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员一声哨响,化叶如离玄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速度,这是他唯一可以制胜的方法。化叶一拳向着约瑟夫刚刚包扎好的头部,一脚同时向着他的下半身,这是他多年打架斗殴所学,可是化叶忽略了一样东西,力量。当化叶的拳头靠近约瑟夫的头的时候,脚也向着他的下半身,他甚至听见了约瑟夫微微抽气的声音,但是紧接着他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场边的护绳上,然后整个人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呸,你个****养的。”约瑟夫很快就出现在他的身旁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了场中间,“妈的,你个废物。”约瑟夫骂骂嚷嚷,一边用脚把化叶往死里踢,化叶只觉得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骨头断掉的声音,断掉的骨头扎进了胸腔,化叶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困难,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觉了,但是,下一秒它又可以清楚的告诉自己它还有感觉,并且还可以更痛。
四周有一种狂热的气氛,是一种对血液,对暴力的渴望。这是赌拳,人们为暴力而来,自己的死使他们兴奋吗?化叶的嘴角流出鲜血,又似乎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他突然想起白曼,想起那个喃喃自语的疯女人。化叶的瞳孔有些涣散,他看着结草的方向,看见那个女人和老狼说些什么,还似乎朝自己的方向看一眼,自己终究还是不该信她吗?
“喂,狐狸,那小子好像不行了,要不,收手?”
老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是挺聪明的,知道速度,知道挑敌人痛处,但是,终究这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的力量相比于一个拳击手来说,太弱了。
“老狼,你什么时候改走温情路线了?”结草漫不经心的问。
“我不是担心,这小子要是死了,我这安乐窝还不被你给端了吗?”老狼一脸无奈,“不过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狼崽子的感觉?”
结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好,要是他赢了,等会再要他给你当徒弟,我可是要收钱的。”
化叶想到了很多,有孤儿院的几十个小子并排的床,还有空气中与孤儿院神似的汗臭味,一种令人想吐的味道,还有那些冷冰冰的像潲水一样的食物,还有白曼,她看着自己笑着,递过来一个藏好的馒头,最后,他看见了火,漫天的大火,像要毁灭一切,红的灼眼,热的怕人。
约瑟夫正靠在一边休息,今天他的体力确实有一点透支了,先和那个老家伙斗了那么久,紧接着又和这个小子大,本来自己不应该花这么大力气的,可是这小子居然专捡自己痛处下手,自己下手也没了分寸,现在这汗流进伤口,火辣辣的疼,加上自己之前的伤,约瑟夫不得不在护绳上休息一下。
汗流进了眼睛了,约瑟夫揉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小子,居然,动了?约瑟夫看着化叶,他艰难地睁开自己的眼睛,血液有些干涸,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化叶可以感觉那跟错位的骨头在自己肉里滑动到感觉,化叶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拉着绳子爬了上来,慢慢的站直了身体。
约瑟夫有些愣住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挨了自己这么多折磨后站起来,自己知道,这到底有多大力气。
化叶用带着血的眼睛冷冷看着他,四周传来一阵狂热的呼声,是对这个孩子的赞许?对新一**力的渴求?对一切感到的新奇?还是单纯的为这种不知死活的兴奋?
“你个杂种,有本事就打死老子,否则,老子干你全家。”
化叶红着眼睛,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约瑟夫现在只想快点弄死这个小子,不为什么,就应为这小子让他觉得害怕,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孩子,居然让自己害怕?
约瑟夫向他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的拳头带着致命的力量向化叶的胸口击去,下一秒,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失控了,护绳断了,自己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栽在了地上,而化叶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大半个身子已经出来,但是,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绳子的断头,硬是忍着浑身不适一点一点的挪了回去。
化叶只觉得胸腔传来一阵阵的痛感,他的身体每一处都被极大的痛觉死死咬住,他的头有些发昏,他好像晕过去,这样就一切都不知道了,可是他不能,他必须站起来,告诉他们,他,赢了,他不是弱者,
化叶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感觉好像有人举起他的手,有人惊讶的欢呼,但是他只觉得好累,浑身的细胞都开始死去,意识一步步从他的脑海中抽离出去,他可以感觉到身体随着重力下沉,他以为自己会倒在地板上,可是,有一个身体接住了他。
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就像是严冬刚过,带着露珠盛开的第一朵花儿,在暖暖的阳光中释放着一种温暖的味道。好温暖,如果真的有净土,那里有人想要的一切,没有任何苦痛,那么,这个净土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化叶可以听见,这个像天使一样的人缓缓地说道,“做的很好,我的主人。”
化叶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走在一条黑色的河水里,河里暗藏着许多恶心的东西,还有划破他皮肤的利刃。他在逃,石头划破脚底,他在大声呼救,可是四周只是一片死寂,他漫无目的的跑,不辨方向,摔倒在河里,河把他的皮肤一起染成黑色,他很惊恐,他开始哭泣,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后来他感觉到一阵温暖,那温暖让他沉醉,然后他就深深地睡过去了。
“老娘居然沦落成一个保姆了。”结草一见到老狼就开骂了,这小子,要不是他让这小孩打拳,会变成这个样子吗?这都第三天了。
结草回头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小孩,眉头紧皱,脸色带着伤,身上多处骨折,那天他一听见胜利之后就晕了过去,后来才发现他的一根骨头居然扎进了肺里,就差一点点,这小子呀??????
“喂,老狼,这狼崽子你还满意不?那我们谈谈关于价钱的问题?”
老狼看着眼前的结草,笑的魅惑丛生,红唇一珉,不知后面有多少人的血泪。
“我说,狐狸,那擂台的护绳怎么就这么容易断呢?”老狼若有所指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呀?”结草一脸坦荡。只留下老狼一人在那咬牙切齿的。
“原来是她。”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垂下眸子,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