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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所谓的六人组

麻老大哈哈大笑道:“一进荒原,我就听说半坡豚出了个天赐神聪的少巫师,短短半年时间,就把半坡豚变成了荒原上实力最强的部落。这少巫不但会制陶,制酒,还会制作釉宝和金器,凭他一个人,硬是把半坡豚从穷光蛋,变成了荒原上谁也不敢惹的霸主。还曾在秋狩会议上,随手猎杀了一头兕兽,更有仙家法宝,可以命令秋狩猎物乖乖送死,种种神奇之处,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惹的我心痒不已,直接就奔半坡豚而来,想要见识见识这位少巫是不是真如传说般厉害。可是谁能想到,荒原上传的如此神奇之人,竟是我自己家的娃子!哈哈哈!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咱们六人组的威风,总算是有继承人了!而且,说不定这娃子将来的名头,比咱们六人组还大!想一想,就让人痛快啊!”

唐歌微微一笑,非常谦虚的说道:“伯伯过奖了,小侄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可没有伯伯说的那么厉害。”

麻老大却将手一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就是好!差就是差!假惺惺的做什么!你伯伯我,这些年走遍中州,就是想访尽天下英雄,看看有几个如同咱家兄弟这般出色的人物。可访来访去,见到的却都是些坑蒙拐骗的东西,真有几个身手好的,也都是些没见过世面,只知道窝里横的莽夫,原本失望不已,却没想到,真正的英雄人物却在自己家里!”

唐歌也哈哈一笑,能被人如此夸奖,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反观大石头,闻听此言之后,戒备之心却更重了,甚至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担忧,流露于眉目之间。

麻老大又问道:“孩子,你身手怎么样?平时有锻炼吗?”

唐歌点点头,道:“每天都有锻炼,身手还算可以吧。”

麻老大道:“自己练吗?”

唐歌道:“有陪练。”

麻老大摸着短髯,认真的对唐歌问道:“想不想跟着伯伯学本事?伯伯保证把你教成整个荒原,甚至全中州最厉害的猎人!”

大石头闻言,猛一激灵,浑身紧绷,攥着刀柄,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散发出凛凛的杀气。麻老大却如同未觉,只是定定的看着唐歌,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突然而来的紧张气氛吓了唐歌一跳,赶忙定了定心神,朗声答道:“谢谢伯伯好意,不过有大石头教我就够了。”

麻老大理所当然的说道:“大石头的身手哪儿能比的上我!”

唐歌笑道:“不管大石头身手好不好,都是我的父亲。我自然是要跟父亲学的。”

麻老大哈哈大笑,道:“好!等大石头教不了你了,你就来找我!到时候伯伯把全身的本事都教给你!”

唐歌笑而不答,大石头却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欣慰的看向唐歌。

这时候,唐歌交代给厨师的菜,陆陆续续的送来。大石头和麻老大推杯换盏,加上唐歌不住的烘场,房间里有些尴尬的气氛总算是渐渐活络开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石头也终于放松下来,不再提着劲时刻提防麻老大了。

干尽一杯酒,大石头喟然长叹道:“大哥,这趟回来,可有啥打算?”

麻老大道:“没啥打算,就是想你们了,就回来看看,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大石头再次长叹一声:“什么好不好的,还不就那样。”

麻老大端起犀角杯,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桐树他俩……还生我的气呢?”

大石头点点头:“还是那样。大哥你听我一句劝,这回回来,不要去找桐树和小九,不然……”

麻老大桀骜的问道:“不然怎样!”

大石头道:“不然的话,桐树他俩,会没命的。”

麻老大嗤道:“我有那么昏吗?”

