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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物是人非

亲卫们带着失魂落魄的信阳,在邺城内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眼见周国的军队在这齐国的首都里耀武扬威,他们的心里非常失落,强盛的齐国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屹立了不到三十年就烟消云散,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信阳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皇宫面前的那些画面,那天使般的人儿最后的音容笑貌,不断的在他眼前回放。他好恨,恨自己的无能软弱,优柔寡断。恨高纬的昏聩无能,残暴不仁。连带着,他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憎恶和仇恨。

从小父亲被奸人所害,长大母亲为乱兵所杀,好不容易结识的兄弟如今也是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连自己最爱的人,也死在了那熊熊大火之中,那本是一个应该受到天地钟爱的精灵啊,自己却没能将她好好的守护,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直让他发狂。心火相煎之下,一夜青丝尽白发。抱着酒坛子不停的往嘴里灌,也许醉死才能让他解脱。

亲卫们见到主公如此模样,大为悲痛,纷纷跪在信阳的身前,请他一定要保重身体,杨修眼含热泪道:“卑职知道主公因为主母之事伤悲,但是如今主母已去,而凶手如今依旧活的逍遥自在,将军怎能在这时候倒下。如今齐国已经不再,我等也不再是齐国的兵将,还请主公带领属下以及幽州所有兄弟,一起为主母和那些枉死的兄弟报仇雪恨!”

信阳失落道:“如今齐国已灭,又何谈幽州军。如今你们已经不再是我的属下,何去何从,你们自便吧。”

亲卫们跪下抱拳道:“我等誓死追随主公,无怨无悔!主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哪怕是去送死,我等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还请主公勿要抛弃我们!”

杨修道:“主公,我等追随的是您,不是高纬那个昏君,是他自己将偌大的齐国弄到如今这灰飞烟灭的地步,这等昏君,已经不配我们的效忠。没了齐国这层大义的束缚,属下就不信以主公的本事,闯不出一番新的作为来,请主公带领我们,为整个幽州而战!”

亲卫们同声道:“请主公带领我们,为幽州而战!”

信阳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乱的很。大家放心,你们都跟随了我这么多年,我定不会让你们没了下场。”

亲卫们纷纷退出了房间,杨修慢吞吞的落在后面,看着信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等到其他人都出了房间,信阳对杨修招了招手,杨修又几步走到了信阳跟前。信阳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修犹豫了一下,仿佛心里很挣扎,半晌才开口道:“属下不知道这事对主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属下刚去大街上打探消息,得知斛律小姐如今还活着。”

信阳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急忙问道:“当真?”

看到主公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杨修心里暗暗高兴,看来这个世界还有他所珍爱的东西。连忙开口道:“是真的,周军攻破皇宫的时候,她被从冷宫中押了出来,宇文邕出于对斛律大将军的敬重,没有为难她,让她自行离开了。”

信阳道:“也好,小怜和婉儿亲如姐妹,要是她在九泉之下得知婉儿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已经对不起她太多,如今能做一点就是一点吧。婉儿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杨修道:“听说她自己向宇文邕求了恩典,要常伴佛祖座下。”

信阳惊道:“出家!这怎么行,如今齐国已灭,她已经脱离了皇宫那个大牢笼,恢复了自由,因何会有出家的念头?不行,备马,带我去找她。”说完他站起来就往外走,他一定要劝阻婉儿。

杨修急忙拦住他,道:“主公勿急,属下惭愧,到现在还不知道斛律小姐在哪里出家,请容属下再去打探,以期尽早带回主公需要的消息。”

信阳颓然的又坐了回去,挥挥手让杨修退了下去,自己一个人揉着脑袋,宿醉之后,他的脑袋里如今还是一片混乱。

很快,杨修就带回了信阳期待的消息,信阳换上了便装,放下几缕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庞。如今邺城内到处都有周兵巡逻,要是被周兵认出了他,会很麻烦。

阻止了亲卫的跟随,他一个人赶去了那家叫做念慈庵的地方去寻婉儿。婉儿想要出家,一定是生无可恋了吧。如今斛律羡就在幽州,要是让她知道兄长还活着的消息,也许她就不会出家了吧。

