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个女人,不敢大声出气。她也看着我,没有说任何的话。
周围仍旧是漆黑一片,叫人看不出这是何处,唯有那女子手中的一盏灯照亮了身旁的些许余地。
她甚是好看,侧脸的弧线让人沉醉,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杏眼娇柔,珠饰灵动,她同金乌一样穿着古人的衣服,着一身红衣,薄纱微微遮住了她的肌肤,显得风情万种。我仿佛曾经见过她,不是在画上,而是更久远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你如何来到此处?”她将手边的白烛见下一段余线。
“你又是如何来到此处的?”我反问。
“我吗?”她笑了笑,她将那盏灯放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几案上,”我本就是在这里的。”
我狐疑着,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缩着。”别怕,我不过就是一个游荡的孤魂,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手段。“说着,她将自己的手穿过我的身体以此证明自己是无害的灵体。
双腿有些颤抖,可我却顾不得诧异和恐惧,只问她说:“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鬼吗?”她将手抚在我的脸颊,我的皮肤对她的触碰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她的冰冷。“这儿,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站了起来,背对着我,继续说:“至于我,你不记得我,也情有可原。想要过那婆子,就必定要喝一碗汤水忘却以往。”
她倏而坐在我身边,脸靠得我特别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浸透着疯狂和狰狞。“沈寒秋,我还不习惯这个名字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几乎嘶哑的问她。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若受伤,或者死了,我也会灰飞烟灭的。”她笑了笑:“我就是你啊,沈寒秋。”她的眼神空洞,似乎缺少了很多东西。她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是要把我湮灭在她的空虚里。
“你在说什么浑话,你是李祁派来的?”我想将她推开,可是双手透过了她的身体。
她靠得越来越近,如同厉鬼来索命一般,不,她本来就是鬼啊!“你走开,你走开!”我挣扎着,嘶喊着,可是她的声音还在耳边:“你为了过那奈何桥,喝了那婆子的汤,不惜遗弃我,将我置于忘川,你说我究竟能不能放过你?”她的声音似乎缠绕在心脏上,脑海里,无法挣脱挥散。“我怎么能放过你!”
“你走开!”我尖叫着,眼前开始恍惚起来,看不清那女人的脸,手脚被缚住难以动弹。恍若回到了那疯人院,手脚被护士们绑住无法动弹。心慌得喊不出声音,可是嘴巴还是依然张大着。四肢尽力的挣扎可是难以移动分毫。
似乎过了很久,那声音安静下来。我的心情和身体也平复下来,喘着粗气。
耳边缓缓响起了一首歌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是,秦国的歌谣,是一首爱国的战歌。听着听着,我渐渐恢复了知觉,可是眼前还是迷蒙一片。那是金乌声音,他把我救回来了吗?
“金乌……”我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我在。”他说。
此刻我才意识到,他宽大的衣袍覆在我的身上,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哼唱着那歌谣。我想挣脱他,可不知为什么身体就是不能动,他付乐福我的头发,叫我安心休息,我只好随了他继续搂着我哼唱。
“你做恶梦了吗?”他轻轻问我。
原来竟是一个梦……
“别怕,没事了。”他说着说着,我又沉沉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