大石头道:“不管怎样,你就听我一次,不要找他们了。”

麻老大沉吟良久,方才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我听你的……”

大石头长吁一声,似乎放下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心事一般。

各种珍肴美味流水般送来,唐歌一边给麻老大讲解各种美食,一边不住的劝酒。麻老大得知就连这些菜都是唐歌教给厨师做的之后,更是赞不绝口,对唐歌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顿饭接下来的时间,可谓是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后,麻老大便要告辞,唐歌和大石头将其送出部落。

部落口,麻老大冲大石头和唐歌大方的一挥手,爽朗的说道:“就到这吧!别送了!”便转身大步而行,渐行渐远。

凌厉的北风呼啸,将麻老大身上的布匹丝帛扯得如同一面面旗帜,在空中凌乱的飞舞。麻老大却浑然不顾,只是龙骧虎步,一步一步坚定且笔直的朝荒原中行去。那寂寥的身影,映衬着荒原上荒凉的黑白底色,给人一种无尽的萧瑟和豪迈感。

大石头注视着麻老大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眶竟然渐渐湿润,突然冲麻老大伤感的大吼道:“大哥!!!你可有去处!”

风中传来麻老大张狂的笑声:“这天下之大,皆是我的去处……”

麻老大走了,大石头异常伤感,唐歌却对麻老大的风度极为心折。原本想去兽栏再看一看那头剑齿虎,这时候也改变了主意,他觉得现在是向大石头打听麻老大事情的最好时机。如果不搞清楚大石头对麻老大的态度为何如此矛盾的话,他肯定会失眠的。

跟随着伤感的大石头回到家里,唐歌也不急着发问,而是看着大石头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灌酒。他知道,该说的时候,大石头一定会把他想知道的告诉他的。

“麻老大是阿亮的父亲!”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的大石头,头一句话就把一脸期盼的唐歌震得呆若木鸡。

“真的假的!?”唐歌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俊美的阿亮跟那个满脸麻子和络腮胡子的麻老大竟是父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老桐树夫妻年龄不大,阿亮却比唐歌大了很多,原来阿亮真不是两人亲生的,可怜九姨还有不孕之症……

大石头摆摆手,示意唐歌不要插话,自顾自的说道:“麻老大……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说是神人也不为过。他原本是牛头部落的一个孤儿,长大后成了一个极为出色的猎人,甚至他的勇武之名,在周边也流传的极广。后来他发了一次高烧,据说差点烧死,挺过来之后,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能活过来,完全是捡来的一条命,绝不能浪费了,所以他要做荒原上最强大,最威风,最自由的人,于是他四处找人挑战,没两年时间,他果然成为了荒原上最强大的猎人。那时候荒原上只要有点名气的人,都被他打败过。我也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大石头喝了一口酒,发了半天呆,似乎在缅怀当年的青葱岁月。良久之后,才又说道:“那时我刚过成年礼,按部落规矩,需要独自在外闯荡一番。我才成年,心气正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惹了不少的祸,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你桐叔。”

“后来你桐叔的部落和另一个部落打仗,北山部落打不过对方,被赶紧了山里。你桐叔气不过,想自己一个人去报仇,于是我和你桐叔一起,开始四处偷袭那个部落的人,虽然我们得手了几次,也杀了几个人,可不小心中了人家的埋伏,差点没命。关键时刻,是麻老大从那里路过,顺手救了我们。麻老大很喜欢我们俩挑战一个部落的作为,我们俩也非常佩服麻老大,便认他做了大哥。那时候麻老大已经成了亲,还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阿亮了。”

唐歌静静的听大石头一脸感伤的叙述往事,一句话都不说,生怕他胡乱插嘴,会打断大石头的思路。

“阿亮的母亲,就是你九姨的姐姐,是荒原上最美的女人,和麻老大极为般配。那时候,麻老大已经搬出了牛头部落,所以我和你桐叔经常去麻老大那里玩。你桐叔和小九也是在那时候好上的。我、桐树、小九、还有阿亮的母亲四姐,小九的哥哥也就是阿亮的舅舅强子,再加上麻老大,就是荒原上所谓的‘六人组’了。那几年,我们在荒原上闯出了很大的名声,可以说,只要敢和我们六人组作对,即便是再强大的部落,也要被我们折腾的老老实实,没一点脾气。那时候,我们如果想要什么物资,只要把他们的部落门一堵,保证他们会老老实实的送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石头意气风发,唐歌则目瞪口呆。大石头认为自己万分光彩的过往,在唐歌看来却和土匪无疑。堵着门,索要财物,不服就杀,这和土匪还有什么区别?所谓大名鼎鼎的六人组,估计也是臭名远扬吧!真没想到,表面上老实木纳的大石头,竟然还有一段如此不可思议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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