对于婉儿,他的心里颇为复杂,当初他就看出了婉儿对她大有情义,只是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小怜。况且婉儿当时已经被定为了太子妃,虽然他从未有过对高纬誓死效忠的念头,可是圣人之言惶惶在耳,君父为上,他还没那个和未来皇帝抢女人的念头。

如今,唉,想到婉儿这些年在宫内受到的那些苦楚,他大感痛心,当初她们三姐妹是多么的天性活泼,宛如精灵,如今都被高纬害得惨不堪言,小怜小惜尽去,只剩下一个婉儿还是身心俱伤。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带着她们一起离开,抛却这世俗的一切权利很仇恨,守护着她们一生到老,多好。

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赶出了脑海,敲响了念慈庵的大门,很快门内就探出了一个小尼姑的脑袋,对信阳施礼道:“施主请回吧,我们这里是尼姑庵,不受男客香火。”

信阳回礼道:“打搅小师傅了,在下不是来上香的,是来找人的,劳烦小师傅通报一声,我想见见斛律婉儿。”

小尼姑道:“本庵没有斛律婉儿,进了这里,都是用的师傅授下的法号。既然出家,就要斩断世俗的一切牵绊,名字只是过往的一个代号,也要一并舍去。”

信阳呆了呆,他根本不知道婉儿的法号,这尼姑庵这么多人,难道要一个个的找下去?且不说一个男子在尼姑庵里一个尼姑一个尼姑的查找是多么失礼的行为,要是婉儿避之不见,他又该如何。一时心乱如麻。

小尼姑道:“施主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对着信阳施了一礼,就要关门。

信阳赶紧拦住,道:“那劳烦小师傅通报一下,在下想见下住持,可以吗?”

小尼姑皱了皱眉,刚要拒绝,信阳赶紧道:“打搅贵庵清修,是在下的不是,在下谨添一千贯香火,以求佛祖谅解。”

小尼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施主请稍待,贫尼这就去通传住持,能不能见,就看住持的意思了。”

信阳感谢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了。”说完就站在门外,等着小尼姑的通传。

不一会儿,小尼姑又打开了门,对信阳施礼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进,住持有请。”

信阳回礼道:“多谢小师傅,多谢!”然后跟着小尼姑进了念慈庵。

望着这片佛教的清幽之地,信阳点了点头,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一片安静的地方,实属难得。虽然他对佛教很难升起好感,但是对这里还是比较满意,羁留南国的两年,他也随着含玉走访了不少的寺庙,那些寺庙给他的印象极尽豪奢,佛像唯恐不够高大,不够金碧辉煌,和尚们的袈裟上金线唯恐不多,唯恐不够华丽。佛门已经和南朝的其他阶层对立了起来,梁国最后的覆灭,不得不说佛教的祸害占了很大的因素。南朝的极弱,也和佛门有着极大的关系。

正思虑出神,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施主在这佛门清修之地入定,可有所得?”

信阳转过头,入眼的是一个老尼姑,至少有七十岁以上,身上的袈裟和其他的尼姑别无二致,脸上的表情显得庄重肃穆,悲天悯人。信阳行了一礼,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念慈庵的住持了吧,在下刘三,有礼了。”

老尼姑还了一礼,道;“施主非要进我念慈庵,所为何来?”

信阳道:“在下为寻找故人而来,还没请教大师法号。”

老尼姑道:“贫尼静慧,施主来我这佛门清修之地找人,是否来错了地方,这里的人都已经和世俗斩断了牵绊,过去的一切早已成空,施主又为何放不下心中执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是离去吧。”

信阳道:“刘三冒昧,还请大师恕罪。然则此人与在下有着很深渊源,有些事必须有个了结,不然此心难安。”

静慧道:“了与不了,又有何分别,既然她已放下一切,愿常随佛祖,吟听佛法教诲,说明过去之事她已了无牵挂,施主又何必过于执着,破坏了她的心境。”

信阳皱眉道:“大师此言差矣,既然我们生在这个世界,就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岂能说断就断,这岂不是自欺欺人。佛法有云,成佛大道千万条,没有说只有斩情灭欲,日夜诵经敲破木鱼才能得解脱吧。”

静慧道:“施主大有慧根,与我佛大为有缘啊。施主好像对我佛大有成见,能否为贫尼解惑?”

