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吴铭漂浮于虚幻之中,这是一条漆黑的长河,不过周身伤痛难忍,这刺骨的剧痛才让他觉得此刻还活着。
他虽然失去了右眼,不过这四周看的也是很清晰的,这里没有光亮,却有一轮黑日遮天,这种昏暗的环境就像置身电影院中一样,他勉强转动颈脖,发现这里除了各种嶙峋的石柱,以及阵阵吹拂身体的阴风,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难道我已经进入地府了,虽然感觉自己还活着,但是仙者以活人之身进地府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那到底又是谁救我进来的。
“有此能耐非我天道常轨之书封神榜!不过你猜错了,这里不是地府,而是中阴界!”就和往常一样,封神榜以灵识与主人沟通。
“中阴界?”吴铭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自然很是好奇。
“中阴之界,介于人世与冥府之间,这里是鬼族的地盘,森域鬼尊统治着这里,那是相当危险的地方。”
吴铭一听额头冒起了冷汗,这个封神榜把自己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这不是坑主人吗?自己此刻全身伤重难忍,随便来个鬼族就能把自己吃了。
“总比被外面那批人抓去折磨好吧!你先安心调理,鬼族虽然野蛮,不过也是讲规矩的,仙妖魔兽鬼,鬼族属于最弱的一族。”本已沉默的封神榜听到吴铭的抱怨后,又冒出了一句,接着就不在说话了。
好吧,只能如此了,好在自己体内的北溟真气已经开始自己调理内伤,现在气海枯竭,正是修炼‘虚行篇’的绝佳时机,北溟真气之‘虚行篇’,以虚务行,在极度透支的情况下,扩充气海容量,然后在短时间内把它填满,这时候法力将提高两倍,修为再升一层。
这里虽是阴风刺骨,但是也显得非常静谧,吴铭就仰躺在黑河之中,依照口诀默默修炼起来,这中阴界没有白天夜晚,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且这里气的浓度很低,没有人世中自然界蕴含的能量大,所以尽管吴铭资质卓越,在这里修炼起来的进度不快,就这样仿佛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伤才好了三分之一,更别说提升修为了,所以正如封神榜所说,鬼族是最弱的一族也是不无道理的。
这里最大的敌人就是孤独,四周一层不变的景物,看久了的确会使人忧郁起来,要是有个人陪着说说话,那该多好。
就在吴铭孤独无聊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心里一个激灵,难道是鬼族的人?脑海里对鬼族的描述大概就是青面獠牙,身形魁梧,喜欢吃人肉吧,此刻自己虽然恢复了一点双手的行动力,但是整个人被雷公鞭正面甩了一下,还是动弹不得,这个时候遇到鬼族,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异乡人你受伤了!”一声细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吴铭循着那声音看去,是一个娇嫩的女孩子,她五官精美的如同陶瓷娃娃,留着齐留海,梳着公主髻,她莲藕一般的玉臂挎着一个竹篮,显得万分乖巧可爱。
“姑娘你是?”吴铭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顿时放松了许多,没想到鬼族的女孩子除了皮肤黝黑点,倒也是非常可爱。
那女孩听吴铭叫自己姑娘,顿时笑得如同铃鸣一样,然后她走上前来,全然不怕吴铭这个陌生人,在他身上瞅了一眼说道:“异乡人你是一位神仙吧!”
吴铭不知道她想干吗?关键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好回答,虽然自己已经身具法力,那到底算不算真正的仙人,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暂且先点点头吧。
“我叫阿幽,仙人你受伤了吗?”自称阿幽的小姑娘看着吴铭的眼睛,右眼上一道烧灼的伤疤很是醒目,随后她从竹篮里掏出几片不知名的苔藓,就往吴铭右眼上贴上去。
“你!”吴铭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想干嘛,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
阿幽看看手中的苔藓笑着说道:“这是地叶苔,只有在潮湿的河边石缝里才有,我就是沿着黑河采摘这东西,碰巧在这里遇到了仙人你。”
吴铭见这小丫头也没有敌意,也就让她把地叶苔敷在了右眼上,说来也奇怪,这苔藓药性其凉,被雷公鞭打下的伤疤本就火辣辣的疼,这苔藓一接触皮肤,顿时一股清凉感觉直扑入脑,浑身很是舒服。
“谢谢小姑娘!”吴铭立马感谢到。
“小姑娘?我好歹也二千多岁了!已不是小女孩了!”阿幽看着吴铭耿直的表情顿时掩口而笑。
吴铭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免尴尬起来,自己实际年龄也就二十六岁,这丫头当自己祖宗都不为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而阿幽也没有闲着,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褂,顺势扯了一条下来,然后抱起吴铭的头,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吴铭看她天真无邪,故意笑着说道。
可随之阿幽又是一阵傻笑,她慢悠悠地说道:“你再坏?怎么会有我们鬼族的男人坏?”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不过听她这么一说,看来这鬼族之人绝非善类。
不过阿幽又吐吐舌头接着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我们族内,鬼族男子很是好斗,而我们女子的地位却很低,除了为他们繁衍后代,基本没有人能重视我们。”
吴铭看阿幽说话之间,情绪好像低落了很多,而且看她衣着简陋,肯定也是鬼族里的下等之民,心中不免心疼起她来。
“自从父亲与人斗殴被打死后,阿幽和母亲一起生活,经常到这里采摘地叶苔换吃的,生活也算可以勉强度过。”阿幽真的毫无心机,对着一个陌生的异乡人,就把自己的生世说了出来。
吴铭无奈地摇了下头,看来到哪里都有不公。
“哈哈,我真傻,好久没有人陪我说话了,还自顾自地说个不停。”阿幽帮吴铭把所有看得到的伤口全部包扎了一遍,全然不顾男女之嫌。
吴铭心疼地看着她,然后看着阿幽因为帮自己包扎伤口,那本来就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裤被扯得不成样子,心里也很是难过,他默默地说道:“阿幽,我欠你一身新衣服!”
阿幽看着吴铭,露出了一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