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五天,杨散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也是想通了,既然都不能出去了,那些身外之物也就没必要在乎了。
由于杨肃珏还有杨斯楠还没有从牢里出来,她也没有心思开铺子做吃食了。她打算关门一个月,正好想想以后该做什么好。
她把铺子里该收拾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打算去买点吃食回来。这会儿天也不早了,她也懒得自己弄。
路过混沌摊的时候,杨散散停了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来碗扁食!”
“好嘞!您请稍等!”
杨散散坐在摊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热闹喧嚣的街道,她面色平静,无波无澜。仿佛独处一个世界,泾渭分明。
“扁食来喽!”
杨散散对着店家笑了笑,这时的她才仿佛有了些烟火气息。
刚吃了一口,杨散散就听到了一道咽口水的声音,她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眼。
是个小乞丐。估摸着跟她差不多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散散手里的碗。
看了看那个孩子,又看了看碗里的扁食。
想了想,杨散散朝着他招手。
小乞丐犹豫了一会儿,才迈着步子有了过来。
“你……你找我有事儿吗?”
意外的,男孩儿的声音很是好听。是那种现代所说的低音炮,只是还稚嫩了点。
“喏~俺吃不下这些,你吃吧。”说着杨散散就把碗推到了小乞丐面前。
只是还未等小乞丐回话,店家就过来了。
“哪儿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
小乞丐握了握拳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未料被杨散散拉住了。
“店家,俺扁食吃不掉,想着不能浪费才把他喊来的。你看他一个孩子,要不就让他留下吧。”
店家有些为难,按道理说来者是客,他都应该奉为座上宾,只是这是一个小乞丐!他坐在这儿吃,他的生意肯定会有所减少。
“这不妥当!我哪知道这个小乞丐有没有病!他用了我的这些餐具,万一有病怎么办。”
“算了!你这碗多少钱俺买了。”
换作以前,杨散散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她宁愿看热闹、恶意的猜测着这些孩子是不是有幕后团伙,她宁愿把钱撕碎了,她都不愿意去怜悯这样一个生命。
在她看来,这是低微的!混成这样只能说他们没有出息!没有能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人会不会是走投无路。
只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她把生命看得非常重!
人性不该冷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当然了,她也不是每一个乞丐,贫困的人都会帮。毕竟她又不是钱多烧的慌,没事可做。这次仅仅是他们有缘,她看到了他。
“你给二十五文钱就够了。”
杨散散掏出了钱,然后对着小乞丐说道:“喏~捧去吃吧。”
然而又被店家给拦住了。
“你看,他在这儿,俺这儿来吃饭的人都少了。要不,你们换个地方?”
杨散散也不愿意在这儿跟那个店家说些什么,直接端起碗,拉着小乞丐出了摊子,带着他去了自己的铺子。
“你坐在这儿吃,没有饱再跟俺说。”说罢,杨散散进了后厨继续收拾起来。
小乞丐捧着碗,热气熏到了他的脸上,眼睛里隐有泪花在闪动。
多久了,多久没有吃到过热乎乎的,没有馊的东西了。
含着泪,他顾不得烫,两口一个的往嘴里塞着。
味道简直是棒极了!
杨散散收拾完的时候,小乞丐正好吃完了。
“来,碗拿来俺给洗一洗,然后你拿回去。”
小乞丐低下头,紧紧的拿着碗,“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脏,怕我有病……”
杨散散笑了笑,温和的看着小乞丐。
“没有!俺只是想洗好了给你用。省的你以后没有碗吃饭。”
小乞丐的眼眶红了。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当了多久的乞丐,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但是他知道,他喜欢这种感觉。
“谢谢你。”
杨散散笑了笑,拿过碗去后厨洗了洗,然后又拿布包了一些铜板放到了碗里。
小乞丐接过碗,看着碗里布包裹着的东西,他也只以为是吃食。深深的看了一眼杨散散,小乞丐这才转身离开。
待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吃食,而是约莫两三百文的铜钱。
一瞬间,小乞丐哭了。
杨散散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小乞丐走后她就回了家。
“黄叔,黄婶儿!俺回来了!”
“没吃饭吧?快来吃饭!”
“唉!”杨散散走到厨房,洗了洗手。
自从上次杨瑶瑶和杨勤之回来后,她明显的感觉到黄余氏对他们不同了,黄金福倒是没怎么变。
吃完了饭,杨散散就带着杨瑶瑶和杨勤之回去了。
给两个小不点脱了衣服,三个人抱在一起睡着了。
午睡醒来后,杨散散走出了屋子,刚出去,她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杨肃珏、杨斯楠回来了!
看着两个颓废,脏兮兮的人,杨散散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眼泪在眼睛里滚了一圈又一圈,终究是落了下来。
杨散散颤抖着手指,伸出手摸了摸杨肃珏消瘦的脸庞,又把杨斯楠仔细的看了看,见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伤,这才放心了。
“姐~”杨斯楠委屈了,把头埋在杨散散怀里哭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牢里昏暗没有任何光芒,气味腐朽,环境潮湿还有老鼠!简直是快把他给吓死了!他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自己醒来的是时候,哥哥已经不在身边了。
杨散散擦了擦眼泪,把杨斯楠推开。
“快快!我去给你们做饭!烧水洗澡!你们先回屋歇着。”
杨肃珏看着瘦下来的妹妹,也是心疼不已。刚才他还看见她手腕上绑着白色的布带子,看样子应该是受伤了。
这些天他在牢里也是想明白了。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抓进牢里,那么只能是得罪人了。后来牢里经常有人来跟他说些他们家的事,他的猜想得到了证明。
一想到这段期间妹妹所受的苦,杨肃珏就想抽自己几耳光!
这次回来他再也不让妹妹吃苦了!家里的活他都来干,他要挣钱养家!
反正……反正不能参加科考了……
是的,在牢里有人警告了他们。由于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反抗,他不敢,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