信阳道:“在下曾经在南国羁留许久,那里可真是一个佛国啊,呵呵。佛门地位尊崇,香火万家,从皇帝陛下到平民百姓都相信佛家会给他们带来祥和安乐,因此他们举全国之力来供养佛门。可是佛门仿佛只在乎他们钱财的多寡,收了他们的香火,却没有给他们带去一丝的温暖和关怀,国内百姓水深火热,陈霸先大军压境的的时候,那些佛徒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他们的信徒,将梁国皇帝生生的饿死在佛塔中。如此的冷血残忍,却整天的念着我佛慈悲。这样的自欺欺人,让在下这等明白人如何对佛家再生一丝好感?”

静慧叹气道:“他们已经走上了歧路,不能再称他们为佛徒,他们是佛门的败类。施主进我念慈庵,一路观察,可有发现这里的佛徒和他们一样?”

信阳道:“就是因为不一样,在下才能耐下心在这里和大师谈这么久,不然在下早已抢了我想见的人,砸了这里,转身离去。”

静慧那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施主自己的心里也该明白,我们才是佛家正宗了吧。我们只为求得大自在,大解脱,世俗的黄白之物,只会坏了我等的道心罢了。”

信阳疑惑道:“那为何在下先前求见,开门的小师傅不予理会?当在下说奉上香火千贯,住持就答应接见在下?”

静慧无奈道:“就像施主所说,我等终究还未成佛,终究还只是凡人,如今世俗战乱,我等也没了香火。人总是要吃饭的,这也是无奈啊。如今见到施主,与施主畅谈许久,贫尼已心满意足,定当以南国那些佛门败类为戒,还原佛门的真实面目。”

信阳道:“大师,在下想见的人呢?”

静慧笑道:“刘将军是要见斛律小姐吧?”

信阳惊愕道:“大师你怎么?”

“怎么知道施主就是刘将军的是吧?刚才施主也说了,我等生在世间,又岂能斩断与世俗的所有联系。当初洛阳一战,将军功不可没,回京接受百姓祝福的时候,贫尼有幸见过将军一面。先前见将军自称刘三,想来是不想暴露身份,贫尼也就没有拆穿。”

信阳苦笑一声,“在大师面前闹笑话了,还请大师别放在心上,请大师容我见见婉儿。”

静慧叹了口气,“去吧,,贫尼看得出,她的尘缘未了,想来就应在了将军的身上吧,孽缘啊。我已派人吩咐她去客房等候,将军请自便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唱了一声佛号,转身离去。

信阳拜别了静慧,来到客房,此时的婉儿还未去发,一头青丝简单的绾了一个素髻,插着一个青木簪,面容憔悴。看到信阳和他头上的白发,眼里闪过了一丝喜悦和担忧,不过很快就隐藏了下去,信阳将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心绪波动了一下,快步上前,抱拳问礼,“信阳拜见大小姐。”

婉儿平静道:“施主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大小姐,只有佛祖坐下一童子罢了。”

信阳心里一痛,眼里闪过一抹悲哀,最终化为了一缕深情,他怜惜道:“婉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听出了他这声呼唤中饱含的深情,婉儿眼里溢出了泪水,顺着那清瘦的容颜滑落了下来,轻声道:“你终于肯心甘情愿的开口叫我婉儿了,这声婉儿我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在这里才听到,物是人非,一切都太迟了啊。”

信阳再也忍不住看眼前人儿那伤心欲绝的脸庞,上前几步,将婉儿拥在怀里。痛惜道:“不晚,不晚,我们重头开始好吗?”

婉儿在他的怀里怔怔失神,这个怀抱自己期盼了多少年了啊,从他遇见小怜,肆无忌惮的将小怜抱在怀里,那怜爱的神情,让婉儿多么的羡慕。当自己无可阻挡的喜欢上他的时候,是多么的渴盼他也能这样抱着自己。皇宫里的那些煎熬的岁月中,他的身影又多少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惜啊,这个怀抱只属于小怜一个人,如今他却这样抱着自己,是可怜自己么?

婉儿想从信阳的怀里挣脱出来,无奈信阳抱得紧紧的,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心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施主,这里是佛门,施主这样难道不怕亵渎了佛祖么?”

