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说这叶家到底应没应下这亲事?”她思索着:“不过,我瞧祖母和三婶子的脸色,到像是应了下来,否则不会这般平静。可是那叶二公子一开始宁愿以死谢罪,都不肯娶四姐姐,怎么我离开片刻后,又肯娶了?”
姚氏细细想了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说那叶二公子直言心仪之人是你?”
锦好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怕是一个推脱。”
姚氏站起身子,步伐凌乱,又问:“你三婶子让你去陪锦玉梳洗,也就是说,最后达成协议时候,你不在?”
锦好点头,脸色却有些苍白,双目似是不敢相信,有些慌乱的看着姚氏。
姚氏一张雪白的脸颊同样是又白,却还透着几分愤怒的红,深吸了一口气,再问:“回来之后,你祖母可曾留下你说话?”
锦好白着一张脸,点头:“祖母用叶二公子手里那落着我的款的纸条做文章,想要逼我认下,我以死相逼,才让她罢手!”
“好,好,好的很!”姚氏长久以来的压抑,在此时终于爆发出来,伸手挥掉几上的茶盏:“居然联手要将我的女儿的卖掉!”
外面传来丫头担忧的声音:“夫人……”
“别进来,没事!”姚氏又吸了一口气,冷声道,瞧着眼前脸色白的如纸一般的女儿,心里是又酸又痛,伸手将锦好搂进怀里:“女儿你放心,有母亲在呢?这事不可能成?”
“母亲,你说她们会将我卖个什么价?”锦好突然有些想笑,觉得她就像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在别人的利益下,被拨来拨去,前世是这样,今生还是这样。
不过,这一次,她是不会让人将她再卖掉的,前世的屈辱已经受了一次,这一次自然不会再忍受了。
姚氏落着泪,冷笑道:“以你三婶子的性子,能给你一个妾室就顶天了,不过,你祖母还是要那脸子的,怕是要给你争个平妻。”
“呸!”姚氏啐了一口:“什么平妻?说到底上面还不是有个正妻压着,不就是个说的好听的妾室,哪个稀罕,我的女儿还没沦落到被三房那个贱蹄子压着的道理!”
知晓三房的险恶用心,对张氏和锦玉只有厌恶,再没有一丝半点的好感。
她拍了拍锦好的肩头,吸了吸气:“你那父亲咱们指望不上,现在也只有靠咱们自己了,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先下手为强?”锦好不解的挑眉。
“我这就让人送信给你大舅舅,在外头给你说个靠谱的亲事,好在咱们也不图什么高门大户,只图人口简单,孩子品行好,倒也不怕难找!”姚氏越想越觉得可行:只要她抢先一步定下锦好的亲事,就是莫老夫人用孝道压下来,自然也不怕了。
于是,姚氏也不问锦好的意思,当即强悍了一把,挥毫写了书信,让冬雪即刻送向姚家过去。
锦好看着难得斗志昂扬的姚氏,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母亲以为这女婿就跟地上的萝卜一样啊,一拨就是一箩筐。
不过心里却暖洋洋的,这世间能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为她打算的也只有母亲了。
不过,她心里却另有打算,虽说二老爷那人指望不上,可是有时候闹闹场子,拖延点时间,还是可以的……毕竟锦玉可不是他的骨血,自己才是!
于是,又在姚氏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番,将个姚氏居然说得笑了起来:“你个鬼丫头,也只能你想得出来,不过这倒是好主意,至少这样,咱们也能拖延点时间。”
这边母女二人谋划着,那边莫老夫人和二老爷母子也在说着同样的话题,但是基调却是半点不同。
“平妻?还是姐妹二人一同嫁去?”莫二老爷这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就有些不太乐意了:“母亲,锦好丫头的婚事没必要这么急吧,这才十岁,停一停,没准儿还能找到更好的。”
“还能怎么好去?”莫老夫人今儿个一天压着的火气,终于冒了上来:“难不成,还能找到比叶家更好的亲事吗?你还当你女儿是个宝啊,别忘了她可是被王天鹏给绑过,这外头还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呢?现在能嫁到叶家,做个平妻,那已经是个极好的了,还有什么可挑的,等到回头,五丫头年纪大了,更难嫁到好的,还能攀上叶家这么好的亲事吗?再说了,锦玉到底是她姐姐,一向性子宽厚,难不成日后还能害了她不成?”
她又软下声音:“我到底是她的祖母,还能害了她不成?我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这姐妹两个入门,也保险点,不管哪个得了二公子的欢心,日后对我们莫府也是好事。武官之家,可不比咱们这些文官,可不兴什么三十不许纳妾之说,若是到时候给别人家的女儿得了欢心,咱们这么亲事岂不是白做了,不成?”
莫老夫人即使对着儿子,都没脸,将锦玉做的丑事说出来,毕竟她是内宅的主子,这教养无方的罪名,她是要担些的。
莫二老爷想了想,心里还是不乐意,说道:“虽说母亲为了保险,但是这姐妹二人共事一夫,总归是不好听,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莫府的小姐嫁不出去呢,反正锦好年岁小,不急。”
一个保不齐能讨叶二公子的欢心,二个谁又能保证就能讨叶二公子的欢心了,再说了,还是个平妻,怎么着都算不上划算,虽然嘴里说得好听是平妻,可是到底有正妻压着。
莫老夫人有些恼了:“这事我已经应下来了!”
莫二老爷一听这话,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笑:“母亲既然应了下来,问我干什么?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可没应,母亲自个儿想法子送个孙女过去吧!”
“你个孽子。”莫老夫人气得扬手就给了莫二老爷一个巴掌,却又舍不得打脸,只好落在他的肩头,却被骨头咯得手疼不已,怒道:“为了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儿,就敢这么顶撞母亲?难不成,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莫家好,难不成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害了锦好不成?虽说这孩子与我不亲,可是到底是我莫家的骨血,我还能亏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