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振振有词道：“他们若是死了，说明技不如人，没啥好可惜的。”
温婉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杨牧推门走了进去，廖碧愕然的站了起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正眼看他。
另一间房盯着监控的温婉若有所思，“廖碧这模样，就算不是真的爱杨牧，对他也是怀有敬意的。”以前跟杨牧相处时，做错事时她也会像个孩子般怕他责骂。虽然他没有杀伤力，但莫名的就是怕在他面前出丑丢人。
气头上的杨庭冷哼道：“你们女人就会作。”
温婉嘲讽道：“你从头到脚哪块不是在装？”
“你还好吗？”
杨牧故作平静的声音，从扩音器传了出来。温婉跟杨庭立即停止拌嘴，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
“还好。”廖碧语若蚊语道。
杨牧走到她跟头，静静打量着她。沉默，让房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半晌之后，杨牧伸出手抚向她的脸。廖碧微侧着脸，避开了她的动作。杨牧的手怔在半空中，愕然半晌才收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
“他打你了？”纵管她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杨牧仍是察觉到了。
“没有。”廖碧摇头，“之前不心小摔了一跤，磕的淤青了。”
“猪！”另外一个房间的温婉忍不住骂了杨庭一句，“枉你聪明一世，也是糊涂一时。明知道杨紧张她，你打哪不好非得打脸？”这不是伤害父子感情嘛。
杨庭甚是委屈，“又不能打她的肚子，其他地方已经被虐待的没一块好肉了。”贱人，就是嘴硬，再不供出实情，他会将她的肉咬下来一口口吃掉。
果然，狼都是嗜血的怪物，还好她之前看赤那比较紧，没让他养成这种坏毛病。
养不教，父之过！
“孩子怎么样了？”杨牧在床边坐下，眼眸落在她平坦的腹部。
廖碧低头紧紧咬住嘴唇，沉默半天才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杨牧一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怀孕。”
杨牧反问道：“不可能，医院的检查报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
“我让医生开了张假证明。”眼泪顺着廖碧的脸颊滑落，廖碧哽咽道：“我是想跟你结婚，所以才撒谎的。”
来之前做足了心里准备，哪怕廖碧真是Z基地的人，他都可以接受现实，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孩子来骗他。这个消息，对于杨牧而言，可谓是晴天霹雳。两人从相遇到相爱，哪怕一开始她带着目的接近她，可他下意识的以为，她或多或少对他是有爱意的。
“对不起……”廖碧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对不起……”
或许，除了“对不起”，她不知该跟杨牧说什么。
杨牧怔怔地望着她，心如刀扎般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爱没了，孩子也没了，事情的发生得太快了，他来不及接受……
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温婉心里亦不好受，一时间眼眶湿润。人类世界，太多的造化弄人。爱情，不是在伤人，就是被人伤，总给世人太多的磨难，甚至让人付出宝贵的生命。
“她说的，是真的吗？”温婉忍不住问道。
“屁！”杨庭翻白眼，“她若是没怀孕，我早就将她的肚子挖了。”贱人，宁可跟杨牧断绝关系，也不肯供出Z基地。杨牧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连孩子都不想要。
温婉五味杂陈道：“如果她一直不肯合作，你打算怎么做？”
“剁了喂狗。”杨庭冷冷道。
他的话，尽管很像句玩笑话，但温婉知道他绝对做得出来。到底，Z基地有何魅力，柳喻飞受尽百般折磨甚至亲眼看着女友死在他前面，都不肯哄出来。如今廖碧也是，她明知道如果不供出来，杨庭会让她腹中的孩子陪葬。
“你是Z基地的人吗？”答案已呼之欲出，可杨牧仍是忍不住问了，“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杨庭对吗？”
满脸泪痕的廖碧点头，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心，失落到了谷底，杨牧露出一丝苦笑，“你一直都在演戏，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不是的……”廖碧摇头，哽咽道：“我承认一开始是为了调查杨庭才接近你的，可是后来……你对我很好，给予我从未有过的温暖。明知自己不该动情的，可仍是忍不住爱上你了……”她是生活在黑暗中不能见光的人，可他却奢侈的给了她阳光，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寒冷之后，是有温暖的。
他的温暖，就像蛊惑人心的罂粟，一旦上瘾便蚀骨噬心，心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现在呢？”杨牧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水，“别哭，我会心疼的。”
冰冷的手覆住杨牧的手背，眷恋不舍道：“抱抱我，最后一次好吗？”
杨庭悄然叹气，将廖碧拥入怀中，“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忘掉之前所有不开心的事。”
“不行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廖碧哭着摇头，“背叛他们的下场，比死还惨。”组织成员暴露之后，他们宁可选择死，也不会供出基地的任何情况。她的生命不由自己控制，一旦组织察觉到成员叛变，他们便会利用芯片制控载体的思维意识，让他们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
柳喻飞的死，她是知道内情的，他的意识当时已被操控，所以他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遭受折磨被人羞辱，甚是亲眼看着她被杨庭拧断脖子，却无能为力。这种意识上的摧残，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她不能爱他，否则有一天他或许会死在她的手上。
“无论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块面对。”杨牧试图说服廖碧，“只要Z基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就可以自由了。”
“Z基地的实力高深莫测，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廖碧拼命摇头，心知肚明道：“他们是不可能被你们消灭的，我们永远都是陌路人。你走吧，离杨庭远远的，否则会被牵连的。是基地的重点目标，他们寻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当年失踪的变导者二代。”变异二代对基因研究是新的突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会捕捉到他送进实验室。
杨牧的脸“唰”一声没了血色，紧张道：“他们会怎么样对付杨庭？”
廖碧摇头，茫然道：“我只是接受命令行事，其他的事情都是别的成员在做。我们的联系从来都是单线，身份彼此都是保密的，我无从得知他们的身份，更别提是基地的核心人物了。”
“你跟杨牧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放弃他，也不会放弃你。”杨牧握住她的手，语气肯定道：“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廖碧将手抽了出来，擦干眼泪道：“我不能背叛组织，更不能牵连你。如果有来世，我们再相爱吧。”
“杨庭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他不会放你离开的。”
“死对我而言，是最好的解脱。”眼泪中露出一丝微笑，“杨牧，遇到你我从不后悔。谢谢你让我品尝到了爱情的甜美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