信阳恼火道:“让佛祖滚一边去,你比佛祖重要多了,跟我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婉儿喃喃道:“这里不适合我,还有什么地方适合我呢,父亲母亲没了,整个家里的人都没了,小惜没了,现在连小怜也没了,世界之大,我又该去哪儿。”说着说着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信阳轻轻的拍着婉儿的后背,轻声的安慰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不开心的,都忘了吧。”

婉儿道:“你让我如何能忘!”

信阳道:“没事,你还有我。”

婉儿仰起头,盯着信阳问道:“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你还敢要么?”

信阳答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我要的是你整个人,不是那些伦理道德荼毒的东西。”

婉儿道:“可是我做不到,你是一个好人,我跟你走,只会给你带来羞辱,我也不想对不起小怜。”

说起小怜,信阳的心里就一阵疼痛,那个可爱美丽的精灵啊,她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边了。

婉儿感受到道了他的伤痛,轻声道:“小怜的事情我听说了,都怪我当初召她进宫,被高纬那恶魔看见,才害的你们夫妻分离,其罪难恕啊,我又有何脸面在她魂断之后霸占她最爱的人。”

信阳沉痛道:“不怪你,当初你也是好意,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战败,被俘虏到了南国,让她在担心之下进宫找你寻求帮助。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让自己的女人担惊受怕,是我无能啊,我好恨啊!”说完他仰起头,任由脸上的泪水滑落。

这苦涩的泪水滑落在了婉儿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嘴角。感受到那股苦涩的味道,婉儿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楚。这个男人,一辈子就深爱着那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最后却毁在了高纬的残暴之下。小怜啊,有这样一个男人矢志不渝的爱着你,用他的全部爱着你,你身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吧。

心痛了好久,信阳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还紧紧抱着的怀中人,发现她也正入神呢,抱住她的双手又紧了紧。感受到了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传来的力量,婉儿回过神来,看见信阳盯着自己,不由得面颊微红。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她开口道:“你还是走吧,我不能对不起小怜。”

信阳道:“不行,你必须跟我走,既然我已经失去了小怜,失去了太多,剩下的就必须加倍珍惜。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大哥没事,现在还好好的在幽州。”

听到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婉儿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高纬当时不是。。。”

信阳打断道:“灭了斛律家满门是不是,唉,当时老将军遇害,我就觉得高纬不会那么大度的放过斛律家,我就将斛律家的孩子们偷偷的送出了城,藏在了城外一处隐蔽的地方。并给大哥去信让他不要回京城,以防遭到毒手。后来高纬果真对你们家下手了,万幸那时候大哥还没回京,我派出去的人也在中途拦截住了他,才将他保全了下来。”

婉儿问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高纬要干什么,为什么不把我娘她们一起送走?”

信阳叹息道:“老夫人不愿意离开,她要用她的死,来维护住斛律家满门忠烈的名声。再说,要是偌大的斛律家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高纬一定会追查到底,最后的结果就是斛律家休想有一个人再活下去。老夫人为了不让我受到牵连,只允许我将为数不多的孩子送离了京城。老夫人刚烈一生,最后求仁得仁,用她的死亡换来了斛律家最后的一线生机,这样的胸襟,让我等汗颜无地啊。”

再次听到母亲遇害的消息,婉儿也非常伤痛,但是听到自己家里终究还是有活下来的,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只要有大哥,他就是斛律家未来的希望,只要他好好的,斛律家就能重新振兴起来。

她擦干了眼里的泪水,从信阳怀里挣脱了来,盈盈下拜道:“感谢你为我斛律家所做的一切,婉儿无以为报,请受婉儿一拜。”

信阳赶紧扶起了她,说道:“不用谢我,斛律家厚待小怜那么多年,而且大哥与我生死之交,老将军又对我有知遇之恩。斛律家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婉儿道:“得知大哥还活着,婉儿已经心满意足了,从此定当在佛祖面前忏悔我这一生的罪孽,替那些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人祈福。”

信阳怒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么?”

