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叶瑶和云非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终于到达山顶。
日照斜移了些,整座山蒙着的热气终于开始稀疏着褪去。原本火热的生机安静下来,好似是在休息。毛羽普通的山林鸟落在树枝梢头,时常打理羽毛,又时常观察山林里的动静。
叶瑶大致地看了一下村子的状况,发现了一条路通往村外的出口,向云非问他的来路。云非点点头:“略微记得一二。”
“你记得路,那你不想回去找你的母亲吗?回家的路你总认得吧。”叶瑶淡淡道。
“你觉得,她有心弃我一次,难道无心弃我二次、三次?”云非似是叹了口气,可眼里却还是如天空般澄净,丝毫没有染上什么不悦的情绪。
叶瑶怜悯地看着云非,“一般母亲是不会弃子的,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云非不再看叶瑶,心中打了十万个无语。她居然还真信?
下山的路与来时的路有些不同,叶瑶想抄近道早些回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照射,林子里包囊着阳光聚焦下来的热气,空气里都充斥着暖意。叶瑶相信,再待一会这里就炎热了。
草木丛中,一片静谧,可是暗暗地,有什么在窜动,惹得小草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嗖嗖声。
云非趴在叶瑶的背上,倏地睁开眼,眸光凝聚着,仔细探听四周的动静。鸟鸣声不时穿出,此呼彼应,显得有些嘈杂。在这种环境下观察,就更需要细心的意念了。
叶瑶一放手,云非就从她的背上下来,动作十分迅速、默契。
紧接着,叶瑶从携带的袋子里拿出一把菜刀,聚精会神地环视四周。看来这是一场硬战,躲不过的。
那是一只普通的蛇,它棕褐色的皮衣与地面摩擦着,以最快速度冲刺而来,好像一把离弦的剑,肆意得朝前,不可能停下。
叶瑶见它爬近,就挥着菜刀去砍,不想,一次失手。蛇反倒越过她朝云非攻击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云非拧眉,暗处的那抹黑影微微一动。但没有得到命令,还是沉默了。与其暴露身份,不如吃点小痛,这点还是值得的。
可是那抹黑影却不安定了,他从来没沦落到如此窘迫的状况,如今一遇,只能羞愧得说要在区区小蛇面前甘拜下风。他是妖族第一护卫,从来都是他伤别人的份,不想,他如今根本护不了妖君。只为了妖君在人类中养伤,他也得忍着。
当年的恩怨他不是特别清楚,但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妖君说,他要自己承受。
蛇咬到了云非,叶瑶趁此机会,一把菜刀毫不留情地斩了下去,场面十分惊心。
这下,云非可算是伤上加伤了。叶瑶咬咬牙,处理了蛇的尸体,急忙抱着云非下山去。一路还算安全,下了山,走上村里的小道,叶瑶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这一路上,云非不吵不闹,被蛇咬的时候连叫都没叫一下。就好像是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而甘之如此的样子,他的灵魂,似乎超越了一个七八岁孩子该有的。而沿路,叶瑶也顺便采了些识得的解毒草药,她既然决定收留云非,自然不会撒手不管。
原本想明日就起程离开,如今看来,又要耽搁些时日。这个村子里的人和事,她一点留恋都没有。包括那所谓的家人,其黑心历历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