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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个上午含笑都在想着包里的协议书,以及安子辰父子。假如没看到那本相册,或许,她不会认同秦锐的担心,安子辰人虽冷硬,却还从没有为难过她的时候。

事实是她看到了。那些优沃的生活和若有还无的维护一旦得到解释,含笑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做任何事,尤其是,让他签离婚协议书。

但是,无论如何,那东西就她一个人的签名是不会有效的。

草草吃了午饭,含笑无精打彩地往城里去。先在秦锐公司楼下与他换车。看到她耷拉下眉眼的模样,向来好脾气的秦锐目光闪过一丝怀疑:“你……并不希望他父亲早些出狱?”

不希望安父早日出狱,就是不想和安子辰尽早脱离夫妻之名,就是不接受和秦锐重新再在一起。这罪名可扣得大了。含笑赶紧一迭声地否认:“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颠倒女生的笑容重回秦锐脸上,他安慰般拍拍含笑的脸:“弄完打我电话,晚上咱们去灵湖公园玩。”

含笑眼底掠过羞涩的甜蜜。

接到含笑吞吞吐吐约见面的电话,安子辰有些诧异,直觉相信不是什么好事,却还是说:“行,下了班我到农庄来接你。”

等他下班,不就是晚上了?晚上,她答应了和秦锐去灵湖公园。“不用,我现在就在市里,下午……下午你有没有时间?”含笑急迫。

那头静默片刻,沉沉的声音自话筒里震来:“好,哪里?”

半个小时之后,在离4S店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安子辰隔窗看见那辆熟悉的车驶进停车坪。一个着宽大保安服、满脸稚气的半大小伙子指挥她倒车入位,倒、倒、倒……,车尾擦墙,倒不了了。安子辰扶额苦笑。小保安吓得面无人色,扬在半空的手都忘了放下。含笑下车,苦着脸抚摸她可怜的车屁屁,小保安围着围后似是在作解释又象在哀求……,然后,含笑挥了挥手,小保安如获大赦地不停鞠躬。含笑往咖啡馆入口走,与玻璃窗里安子辰的目光对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讨好般笑。

“我记得你那车是有倒车雷达的。”安子辰替她拉开座椅,附耳慢吞吞涮一句。

含笑脸红:“那不……有保安引导吗?我想,人应该比电脑管用的嚎。”

是呵,你总是在该不该信人的时候,都毫无保留地选择信任。

“呆会去找那小子赔钱。”

含笑急急摆手:“算了,算了,他也就是个乡下来的打工仔,刚工作不久,让他赔宝马车的油漆,不得等于白干好几个月?”

安子辰睨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开的是宝马?

含笑在他的睥睨里慢慢嘟起嘴,挂系住午后的阳光照得安子辰满心印暖。他认命地摇摇头,把自己的车钥匙推到她那边:“换车吧,等油漆做好了再换回来。”

“喛!”含笑笑,啜一口他给她点的果茶。

“找我什么事?”

含笑脸色骤变,目光如灯影,摇曳着躲开安子辰的探寻,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放有离婚协议书的包,拎起,又放下,缩回手佯装取暖般团住散着热气的杯子,受烫不过,松开后又不知该放哪是好。

果然有事。安子辰仰入椅背,抽出根烟,也不问她的意见便自顾点上。他同样不说话,两人间瞬时弥漫开一圈紧张。

安爸爸能提早出狱是好事,是好事啊。含笑不停给自己打气,垂头把她和秦锐约见监狱长的事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偷眼看安子辰,脸上线条坚硬,目光锐利得象箭一样直视着她,他这神态,可是和欢欣、感动沾不上边哟。含笑突然就喉咙发痒,吞下一口口水,放弃了努力伪装出的诚恳。

“谢谢。”听完,安子辰侧脸望向窗外,淡漠吐出两字,跟了,立马又转回头,继续望着她,“需要我……做什么?”

他不是个傻子!含笑心里暗叹口气,觉得之前慢慢走近的这个人,如今正象窗外西沉的阳光般,渐渐远去。

就无谓再说什么了吧?说得再多,也不叫含蓄,叫矫情。她收了声,默默自包里拿出牛皮纸袋,推到他面前。

安子辰并没有直接打开,他又点着支烟,吸了两口,这才拿起纸袋,仔细解开细线,抽出里面的协议书。他抬高纸张,挡住面孔,似是看得很认真。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咖啡馆里亮过一圈幽幽暗暗的灯光,照着含笑勉强提起勇气陪伴黄昏昏黄。

她不应该怕,也没什么好怕的,但,她确实就是怕。

“幸福的距离,就算万公里,在你眼里有我想要的勇气,从南极到北极……。”含笑的手机一惊一乍地响开,往昔无限温存的歌声此际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拿出来,是秦锐的。她偷眼看安子辰,纸张遮着他的脸,什么都看不到。

她接通电话,声音低怯得象是在做贼。

“我下班了,你在哪里?”秦锐语调轻松。

含笑不自禁就把位置告诉了他。

秦锐笑:“我就知道你搞不定,等我过来吧,我已经快到4S店了。”

含笑又是惭愧又是紧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听“啪”的一声,惊得她差点把手机摔落,扬脸望过去,安子辰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尤如煞神般阴沉,他一掌把协议书拍按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问:“有笔吗?”