婉儿道:“既然我已放下一切,你又何必强行让我再坠入痛苦之中呢,就让我在这里了此余生吧。”

信阳道:“不行,既然我不能说服你,那我就把你带到幽州,让大哥来跟你谈。退一步讲,这里现在已经不是齐国的地盘,把你放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我不放心。”

婉儿道:“周国的陛下都已经答应给我自由,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信阳道:“不行,宇文邕的话我不能信,况且下面的这些乱兵不一定就会听从他的吩咐,到时候要是你出事,宇文邕即使把他们都拿下,又能怎样。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幽州。”

婉儿道:“你又何必这么蛮横。”

信阳不待她再说话,扛起她就往外走,婉儿羞恼的垂着他的后背,哀求他放自己下来,这样出去走一遭,自己就没法做人了。

信阳可不管这些,不理会婉儿的哀求,扛着她就出了会客室,往外面走去,一路上惹得尼姑们惊讶得张大了嘴,敢在念慈庵这么放肆的,还是头一回见。刚要阻拦,静慧挥了挥手,尼姑们就退了下去,信阳头也不回道:“多谢大师美意,香火钱回头就送来,还请大师万勿推辞。”说完就出了大门,将婉儿放在了马背上,自己也骑了上去,将婉儿抱在怀里,两腿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离开了念慈菴。

回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信阳吩咐亲卫们收拾行装,立刻北归。婉儿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亲卫,不明白齐国都散了,信阳身边为什么还有齐国的军人跟随。刚想开口问,信阳说道:“知道你在疑惑什么,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等你到了幽州,一切就都会明白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我把你抢回来,尉迟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走吧,我们回幽州。”

婉儿只好闭上了嘴,一切听他安排,自从他蛮横的将自己扛了回来,婉儿就认命了,既然他都不在乎,自己还在乎什么,那就跟着他吧。有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自己的身边,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让自己操心,真好,婉儿的心中划过了一丝甜蜜。

他们离开没多久,周国的军队就找到了这个地方,望着人去楼空的残破现场,带队的校尉大感不妙,此次定然是走脱了一个齐国的重要人物。不敢耽搁,他立马向总督府传递了这个消息。

尉迟迥得知敌人逃脱,大感不妙,敌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掳走齐国的旧皇后,定然是要借她的名头来号召齐国的余孽生事。齐国刚灭,这片大地新降,不服周国统治的大有人在。皇帝陛下将这片土地交到他手中,要是到时候烽烟四起,他只有一死以谢陛下。

不敢怠慢,他立刻派出大批人马,沿着邺城的周围地毯式的搜索,心里暗暗祈祷敌人还没走远。同时给各地的驻守部队发去消息,让他们提高警惕,防止齐国余孽的死灰复燃。

信阳带着亲卫们昼夜兼程,快马加鞭,三日过冀州,五日过瀛洲,出了瀛洲,他们才松了口气,这里已经是幽州控制的地界,周国的清肃部队刚刚抵达这里,就被斛律武都围杀掉了,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将校,被他们死死的控制着。世间还有多少人知道六镇兵马几乎还完好无损的存在,北周上下此刻一片欢腾,他们都以为齐国的军队都已经在邺城被歼灭,投降了吧。宇文邕,看我就用这幽州的兵马,让你们宇文家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望着西边的长安,信阳紧紧的握着拳头,眼里的仇恨怎么也掩盖不住。

婉儿来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握着他捏紧的拳头。感到到了这片柔情,信阳的拳头慢慢地松开,反手握住了婉儿白皙的小手。温和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婉儿柔声道:“你我相识也这么多年了,从你和小怜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虽然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可是眼角的那片哀伤瞒不了人。小怜和我说过你们村子的惨剧,你对周国乱兵的痛恨我能理解,但是绝对不会来的这么深刻,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能不能告诉我?”

信阳惊讶得看着他,他相信自己在齐国这么多年,没人能知道他的过往,没想到早就被婉儿察觉了。婉儿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轻笑道:“你们男人啊,就是把我们女人想得太简单,其实女人的心思很细腻的,往往能看出一些细微的不被人注意的东西。以前我没问,是因为我一个将要入宫的女子,不宜干涉太多,只要你真心对小怜就好,如今你既然把我抢了出来,我也只好将自己的终身交付给你,我就得关心我的男人。”

信阳笑道:“你这是认命了么?不过也好,你既然答应跟着我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刘辉这个人你听说过吧?”

