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其实一开始也是不乐意将锦冉嫁给王天鹏的,可是想到王家和锦冉联手算计她,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再加上王老夫人一开口,就求着三房的锦玉,被她拒绝之后,退而求其次,又求二房的锦好,就是不提锦冉,正对上她心里的猜测。
这心里的火就一下一下往上拱了:她这性子,别人越是算计她,她还就偏不让人算计。
随即又想到:以锦冉的性子,到了别人家里,只怕会惹得天怒人怨,可是王家却是锦冉的亲娘舅家,即使王天鹏不靠谱,可是毕竟还有亲娘舅在上面压着,再不济,也不会受什么大的委屈,再加上有王老夫人这个亲外祖母在,谁能越了她去。
再说了,众目睽睽之下,从王天鹏身上搜出那么些东西,即使莫老夫人下了封口的命令,可是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露风的墙,到底对莫家的名声不利。
不若,就顺势将一桩丑闻变成一桩美谈,既保全了莫家的门风,又保全了锦冉的名声。
若是以前,说起这事只怕莫老夫人还要掂量掂量,可是经历了锦冉的满口昏话,欺骗之后,莫老夫人对锦冉的实质有了些许的了解,也觉着,她这么个性子,若是嫁到别人家里,还真的有些不靠谱。
嫁到王家,日后或许会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多忍耐点。
再说,她已经听顾嬷嬷说起过,街头巷尾似是有关于莫家二小姐的流言传出,对锦冉的名声很是不利。
说到底,莫老夫人的出发点,即使气急了,还是想着锦冉好的。
所以,这么一桩亲事,虽然没有三媒六聘,没用换了庚帖,不过双方的老夫人约定,也算是定了下来。
王氏的那点不赞同的声音,很快被莫老夫人强势的打压了。
听到这么一个喜讯时,锦好终于露出一个冷漠的笑脸,她谋算的事情总算是成了:莫锦冉,你前一世抢了我的姻缘,这一世我就断了你的姻缘……即使那个叶公子我从来就没打算要。
而锦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不好受的,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疯得一般,冲到老夫人的面前,又跪又求,又哭又嚎,可耐不住莫老夫人吃了秤砣,铁了心。
到最后,她见跪地求饶不管用,又指天发誓,撂下狠话,说什么若是让她嫁给王天鹏,就是生生的将她逼死的话。
气得莫老夫人脸上的肌肉又抖了起来:敢情,自己一心为她筹谋,在她的眼里就是要逼死她啊。
心里却越发坚定将锦冉嫁到王家的念头:这么个性子,若是嫁到别的人家,那是结亲还是结仇啊,也只有王家这样的骨肉亲家,才能容忍吧!
于是,莫家尊贵的二小姐再次被禁足了,想她十年来,养尊处优,什么时候接二连三的受到这样的委屈,更别说,最近几年,因为她越发的得老夫人的宠,在后院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苦楚自然是日夜泪流。
而,顾嬷嬷却越发的心惊锦好的手段,越发不敢小看这十岁的五小姐:这姚家大夫人调教过的小姐,果真是不一般……顾嬷嬷和莫老夫人一样,都将这事算到姚家大夫人金氏的头上了。
有时候,有个厉害的舅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也是这些日子锦好与金氏亲近的又一个原因。
王氏知道了锦冉的现状,是急得满嘴生泡,却丝毫没有法子,那也是日日夜夜眼泪泡饭,只将一双眼睛哭得桃红肿胀了起来,身边的丫头有心相劝,却耐不得王氏那坏性子,只得一个个加倍小心,连走路都垫着脚尖,行事越发的小心翼翼,端怕哪里惹了王氏。
可,就是这般,这房里不少的丫头也受了迁怒,得了不少皮肉之苦。
心中所求,谋得差不多了,锦好终于有心思料理其他的事情,比如那个妙妙,还有一直都挺让她挂心的瑶琴。
瑶琴的事情不好办,还要等一个契机,可是妙妙,她此刻还真的想见一见。
云燕进来伺候锦好起身的时候,见锦好已经半倚在床榻上,似是在沉思什么。
“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又拿起一旁的外衫,披在锦好的身上:“当心着凉。”
锦好微笑着拉了拉身上的外衫:“醒了,就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发呆。”看了云燕一眼:“虎子兄妹可安置好了?”
云燕点头:“已经安置好了,在隔壁镇上给他们兄妹买了一个小院子,还留了银子给他们,也按照小姐的吩咐,给虎子交了上学堂的银子。”
云燕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对虎子兄妹是不是好的过分了,按说,给点银子给他们,就算是天大的恩典了,却还要给虎子上学堂,寻常人家的孩子都上不起学堂,小姐这善心是不是……
锦好似是感受到云燕的不解,淡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虎子兄妹我瞧过一次,都是伶俐的孩子,那点银子,我留着也一时半刻用不上,还不如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再说了,那兄妹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我今日助了她们,日后我有了困难,他们也不会看着不管。”
有个未来天下三大富豪之一的朋友,对她日后的计划,怕是极为有利,办起事来,也方便不少,而且本薄利大,她现在所付出的不过是极少的银子。
主仆二人边说闲话,边将锦好打点好,就去了莫老夫人的院子请安,只见夏荷和秋菊在外间收拾着,见到锦好进来,夏荷就轻声细语地说道:“五小姐,老夫人还没有醒过来,要不,婢子给小姐沏上一杯茶,可好?”
秋菊也笑道:“小姐喜欢老夫人这里的点心,婢子让人准备些吧!”
锦好低着声问:“祖母往日里这时辰都应该起床了,今儿个怎么……”
夏荷四处瞧了一眼,见无人,才更压低声音:“老夫人为了二小姐的事情,一直食不下咽,寝不能眠,昨儿个一夜翻来覆去的,到了三更天才算是入眠。”
锦好对着夏荷,点头,细声细气:“那我就不再这里搅了祖母的好眠,让祖母再睡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