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给锦好那丫头说中了,这混蛋果然就是这种脾气,只有他不要别人的,断然不能容忍旁人说不要他的。
他看着莫二老爷讥讽一笑:“还是二老爷此时惦记起我那妹子的好了?想要吃回头草了?”
莫二老爷的一张脸,顿时五颜六色起来,色彩斑斓,青红紫蓝啦,狠狠地穿了几口气,咬牙切齿:“你……你……”
姚家大舅挑眉:“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骨子里就是天生的贱,我妹妹如珠如宝待你的时候,你伤她,害她,现在她冷了心,一心求去,你又来稀罕起她,你这样的人,不是天生的贱骨头,是什么?”
他又是冷笑:“那想要证明自个儿不是什么天生的贱骨头,简单的很,你就莫要再纠缠她,爽快的签下这和离书,我还能从心里将你当成个男人。”
姚家大舅的话说得是实在难听,就是一旁拉着姚氏族长的莫氏族长也听不下去了:“大侄子,唇下留德,这和离书我这二侄子签了就是。”姚家是铁了心和离,否则不会这般撕破脸皮,说出如此不留情的话……虽然他私心里觉得姚家大舅说得挺有道理的。
欺人太甚啊!
难不成,他们莫家离了她姚丽娟就找不着媳妇了!
莫老夫人气得胸口那股子腥燥之气又翻滚了起来,死死的憋住,才没吐出来,只气得浑身发抖:“二老爷,你若是还顾念着你儿子的命,顾忌着莫家的脸面,你现在就给我签了那和离书!”
见莫二老爷还要反驳,她抖着身子:“你若是今儿个不签了这和离书,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也省的被世人嘲笑我莫家的骨头下贱!”
话说的这份上,莫二老爷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的要担上一个逼死母亲的罪名?
于是在莫老夫人和莫氏族长强硬的态度下,和离之事,总算达成协议,姚家大舅当即请了官府的衙门做了见证,掏出早就写好的,姚氏签了字的和离书,莫二老爷即使很想撕了去,不过为了自家的儿子,为了孝道,还是咬牙签字画押,心里还想着,和离之后,还能哄着回头,若是真的将儿子腰斩了,哪里还寻得回头。
莫二老爷在签下自己名字的那时,心里还幻想着日后,将姚氏哄回头后,他先狠狠地折磨她,最后再毫不留情的将她休弃,让她尝一尝自己今日所受的羞辱。
不过即使这般,心里却到底将莫锦俊骂了个狗血喷头,若不是这个孽子,他何至于被姚家提着鼻子走,这般受人羞辱。
莫老夫人心里也恨死了莫锦俊,自家今儿个大庭广众之下,受此辱骂不说,只怕日后还要和锦好离心。
心里想着日后若是锦好与姚氏贴心,与姚家贴心,真的攀上贵人之后,怕是要忘了莫家,有了好处,怕也是姚家在先,莫家在后。
当即,就寻思着,怎么哄锦好与她贴心了。
此番一战,姚家大舅成功的逼着莫家应了和离条件不说,也成功的让莫家两位主事者,厌弃了莫锦俊……哼,想谋害他妹妹和外甥女的性命,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一个肩挑两房的孙子,即使是长孙,没有了长辈的怜悯,又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姚家大舅动作利落的请了官府的录事做了笔录,过了明路,这和离之事就算是成了。
他拿了和离书细细看了一眼,然后片刻也不想停留,不屑的瞧了莫二老爷一眼,就告辞了,姚氏一族自然也瞧不上莫家行事,纷纷告辞。
而莫氏族人也生怕冬雪之事,牵扯上自己,也都拱了拱手,散了去,就是那莫氏的族长一把年纪了,那脚下也是生风,生怕晚了被留了下来。
莫老夫人觉得今儿个让官府的老爷看了笑话,虽说往日里,她这四品夫人没将这么个芝麻小官看在眼里,可是今儿个冬雪的事情出来了,她自然要热络几分,想要备些酒菜,好好款待一番,可是人家芝麻小官只是连连推辞,脚下同样生风的离开了:开什么玩笑,虽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抬出去的那直挺挺的尸体,还是看见的。
只是民不告,官不究罢了。
只将莫老夫人气得那口一直强忍的血,又吐了出来,然后华丽丽的晕倒了,一时间莫家上下一片鸡飞狗跳。
莫家上下一团乱,但并不影响看热闹者的好心情。
而,此时,坐在屋顶上,从天窗玻璃上将事情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的两人,其中一人冻的脸色发青,却还偏偏摇着扇子,道:“原本我还琢磨不透,这五小姐费那么多功夫,折腾一个丫头做什么,原来这么一个丫头,饶了这么个一大圈子,却是为了今儿个这出好戏啊!”
而另一人,照例是勾了勾唇,一副千山暮雪的冷然不动的样子,只是眼底的光彩,越发的灿若星辰,勾画出风姿天然的色彩。
半响之后,才低沉着声音道:“舅母的女子学院,不是一向都想要招收这样聪慧的女学子吗?”
谢明覃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心戚戚然!”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姚家大舅带着和离书回了姚家,锦好瞧着满纸的字都看不进眼里,唯有那句,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最是合她心意。
锦好越看,就笑得越发的灿烂,多了几许真心流露出来的欢喜:母亲终于从莫家那个烂泥塘里拔出了脚了,她这心里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再不用怕母亲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锦好屁颠屁颠拿着那和离书,往姚氏的房去。
路上雪兰不解恨的道:“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莫锦俊那个混蛋?”她的眼里是一片恨意,想到冬雪因为她而死,眼圈子就红了起来:“想到这猪狗不东西,狠心的差点害了冬雪姐姐的性命,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锦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要平白让猪狗担了罪名,猪狗何其无辜?”冷哼了一声:“放过他?好戏不过刚刚开始!”
雪兰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苦思,而一旁的云燕却瞧了雪兰一眼,满眼阴霾:“雪兰,你莫要因为和冬雪名字里都有个雪字,就看她是个好的,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她若是个好的,就不该和大少爷牵扯不清,落得这般下场,也只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何况她生了背主的心,差点害了夫人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