婉儿道:“有点印象,以前听父亲和二叔提起过,好像是当时西魏国的一位将军,最后因为力保西魏皇室而被宇文泰诛杀,家父对此事还扼腕叹息,如此忠烈之士最后落得身死族灭,还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被世人唾骂,让知情的正义之士大为伤痛。只是没想到啊,家父在叹息别人,最后自己却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万幸高纬自己毁掉了齐国,家父得以沉冤昭雪,而那位刘辉将军,如今宇文家已经统治了整个中原,他身上的脏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清洗掉了。”

信阳哀伤道:“那就是家父。

婉儿吃惊道:“你是刘辉将军的儿子,不是说他的家眷被宇文泰追杀干净了么?”

信阳道;“传言岂可当真。”

婉儿疑惑道:“那你说说,当初宇文泰派出那么多杀手和死士,你们脱离了大军羽翼,是怎么躲过千里大追杀,逃到了齐国的?”

信阳哀伤道:“自从家父带着兄长们上了战场,我刘家的满门妇孺就开始了逃亡之旅,因为家父心里很清楚,他带领的十万大军对上宇文泰调集的西魏国举国之兵,一定会失败。所以早早的就安排我们撤离。一路上我们东躲西藏,和敌人不断的拼杀,最后逃到齐国的时候,几百人的队伍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要不是晋阳城的大军让宇文泰的鹰犬不敢放肆,我们一个都不会活下来。”

婉儿叹息道:“无论如何,最终能有人活下来,已经很庆幸,刘将军泉下有知,也该闭得上眼了吧。”

信阳道:“没有宇文氏的鲜血来洗涤这灭门之,家父又如何能闭得上眼。”

婉儿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开心,处处小心谨慎,就是为了报的大仇么?这些年你一直为仇恨而活着么?怪不得我很少见到你开怀大笑的时候,原来你背负着这么重的担子,也只有和小怜在一起的时候,你才会真正的开心的吧。”

信阳道:“是啊,当初我们举家落户在那个小村的时候,要不是遇见那丫头,我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都不敢想象。当时家里刚遭大难,愁云惨淡,是那丫头最纯净美丽的笑容,让我从悲伤仇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那几年,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比父亲做大将军的那几年都过得开心。可惜这样的日子也没能长久,周军入侵的时候,一切都毁了。这些年我不断在战场上厮杀,小心的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能够报得大仇。可惜最后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小怜被高纬强抢入宫,最后落得如此结局,为了报仇,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也太沉重了啊。”

婉儿道:“你和小怜的感情真让人羡慕,世间最美的感情就是如此了吧,彼此深爱,至死不渝。”说道这里她苦涩的问道:“你现在对我这样好,只是出于怜悯吧?”

信阳摇头道:“时间沉浮,沧桑巨变,经历了那么多,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你我还要去在意那么多么,我的心里一直有你的一席之地,只是我太爱小怜,不想让她失望罢了。如今这世上就剩你我,我们就好好的过吧。

婉儿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大伙儿休整停当,又开始启程,朝着幽州赶去。

一行人抵到幽州,斛律武都已在城门外等待,接到信阳传回来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信阳带了回来,心里充满了激动。家族遭遇不测之后,他的脸上就从来没有笑过,婉儿被打入冷宫,他束手无策,想着妹妹在深宫里遭受苦难,他心如油煎,要是父亲在世,谁敢!如今妹妹得脱大难,叫他怎能不欢喜。

看到马车上下来的那清丽的身影,他知道,那就是他那熟悉的妹妹。强忍着心头的冲动,心不在焉的问候信阳南行的情况。信阳看出了他眼里的激动,打趣道:“大哥,你还是先去看婉儿吧,兄妹相逢,我就不做这恶人了。”斛律羡笑着在他的肩膀上擂了一拳,就把头偏向了婉儿。

兄妹分别多年,如今再次相见,彼此早已大变样,看着婉儿清瘦的脸庞,以及那无神的双眼,黛如青丝的秀发如今已经没有丝毫的光泽。这还是那个备受大家宠爱的天真可爱的婉儿么,这是在皇宫里面受了多少罪啊。

铁打的汉子眼含热泪的呼唤了一声:“婉儿。”

