挖肝的疼,当日若不是为了莫锦俊,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签字的。
姚丽娟冰冷无情的眼神,让他记起这个女人对他的羞辱,愤怒顷刻间将他淹没,让他几欲发狂,他想狠狠地上前,甩她几个耳光,或者狠狠地踢她几脚,以泄心头之恨,可是他自认为自个儿是斯文人,这等粗鲁的事情,实在做不来。
可,如姚丽娟所想的那般给她让路,他是决计不肯的,一时间心思不定,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瞪着姚氏,像个柱子一般,杵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