也没等含笑回答,他上下摸索自己的西服口袋,然后,大吼一声:“服务员,拿笔来!”

一名服务生战兢兢地递上来一支圆珠笔。

安子辰暴烈地将笔扔在地上,不顾周围投射来的各色目光,吼服务生:“你有没有常识,离婚协议书能用圆珠笔签吗?”

“子辰!”含笑抓住他的手,心情全化作了指间的颤抖。

安子辰反掌就要甩开,许是感应到了那股颤栗,呆怔几秒,终还是由了她。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她言辞哀恳。

安子辰冷笑两声,张张口想说什么,又无声合上。服务生帮他找来只自来水笔,安子辰覆手含笑握他手的手背上,缓慢而又大力地推开。他掌心传递出的热量无由来地灼痛了含笑,下意识般又去抓他的手。

“宋含笑,你这样子,我没法签字。你到底要不要我签?”

听了这话,含笑的手慢慢缩回。她担忧地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青白,轮廓线条越来越僵硬,却捂不住心里有个声音清清冷冷地说:“要,要,我要自由,我要和秦锐在一起。”

安子辰拧着眉头在两份协议书上签了字,推甩到她面前,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往门口冲。

含笑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去,扑个空,赶紧拎了手袋准备追上他。

“小姐,你们的单还没买。”边上早有防备的服务生不敢惹安子辰,只好彬彬有礼地拦住含笑。含笑手忙脚乱地摸钱包,越慌越拿不出来,索性连包一起塞给服务生,继续追安子辰。

就这么会功夫,已不见了他的人影。站在咖啡馆门口,含笑正要往停车场追去,手臂被人一把拉住。

是秦锐,“含笑,出什么状况了吗?脸色那么难看。”

“不是我,是子辰,”含笑看见安子辰的车朝出口驶去,他也看见了她俩,目光如蜻蜓点水掠过,却象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慌慌张张欲甩开秦锐,“我从没见过他生那么大的气……。”

“协议书签了吗?”

含笑错愕投眼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又准备往安子辰的方向奔。

“含笑,”秦锐声音冷冽,无怒却含威,“你想告诉他你后悔了?”

她也从未见过秦锐如此严肃,瑟索一滞,说:“我……我没有。”

“那你追他干嘛,给他后悔的藉口?”

含笑只觉脚下挂铅,“我……我……”,“我”了半天,确实也知道自己没有去追他的理由,可她就是直觉地想把安子辰追回来。

“秦锐……。”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哀求。

“协议书呢?”他见她连包都没带,更别提那么重要的东西了。

含笑脑子一团乱麻,目光盯着安子辰远去的车影,口中喃喃复述:“协议书,协议书……。”

秦锐放开她,“宋含笑,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什么意思?安子辰的车已经消失,含笑转回头,慢慢凝聚起神志看秦锐,什么叫“还有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他以为她不想离婚了?怎么可能!她朝思暮想就是结束那段无爱的婚姻,与自己真正的意中人执手相看至白头。她只是,被安子辰的愤怒吓住了而已。

吓住了?吓住了为什么不躲得远远地?不仅不躲,还迎头冲上前?秦锐直视着她,眸光深沉蕴锋,仿佛读得懂她所有的解释,又似乎硬绝得不愿给任何缓冲的藉口。

他的心思,含笑同样读得懂。再看一眼马路尽头,涌动的车流早已将安子辰淹没,她默然垂下眼帘,不胜凉寒般双手互抱肩膀,这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还扔在咖啡馆里。

下一秒,有带着温雅古龙水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小傻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没学过吗?”

也许,他是对的!

取回衣物、手袋,秦锐帮她把协议书折好放包里,半搂住她显得乏力的身躯,“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吃饭去。”

他的气息,连同他本人,已不再是梦幻中的那抹飘缈,甚至,怀揣着已经得有签名的离婚协议书,从某种意义上几乎可以认定,含笑愁尽甘来,终于有了和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重修旧好的权利。

她应该高兴,应该激动才对。可她就是觉得冷,觉得心里真象压了块大石头般难受,隐隐有不好的感觉牵引着安子辰离走前怒极至无语的表情在眼下浮动。

秦锐把她带到必胜客店。正是用餐时间,新年的欢快歌声还没有被极擅于搞气氛的老美换下,餐厅里到处是洋溢着笑脸的情侣和孩童,很热闹,很活跃,很暖和。秦锐点了个海陆至尊披萨,笑吟吟地说:“含笑,还记不记得……。”

“等等,”含笑止住他,皱眉,四下张望,在秦锐诧异的眼神中翻开手袋,拿出手机。

“幸福的距离,就算万公里,在你眼里有我想要的勇气……。”真是她的手机在响!低沉男音柔情万千地小声唱,就这样被她在鼎沸人声中听见。

电话号码陌生,可含笑还是接了。“喂”过一声后,秦锐见她再没说话,隔了一分钟,挂机。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阿雅打电话说他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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