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承影阁
“可惜,可惜”月黑风高确实是个杀人夜,被黑色大氅包裹着的男子站立在满地死尸之中,看着对面仅剩的一名活口起了爱惜人材之念,但如今形势已是如此,他一面决意杀他,一面却又为他惋惜!
“你与我主为敌,也是同样可惜!天下可惜之事很多,那也不必多说了”青衣身姿挺拔,虽为杀手阁阁主,却是一身正气。
男子微微点头道“这话倒是说得霸气,不过天下可惜之事确实太多,魇,你去吧!”
“是,主上!”男子身后同样大氅裹着的中年男人应声。
二人相向而立,又凝神静气,彼此互相打量。
“噗!”青衣心头一震,感受着一缕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透过他的掌心,传到了他全身经脉,不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魇也觉扑面冰寒,心中不免有些骇然,想不到一个承影阁阁主的内功竟深厚如斯!
这一招在内功的较量上是魇胜了一筹,但青衣这一招,却是挟着冰寒之力,魇要驱散侵入体内的冰寒之气,不免要比青衣多费一点真气,比对起来,实在是双方都未占到便宜。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确实可惜了!”魇虽没受伤,真气也不免有所亏损,当下立即运剑如风,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免得两败俱伤。
“黄泉路上竟是与你这样的老人同伴,确实是有些可惜”青衣拭去嘴角血迹,迎剑而上。
高手比斗,只差毫厘,忽见两人的身形都缓慢下来,彼此绕场游走。过了片刻,眼看着双掌只差半寸便要相交,魇忽地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倒纵出三丈开外,青衣虽仍然站在原地,但身形亦似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样,摇摆不足,原来是彼此都深知对方的掌力要害,各有顾忌,不待双掌相交,便即分开。
魇满面杀气,青衣则嘴角含着微笑,潇洒从容的神态之中也似乎带着三分紧张,但两人都好像在运劲蓄势,等待这最后的一击。
“这便是你今日引我来的目的?”承影阁外,贺兰神影闻着空气中洋溢的血腥味,冷眼看着百里胤肆。
“你不先进去看看吗?”百里胤肆似是对贺兰神影的冷眼视而不见。
“如你所愿”贺兰神影言罢,不再管百里胤肆的用意,直接抽出碧幽笛掠上屋檐。
与此同时阁内的两人也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挨之间跳跃,两人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很快地耗尽了他们那闪电般的速度。终于,青衣突的一震,跪倒在地,唇角再度涌出鲜血蜿蜒,魇则提剑定定地站着,冷漠地看着他。
一阵凉风吹过,屋顶上飘出清冷的箫声,带着些许凌厉。箫声亦夹着冰寒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下,攻向那刚刚与青衣殊死搏斗的魇。
“本尊的人,谁敢动?”清凉的反问自是霸气冷然。
“主子!”还未见其人只闻其声的青衣回过头望向屋顶,神色激动。
“我来了!”贺兰神影飞身至青衣面前,先替他号完脉,再打量着阁内场景,眼神逐渐转冷变得锐利起来,也不等对面主仆二人有何说辞,再度手执碧幽笛,化音为气,攻向还站立着的大氅男子。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随后而来的百里胤肆努力将呼吸控制的极为轻微,唯恐破坏这唯美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