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叶是第一次进入这样一个地方,当结草失踪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她肯定去找了黎旭柘,当手下告诉自己在这个温泉附近看见有一个与结草相似的绝色女子的时候,自己就这样一个人跑来了。
化叶看着这带着仙风道骨味道的房间,以及这个带着仙者气息的男子。
焦暝皱着眉看着结草有些冒冷汗,他轻轻地将结草放在床上。焦暝一只手搭上了结草的脉,焦暝的脸色越发难看。
化叶看着结草额头冒出冷汗,他就这样跪在床边,将结草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在手里。看着焦暝,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焦暝看着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怒气,又夹杂这心痛。
“气息紊乱,情绪起伏过大,加上最近她的身体应该遭受了很大的损伤,人妖之子甚耗精血,你还是做个选择吧。”焦暝尽量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可是化叶却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化叶有些呆呆的问道。
“这孩子和结草你只能留一个。”焦暝解释道,看着化叶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焦暝心中一动,问道:“你不知道她怀孕了?”
化叶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眼中的绝望,是了,自己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告诉自己?即使自己知道,不也是在这种必须离开这个孩子的时候吗?
“那好好想想吧。”焦暝说罢就离开了。
化叶紧紧握着结草的手,一只手拂过她绝美的面容,经过焦暝临走时传输的灵力,现在的结草已经有些疲惫的睡着了。化叶拂过结草的额头,鼻尖,嘴唇,在结草的嘴角印下一个轻轻地吻。化叶将一只手放在结草的腹部。
这是他和结草的孩子。
这是他和结草的孩子。
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小东西。
是他的,也是结草的。
他也许是个男孩,会像他一样淘气,固执,又难以管教,或许,这种时候结草就会想当年对待他一样,像一个痞子似的,丢掉桃源去。
对了,不能丢到桃源,老狼死了。
因为自己,老狼已经死了,桃源也不再是桃源了。
他也不能是个小子,那样肯定很皮,结草会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那种事情,可不能发生。
是了,她应该是个女孩子,长的软软的,小小的,有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就这样水灵灵的看着自己,然后糯糯的声音叫自己一声,爸爸。
她会像结草一样长得绝美,那些小子就会像狼一样看着她。自己可以将她保护起来。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结草会和自己抱怨,女儿有些不乖了,然后自己就会哄着她,也哄着她。
化叶痴痴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就这样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在结草房门前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结草,这一次,我必须放开你了。
我曾想,拖着你一起进地狱。
可是,我发现,那样自己会不忍心,既不忍心你之后一个人在地狱,也不忍心,看着你在地狱。
结草,老狼用死,替你化了秦家对你的羁绊。
你也用死,化了我对你的执念。
我必须亲手将你与我的孩子送上黄泉,只是因为,比起他,我更想留下你。
结草,这一次,我真的放手了。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东西,我以前固执的以为,我可以跨过它,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真的太难。
结草,你说是不是我疑心太重,我怎么会觉得这是你的计划?一个又是为了逃离我,让我放手的计划。
结草,我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看来,我真的该放手了。
结草,如你所愿,你自由了。
结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自由了,无拘无束,就像千百年来自己一直做到梦。可是这次,自己无牵无挂,就像一抹浮萍,来来往往,无法心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你醒了。”好熟悉的声音,结草睫毛翕动,当她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焦暝那是温润如玉的眼睛。和平时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结草的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在漫漫桃花林中,和一只小狐狸饮酒的男子,在房间中独自一人读书的男子,还有,在桃花瓣漂浮的温泉中帮小狐狸洗澡的男子,那个影像慢慢清晰,就像眼前的雾气一下子散去。
“你想起来了?”焦暝看着结草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我是那只小狐狸,我是?????,那你是??????”结草觉得头有些痛,有些东西一闪而过,有些东西却又莫名的让人看到如此清晰。
“清泽仙君,焦暝,你的主人。”焦暝看着结草,淡淡的说道。
“那我,怎么会遇到秦夜昇?”结草突然觉得世界有些混乱,自己的记忆中有些东西渐渐清晰了起来。
“瑶池宴饮,我醉了七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没想到你已经忘了一切。”焦暝想到自己会到家中,发现不见了小狐狸,突然在山的另一侧,发现有一所小房子,即使已经化作了人形,自己又怎会认不出呢?
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的眼中含的分明是满满的情义,一旁的男子身形如玉,二人相依,这画面竟是这样的移不开眼,却无端端的刺痛了人心。
“那你为什么不说?”结草问道。
“说了又能如何?何况,你业劫未满,又不能回来。”焦暝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结草看着焦暝。
“你的业,已经解了。”
结草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可是焦暝却没有看见喜悦。
“我说你和秦家,业孽已解。结草,你自由了。”
看着结草突然摸上自己的小腹,焦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罪恶。
“那孩子,当时你的身体无法负担,我让秦化叶做了选择,现在,你自由了。”焦暝再一次解释道。
结草却突然愣住,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