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夜雨漫漫,满城泪伤,云雾浅浅,暗沼深深。
几只麻雀的羽毛被雨水打湿,瑟瑟发抖。
鬼谷静静的站在夜色朦胧之中,说鬼谷起的好早还不如说他一夜未睡,那差人递过来的信条上面标的时间太早,天边才刚开始朦胧的发亮,鬼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想在他出宫之前再去见玲珑一面,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满足自己这样的愿望,甚至鬼谷的心在一霎那间闪动了一丝凄凉,他不知道这次见到玲珑之后,下次又会是何时?
鬼谷将布衣拍打了几下,仿佛间可以将身上的寒气拍走一般,鬼谷哈了一口哈气,团团热气从口涌出,鬼谷定神,想不到炎炎夏日还会有如此寒冷的时分。
院子里安静祥和,天灰沉黑暗,小慧倚在娘娘的床边睡的正安慰香甜。
鬼谷想起了昨日娘娘醒来时的场面,其中带有惊喜感动,同时也带有失落无奈。
昨日夕阳染天,寒气袭来,娘娘恰好在鬼谷的计算的时间苏醒过来,娘娘的神智的痴狂是在鬼谷的意料之中,却让鬼谷很难接受。
鬼谷静静的看着芸娘娘,她拥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相仿的相貌,那脸庞就像在梦中一样的稚嫩可爱,睁开那眼睛更加的让人震撼,朦胧一片却透着创世的清爽,这样的面容,这样的神智,这样的眼神,就像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尘世之扰的孩子,张口温柔无限的问道,”你是谁呀?“
鬼谷看着芸娘娘的面容和神智心中无比荡漾难以平静,他只能做到这样了吗?娘娘能摆脱魔魇醒过来多少却给了鬼谷一些安慰,他没能力也没办法真正的医治好娘娘,也许在娘娘还没有入宫当妃子的时候,或许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若不是那体内的内丹支撑,怕是,鬼谷心里泛起了嘀咕,但他不愿意多想。
小慧看着苏醒过来的娘娘无语泪流,她苦苦等了那么久,寻了那么久;她终于将她的娘娘唤醒却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得以安慰。
芸娘娘歪头萌笑又语,“你是谁,你为什么哭呀。”神态中不像一个病人,而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小慧幸喜中带着感伤,娘娘终归是醒了过来,却不认得自己,小慧清楚的明白,此时她更要坚强坚定,平着气息,忍着苦楚说道,“娘娘,你是芸娘娘呀,我是你的丫鬟小慧,你忘记我没有关系,现在知道了就行。”
芸娘娘歪头看着小慧,“娘娘是什么?我不要做,你做我的姐姐吧,你看起来好善良。”
那声音被春风还要围绕几倍,根本让人无法拒绝。小慧泪水横飞,笑脸生光,苦楚难寻,”娘娘,你说什么是什么,我这一生就要为你而活了。“
鬼谷看着感伤却无泪,玲珑看着泪流倍感伤,语道,“鬼谷,你真的没办法了吗“玲珑细语中带着无奈失落。
一时间鬼谷恨自己无能,他觉得自己太弱小,力量太单薄,鬼谷的眼神冷漠无助,看着娘娘,看着玲珑,看着小慧,心中闪过了一丝坚定,轻轻的叹气,对着玲珑,也是对着自己,更是对着小慧和芸娘娘说道,“我会找到办法的。”那声音虽小却带着异常的刚强。
晨风袭来,鬼谷感到些许的凉意,昨日的一切好像是上一秒才放生过的,鬼谷透过破旧的门窗隐约看到正熟睡的小慧和芸娘娘,心语道别,“鬼谷在这告别了,但是我一定会寻到办法在回来的,请等我回来。”
鬼谷轻轻的推开门,一身瘦弱简朴布衣,安静的行走在阴雨暗暗的宫廷之道,他慢慢的走在这又熟悉又倍感陌生的宫廷之中,他想去看一眼玲珑再走,但是他却不能,心中荡起无奈和无尽的失落。
(轻轻的我走了,挥挥小手不带走一丝一毫。)
朦胧雨雾之中,恍若一人,一马车。
”哎呀,你可算来了,郡主等你好久了。“一太监跑到鬼谷的身边就语;鬼谷一惊,看着那个太监又看了看自己,心笑道,也就是自己这格格不入的布衣很难融入这华美的宫廷之中,咳,再想想,真正难融入的是这一身布衣还是鬼谷本身?
鬼谷不语的低头上了马车,那马车简朴低调,好似可以消失在这灰暗的宫廷之中,马车摇晃而行,不知过了多久,天依旧未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上来一位满身酒气身着华服的人,那人是郡主汉宽,是个一身酒气弥漫却丝毫不像醉酒之人的戚汉宽。
鬼谷看着郡主,看着这个冷静白皙的少年,“郡主。”
郡主似醉非醒的笑颜以对,“鬼谷,你给娘娘可看好病了?”
鬼谷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掌开始思索,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这病的蹊跷还是种种事情的离奇?还是回答他没有能力不曾对娘娘有所医治?
鬼谷眉下思索,看着汉宽,“回郡主,目前还没有完全医疗。”
其实汉宽并非关注鬼谷到底给娘娘医治如何,他只是做了他该做是事情,带着鬼谷进宫给娘娘看病,那是玲珑想看到的,他答应了玲珑,他办到了就一定不会让玲珑失望。
汉宽依靠在马车里说道,“回府吧。”便缓缓睡下。
一路上无语寂静,外面的雨声唏嘘竟有些聒耳。
静静睡下的汉宽像一个孩子,只有在他睡下的时候才会那样的稚嫩温柔,他像一只刺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强大,武装自己,让自己无懈可击,谁有能想到汉宽从一个稚嫩少年走到今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鬼谷看着静静睡下的汉宽,他根据呼吸和心跳判断知道了汉宽真的静静的睡下,体内的灵虫也有快代谢失效,鬼谷思索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看着睡熟的汉宽,鬼谷惊讶,这样的少年竟然能放下所有防备而安静睡下?眼前的汉宽真的是四方长老一直找的人吗?
鬼谷看着自己手掌心中的符咒,那血色的痕迹在不断的血流之中不断加深,让他不由的心生诡异恐怖,他怕他摆脱不了这个符咒,他怕他会因此失了性命。他还有好多未完成的事,他答应过他的师父,答应过四方长老,更答应过嫣霞会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