婉儿也看着这个眼前的男子,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的威武挺拔,只是英俊潇洒的脸庞如今胡子拉渣的,眼窝深陷,头发枯槁,想想当初兄长得知父亲罹难,全族被诛的消息时,他是多么的伤心欲绝。

虽然彼此分别多年,那丝彼此熟悉的味道却没有变,婉儿扑进斛律武都的怀里,大声的哭喊道:“大哥!”哭得泪眼滂沱,尽情的宣泄着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和苦难。

斛律武都轻轻的拍着婉儿的后背,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胸前的衣襟。当初斛律家显贵一时,都以为妹妹当上皇后,斛律家就能获得更多的帝宠,用妹妹的幸福来换取全家的安康。如今,再看当初的那个决定,错得有多么的离谱啊。在皇帝的眼里,恐怕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谁吧,父亲,要是知道如今的结局,当初您就不会答应送婉儿入宫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婉儿痛哭的泪水,一行人才慢慢的朝着城内进发。看着幽州街头的人头攒动,婉儿都不敢相信齐国灭亡之后,这里还会有这般景象。疑惑的看向大哥,斛律武都笑了下,说道:“你别看我,这些都是信阳那小子的功劳,如今这里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是他多年的努力成果。这小子从河清四年被武成帝撵到幽州,就已经开始经营这个地方了,如今这里说是他的封地都不为过。”

听到斛律武都的解释,婉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信阳一眼,信阳只能报以苦笑。

旅途劳顿,回到府中之后,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心思,各自道了别,就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躺在冰冷的床榻上,望着旁边空荡荡的衾枕,想着和小怜新婚燕尔之后的同床共枕,那低声的细语和耳边的呢喃。那个天使一般的精灵给自己带来了多少欢笑,多少幸福。如今,佳人已故,再也听不见那一声声亲切的阳哥哥了。阴阳相隔,留给自己的只有伤痛。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沾湿了枕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失去小怜之后,那种锥心般的疼痛折磨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这种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二天清早,婉儿看见信阳发红的眼眶,就知道他一夜未睡好,想开口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她心底也明白信阳为何会这样。

信阳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心,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不打紧。”

婉儿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太伤怀了,保重身体要紧。”

信阳点了点头,问道:“对了,我们的事情你跟大哥说没?”

听到这话,婉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羞声道:“这种事情我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说。”

信阳拍了拍脑袋,笑道:“确实如此,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跟大哥提。”

婉儿拦住了他,苦涩的说道:“先不要提了,我猜你此时也没有做好完全接纳我的准备。看到幽州的这一切,我就知道你心里的仇恨还未放下,你心中的那滔天的仇恨,既然当初小怜都不能让你放下,我就更不可能了吧。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小怜的,不过我也看开了,不会介意的。”

信阳歉意的看着婉儿,说道:“你能理解,我心稍安,这些年我苦心经营着幽州地区,招兵牧马,就是为了他日能一举攻破长安,擒住宇文邕,诛杀整个宇文家族,雪我刘家满门遭难之恨。”

婉儿道:“你这一生就为仇恨活着么?令尊令堂临去之前,一定没有说过让你为他们报仇的话吧?你太执着于仇恨了,这些年为了报仇,你失去了多少的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妾身一介女流,你们男人的心思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去做吧,如果你能成功,我在幽州等你回来,如果你失败了,妾身定当自刎以报君之恩义。”

看着婉儿脸上坚决的表情,信阳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何必如此。”

婉儿道:“妾身早已生无可恋,此生从来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既然现在得到了,那用我这残生去为这来之不易的爱情殉葬又为何不可?斛律家的孩子们被你安顿在了哪儿,我要去看看他们。”

信阳跟她说了地点,婉儿就去找孩子们去了。信阳痛苦的捶着脑袋,他又要辜负一个女子的痴心了,想起香消玉殒的小怜,身在南国的含玉,再加上这个饱受伤痛的婉儿,如此红颜,常人只要得到一个都倍加呵护,而自己却不断的在辜负她们。为了仇恨,自己这样真的值得么。想得头痛欲裂,他大叫一声,奔出府门,跨上马,向着军营奔去,只有去那里,和那些粗豪的汉子们拳拳到肉的搏击才能麻痹这内心的伤痛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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