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多数新兵颤抖害怕的同时,也有一些怀着梦想的并没有那么害怕。
李长风还清晰的记得送自己等人从军前,在中郎将府前院的情形。
羽家前院,包括李长风在内的三十余人齐齐站立在大堂前,现任家族羽不凡神情端肃的面对众少年站在台阶上,老爷子羽显端坐在边上,羽家唯一供奉张大凡侍立在羽显身后。羽凌飞也站在羽不凡身后,将来,前面羽不凡站立的位置也会交给羽凌飞。
羽不凡面向众少年轻咳一声:“每年,我羽家都会将一部分人送到边军入伍。你们这三十六人就是今年府里年满十六的合格人选。我羽家历代统帅羽林卫,身为将门,家族子弟自然是要从军的。大家都知道,本将军当年也是去边军从军之后回来的。今日你等也即将踏上军伍之路,而今年划定的军队就是隶属幽州西部都尉的赤峰城驻军。你等到了那里,切不可贪生怕死,也不可轻敌冒进。严守军纪,好好的体验战场,学习带兵之道。将来只要有出息,我羽林卫就将会有你等一席之地。我羽家及羽林军不会埋没一个人才,也不会随便吸收一个废物。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羽林军中一半的将领都是这么闯出来的。只要你们努力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带兵将领,我羽林军中什长、都伯、屯将、曲长甚至统领千人的牙将都有可能就是你们其中之人。一切就看你们在军中的表现了。记住了吗?”
众少年满含对未来的憧憬大声回道:“记住了!!!”
为了保持羽林军的战斗力和凝聚力,羽林军中将领大部分都是从边军吸收而来,其中主要又来自于出自羽家的人员。而作为帝都十二卫之一的羽林卫,同样的级别,待遇上要比其他军队好上许多,而且因为出外征战的机会很少,相对边军的朝不保夕,很多人更愿意加入羽林卫。荣誉和安全都要好上许多。
羽不凡顿了顿,接着说道:“好,这次你们是去我武启国北面边境。下面我要说的就是一些关于北方边境的情况,你们也要听仔细了。我武启国北方主要是草原民族,有匈奴、乌丸和鲜卑等,而你们要去的赤峰城,直接面对是乌丸。乌丸人尽皆骑兵,且战力强悍。也是我武启国北方主要的威胁之一。数百年来,我中原一直受到北方草原骑兵的骚扰,而我武启国又战马稀缺,至今无法有效的打击草原各民族。北方边民也是深受劫掠之苦,我武启无数儿郎将热血洒在了长城内外。我希望你们在勇敢对敌的同时也尽量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要无谓的牺牲在不该发生的战斗里。当然,如果有可能,也不要放过任何可以打击敌人的机会。”
羽不凡说完转向羽显小声问道:“父亲大人有没有话要对他们讲?”
羽显点头起身上前:“孩子们,你们是我羽家的希望,此去边军,少动嘴,多动脑。战场除了需要勇气,还需要智慧,我希望将来,你们都能有资格加入羽林卫成为一名合格出色的将军。去吧!”
各人背负行囊陆续走出羽府,乘上准备好的马车,在一千羽林卫的护送下前往幽州赤峰城。
羽凌飞激动的看着李长风等少年踏上从军之路,只能暗恨自己年纪太小,要想从军去战场还早着呢。只能羡慕的看着众少年离去。
羽显看到羽凌飞一脸羡慕的样子,笑着拍拍羽凌飞的头:“凌飞,好好练习刀法,学好兵书,等过几年你满十六岁,也能去边境见识真正的战场的。”
羽凌飞只是从小到大一直待在洛阳,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所以想早点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但是毕竟现在年纪还小,羽凌飞知道谁都不可能会同意他的胡闹,只是看着从小陪自己玩儿的李长风等人列队开拔,有些向往罢了。
回到赤峰长城,乌丸人果然如耿宝将军说的那样,并没有直接攻城,只是在长城外面远远的绕了一圈就扬长而去。看那个方向,是往辽西郡阜新地区而去了。
辽西郡隶属幽州,北邻乌丸,难接渤海。武启立国之后,利用以前各国修筑的长城,加以修补,而得今日的武启国长城。由于当时幽州东部各郡人烟稀少,大多是少数民族聚居。所以,武启国的长城只连接到辽西郡东北部阜新地区,再往东就没有了成型的长城,武启国也难以聚集这么多人力物力来修筑。加之投入过大,相比于地广人稀的各郡,却是不太划算。所以只是在幽州东部各郡的重要城市或者战略要地建立了一些城防据点。
历来,草原外族不善攻城,基本都是从辽西以东进入武启国境内,这次看来也是一样,这伙骑兵估计是从乌丸翁牛特地区过来的,顺道在赤峰境内长城下炫耀一番。
看着两千草原骑兵东去,耿宝当即派遣两什哨探顺着长城尾随乌丸骑兵身后,监视乌丸人的动向。李长风当即率领手下一什新兵想耿宝请命:“将军,卑职愿率本部人马同往哨探乌丸骑兵,请将军恩准!”
耿宝诧异的审视了李长风一番,十六七岁少年模样,个头还算高,相貌平凡,但是从李长风的眼睛里却能明显的看出一股坚毅不屈的气势。
耿宝盯着李长风等人说道:“你等才参军不到三月,真的都是自愿参与哨探的吗?”
李长风及手下新兵尽皆抱拳“请将军恩准”。李长风被任命为这一仕新兵什长以来,常常利用闲谈的机会将自己的理想灌输给这些新兵。武启国一直实行募兵制,这些新兵都是自愿参军的,不管是因为家里生活艰难,还是崇尚铁血战场。李长风告诉他们“战场上,人命如草芥,我们参军不是为了来当炮灰的,也不仅仅是为了能够吃一顿饱饭。我们是为了保护我武启边境、为了身后同族能够过着安稳没有危险的日子、我们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当上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怎样才能达到这些目标呢?除了平日坚持训练外,我们还要有勇气,有头脑。一个小兵的勇敢对于一场战斗的作用几乎忽略不计。但是一伍的勇猛与智慧有可能救下五条人命,一什的士兵都能勇猛善谋,那就有可能皮面十个人的无谓牺牲,若是一队、一屯、一曲、一部乃至整个军队呢?”。虽然同是新兵,李长风这一什人看上去跟所有新兵都差不多,但是,在思想和勇气上,已经悄然不同。
“好,既是自愿,本将军就准了你等所请。只是要切记,你等唯一的任务就是监视乌丸人的动向,切不可冒险接战。去吧,活着回来!”
李长风领命,带着手下十名新兵,沿着长城往东追赶乌丸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