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是那抹清凉的梨花香,沐漓有些困惑,这股清香她似乎已经遇见过许多次,但脑海里却没有关于这香气的完整记忆。
“沐漓?”宁缙瑓不肯定在再一次叫到。沐九快步的走上前站在两人身边。
沐漓虚晃着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其他三人也不约而同的静静等着她清醒过来。却只听叮的一声,是炼碧掉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大致是沐漓身上强悍的内力敛去,此刻的炼碧也失去了活力。
这刺耳的一声却叫沐漓彻底的清醒过来,于是再也不能忽视手上传来的阵阵清凉。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也是当即将手缩了回来。
“宁王,得罪了!”
玉手一下子变得空落落,剑眉一挑,此刻,又或许是很久以前宁缙瑓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过分客气。不碍于他们之间的身份。
依旧是那双幽黑的眼但此刻内心却是慌乱的,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梦境里的一切,又或许那根本就不是梦境。如果那个人是这个身体的母亲,难道身负凤凰翎与那个女人有关?还是说父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到底为什么?她倒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男是女,只是既然让她承受了一切,那么她一定要知道缘由。
“少将军!”见沐漓站起身来,沐九这才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嗯。九儿,你没事了?”
“嗯?”沐九以为沐漓会像以前一样惩罚自己,把自己晾在一边。毕竟自己没有听从她的话,而且还让她担心了。却没想到这一次沐漓只是询问了情况。“嗯,没事了。对不起,少将军,我。。。。”
“我知道了。再有下次,九儿,你就别再跟在我身边了。”沐漓没有管他在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她承担不住,她身负神物,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她只是希望那个时候她关心的所有人不要受到伤害。所以,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己那些人在其它什么时候因为自己受伤。
“少将军!”沐九不可思议的看着沐漓,原来她不是不介意,而是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
沐漓吐了一口气,现在的她着实不好受,没有多余的精力解释什么,更何况她做事情从来不需要任何解释。前世千百遍的训练使得她的身体已经习惯承受所有的疲惫,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也早已让她的灵魂习惯了所有的孤独疲惫。只是现在,她的心不再坚定,她的顾虑太多。她很疲惫,只是身体已经下意识的习惯。
一双凤眸盯着那单薄的身影,盯着那双光着的脚。心里终究是不舍了吗?
“呈什么能。”
沐漓只是觉得耳边响起了那阵熟悉的温润的声音,下一秒身体就突然腾空。
“你干什么?”
“如你所见,本王带你回房。”
“王爷请自重!”
“两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介怀的。”
“放我下来。”可能是头一回身体感觉到了疲倦,就连发怒的语气都不再冰冷刺骨。
“若本王放你下来,少将军可有把握找到回房的路?”宁缙瑓没有管怀里投射而来的寒光,一边反问怀里的人一边往回走。
“我可以跟着你走。”
宁缙瑓停了下来,沐漓暗自里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从他怀里出来,
“你累了!,,就这一次,本王可以帮你。”
宁缙瑓低下了头,温润的声音轻轻入耳,掀起几丝墨发。沐漓的心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硬生生的停在他怀里。那是一种庆幸,庆幸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她累了。却又想到了在马车里看到的东西,沐漓心中一声冷嘲,也好,就这一次罢了,也只允许自己有这一次的疲惫。
宁缙瑓看了眼怀里放松下来,眼神迷离的人,剑眉一挑,手上用力将人抱紧就朝回走。
沐九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宁王,,,,也许是少将军一个不错的选择。
待沐漓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一片竹林之中,老者才从一片阴影中走出来,神色复杂。
“多谢宁王!”
双脚着地的沐漓谢过宁缙瑓,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身进屋,不给身后的人一丝话语权。
“少将军是否过于孤独自立。”
沐漓停了下来,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一双眼沉静得可怕。
“本王想,若是有人陪着,少将军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万事藏于心中。”
“有人陪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爷言笑了,末将这类人不适合,,不需要人陪着。”
陪着又能怎样,若是产生了感情,最后更多的不过是无尽的牵挂。而自己,身负凤凰翎的自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确定是否能够保全在乎的人。所以,她宁愿隔绝一切,反正前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少将军是哪类人?”
阵阵风起,吹得屋外的竹林一片沙沙的声响。
“王爷,夜里风大,末将现行告退!”
一双脚踏上略显冰冷的石板上,身影决绝,朝屋里走去。宁缙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不想再让这个人收到任何的伤害,不管什么神物不神物的。他是召兴唯一的王,何时有这般犹豫的时刻。
凤眸微翘,夜风带起了锦衣玉袍,也将这个美若冠玉的男子的心思、决心吹在一起。
“少将军!”一双玉手突然出现在门框上,打断了里面的人的关门动作。
秀眉微蹙,“宁王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末将?”
“本王陪着,可行?”
沐漓不可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暴露出了惊讶的情绪。这个人,刀削斧刻似妖孽,身为召兴唯一的王爷,现在竟然想说陪在自己的身边。
沐漓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屋外的人听出来了,那是嘲讽。
“难道本王还是不配?”
“宁王,”沐漓抬头,眼里是说不出来的认真,“若不是我身负凤凰翎,宁王还会这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