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展堂的话落下,院内顿时嘈杂了起来。
各种挤兑讥讽的话,混杂着各式各样的笑声在院中飘荡。
就在这时,一个凛然的声音压过了这些杂音。
“白——展——堂!你莫要以为仗着白家,我就不敢出手杀你!”
众人回首,就看到林氏不知什么时候挤出人群,正神色冰冷地看着白展堂。
“噢——原来是秦府的家主夫人,失敬失敬!”
白展堂见状,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却依旧是吊儿郎当的语气,“我一个败家子,可不敢得罪秦府的家主夫人。我只不过是跑跑腿,把族里的意思带给各位罢了。诸位若有疑问,大可去我白府。”
“再者说,在场诸位都是明白人。秦风如今跟个废物没什么区别,我白府怎么能将掌上明珠往火坑里推呢!想必……”
“你给我住嘴!”一声断喝,林氏打断了白展堂的话。
瞟了一眼一旁的秦风,林氏脸上露出浓浓的疼惜,然后才继续道,“我倒是小瞧了你白家的脸皮!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答应秦风跟你家的婚事!”
林氏还要开口,却被二长老挥手制止了。
“白家小子,今日你说的话,能代表白家的立场?”二长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展堂。
“自然。”白展堂笑着点了点头,“若非如此,我岂敢信口胡言。”
然后白展堂突然转头看着围观的众人,轻佻道:“诸位且说说,我侄女飞飞,天资过人,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又岂能嫁给秦风这废物?”
这时,一旁的白飞飞竟然了站了出来。
“秦风,这件事是我白府不对,我愿意向你道歉。”
白飞飞一席绿衣,身段婀娜,长袖翩翩,虽才十五年岁,却已窈窕过人。
从来到秦府之后,白飞飞便始终保持着沉默,也未曾去看任何人。
直到此刻,才对秦风开口。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白飞飞将继续缓和关系的时候,白飞飞却语气一转。
“但是,秦风你三年未能突破,武道已绝。纵使你曾经是万人瞩目的天才,今后也只能平凡一生。”
“而我白飞飞,六岁修炼,十一岁凝血,十五岁聚气!”
“秦风,你无缘武道,而我却将青云直上,你我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所以我退婚于你,于你我二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希望你能理解我白家的一番好心,不要痴心妄想!”
“癞蛤蟆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横行于田野,天鹅却将翱翔于天际!”
一席话说完,白飞飞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眼神斜视上方,面色淡然,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院内,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是啊,人家白家凭什么要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废物?”
“嘿嘿,‘癞蛤蟆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横行于田野,天鹅却将翱翔于天际’,这话不就是说秦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不过还真是贴切!”
“对,我之前也觉得白家有些不地道,不过听了这话才想明白了!”
一时间,有了白家的带头,众人彻底没了顾忌,一个个指指点点,嘴里说着各种挖苦嘲讽的言语。
场中,秦风冷眼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院内众人,皆是来自青阳镇各本土势力。
对于秦家和白家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是有所了解。
若秦风天赋尚在,便是给白展堂和白飞飞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和秦风说话。
然而,天才陨落已成事实。
三年来,青阳镇的人谈论起这昔日天才之时,虽然也有惋惜和期许的声音,但是——更多的却是如眼前这般漫天的嘲笑与揶揄。
不过,面对众人的污言秽语,少年却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沉默着低头走远。
而是冷冷一笑!
如今的秦风可不是昔日的秦风!
“一群庸碌无为之辈,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秦风开口了,声音低沉,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
顷刻间,四周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
众人都是疑惑地看着有些反常的少年,少年却并没有理会这些人。
继续前行,路过林氏身边的时候,少年递给后者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少年一步步来到了院子中间,来到了白展堂和白飞飞的对面。
少年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隐去,目光从白展堂和白飞飞两人身上逐一掠过。
“你是想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少年哂笑一声,看着故意昂着头颅看他的白飞飞,“不好意思,就算你倒贴我还嫌脏了我的眼。”
没理会对方杀人的眼神,少年转身环顾了一圈,看着四周的人群,道,“似你们这般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之辈……一辈子也别想走出青阳镇这弹丸之地!”
这下,众人顿时不干了,作势就要开口。
不过,却有人先开口了。
“说得好!”
众人听得火气愈发膨胀。
然而,当循声看去,见到说话之人后,又瞬间哑火了。
就见会客厅门口,老者和莫笙箫两人走了出来,说话的正是神秘老者。
秦风冲老者点了点头。
他自然不惧众人,不过对方开口间接替他息了众人的火,他还是要谢过对方的。
然后,秦风大步走到一旁,从一名护院小厮处拔出一把佩刀来。
众人顿时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秦风却没理会,踱步回到中间,挥刀从衣袍上斩下一块布来。
将布片铺在院内的石桌上,秦风又将手指划开,然后就以血代墨,在布片上书写起来。
片刻后,指落。
秦风一把抓起布片,丢向白展堂和白飞飞二人。
“这是我秦风的休书,从今往后,白飞飞与我秦风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秦风就返身回到了林氏身旁。
而院中,白飞飞却是神色变了又变。
至于其他人不知是碍于神秘老者的威势还是什么原因,只是目光在秦风和白飞飞之间来回,并没有开口。
“从今日起,若有白府之人踏入秦府半步,一律格杀勿论!送客!”
却是林氏开口了。
“好!很好!你们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白展堂心知结局已定,放下狠话就带着白飞飞离开了。
其余人见状,哪还敢自讨没趣,纷纷告辞离去。
很快,院中就只剩下了秦府众人和百草堂三人。
“秦风小友,有时间不妨去百草堂坐坐。”就在百草堂三人经过秦风身边的时候,老头忽然开口了。
“恭敬不如从命,刚才谢过老先生了。”秦风拱了拱手,应了下来。
老头笑了笑,不再言语。
小丫头冲秦风眨了眨眼,追上了老头。
“白家前些时日派人去了天水城,和天水城王家搭上了关系。”
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莫笙箫在临离去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