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依旧不想和他说话,能令一个人讨厌到这种程度也算龚南天够分量。
“你师弟用什么兵器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这个很显然不是你师弟的,还用问吗?”
龚南天一脸的不甘,冷哼一声道:“谁晓得他盗得秘诀后有没有自己研发什么新的兵器来。”
“你就这么恨他?他可是你十几年来的共同学艺的是滴啊。”
“我只是想证明事实。”龚南天很显然有点心虚了,毕竟在李三的紧紧逼问下,他的漏洞越来越多,现在就更加难以收场了。
“证明事实?你这样分明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拉到你师弟身上,有你这样的师兄,是我大哥的污点。”李三也愤怒了,他想不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无耻,做小人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哼,我懒的给你说的,今天的事情我一定禀明师父,由他老人家发落,到时候看你这位好大哥还有多大的本事能躲过师父这一关。”龚南天故意在好大哥这三个字上加重的音,他在嘲笑李三。
李三哪会不介意,他本来对龚南天这种人就很不忿,加上他竟然当面嘲讽自己,那还聊得,如果不教训教训他,他不知道李三真正的本事,正好从出师以来还么有真正的和别人交过手,就拿他练练吧。不过大狗还得看主人,何况眼前这个讨人厌的龚南天怎么说也是萧然的大师兄,所以李三望向萧然,口中轻喊着大哥,眼神中满带着乞求。
李三很想打一架,现在又正好赶上时机,却被萧然和郭彩云给制止住。在萧然看来不管龚南天做的如何不对,他终究还是自己的师兄,自己可以不理他,但还是不能以下犯上做出不道德的事情。郭彩云是不想他们师兄弟相残,都是自己的师兄,到时候帮谁不帮谁呢。李三当然要给萧然面子了,所以他装着若无其事的要了一碗面,然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开始吃。
龚南天走了,带着郭彩云和吴灭祖的尸体,走时候还不忘回头冲正在吃饭的萧然吼一句“你就等着师父发落吧”,李三只能怒目而视,远远的送开。看到他们走远,面馆里只剩下他和萧然的时候,李三向着萧然问道:“大哥可知道这毒针是谁的?”
“血娘子。”
“血娘子?”李三疑惑,他刚下山,建湖见闻少的可怜,所以他问道:“血娘子是谁?”
萧然瞪着眼睛看着李三,他真的有点不相信现在还有人不知道血娘子就敢来闯荡江湖,那不是找死吗,但他从李三的眼睛中看到了纯真,所以萧然淡然一笑道:“血娘子司空影,她是海南一带的高手,自从丈夫被人杀害,就练就出一身歹毒的兵器,也就是这种毒针,让中针者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而且她的这种毒无药可救,中者只有死路一条,不想她也来到了广东,这样一来来广东的热闹可有得看了。”
李三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果真歹毒,和她的名号一般听着让人害怕。但这不足以打消李三的好奇心,他继续问道:“她武功很高吗?比大哥如何?”
“她武功深不可测,据说至今还没有人能见到她出手,凡是见到的人都已经死了。尤其是她的身影,如鬼似魄,令人意乱神迷。”
李三心中想着如果有一天让我遇到她,非用自己的剑贯穿她的咽喉不可,否则留她在世不定要害多少人呢。
萧然接着说道:“曾经司空影游走广西,凭借一人之力搅的鱼龙帮上下鸡犬不宁,最后没有办法只得雇用云南蛮荒之地的杀人,最后集结鱼龙帮上下所有帮众才算把血娘子赶出了广西。如今她竟然出现在广东,看样子是要对付我们天龙帮了。可现在我的任务是保卫林则徐大人不受性命危险,不能回去复命了。”
“如果大哥信得过小弟,就让我带着你的信物回去给郭老前辈送个信。”李三挺起胸脯,像是在说着,我绝对值得信任。
萧然当然信任李三,虽然只是短暂的半天时间接触,他却被李三的单纯和热情感染,也变的感性起来,从身上摸出一块玉坠,然后草拟一封书信交与李三。并说道:“你到鱼龙帮总舵说是有要是求见帮主,这个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是很愿意接待来客的,然后你拿出这个玉坠他并把这封信交与他老人家,就算完成了我的心愿。”
李三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把信揣入怀中,冲着萧然一抱拳道:“小弟定当不辱使命。”
“去吧,如果来得及在子夜赶回来的话就赶回来,大哥还等着给你惊喜呢。”
李三不在耽搁,匆匆跑了出去,然后寻得一匹快马,飞速前往天龙帮总舵。虽然萧然已经交代过天龙帮总舵的地址,但李三还是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废弃的山神庙中找到天龙帮的人。因为天龙帮的帮众的服饰大都带着一个龙,看起来很是显眼。当李三一说有要事的时候,守卫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帮主有请。在经过一番收身之后,李三被顺利的领进中堂。中堂之上端坐着一位年近半百的老者,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叩拜在中间的李三,这才起身走到李三近前,边扶起李三边道:“贵客快快请起,上座。”
落座之后,郭尚峰就开始询问李三所说的要事是何事,李三心中暗笑,这老头肯定想着林则徐的事情,否则不会这样让一个陌生人轻易的就走进总舵中堂的,虽然收身但连李三的剑都没有收去,这样的检查也太多简单了。李三也不想多待,从怀中摸出萧然的玉坠呈了上去。郭尚峰拿着玉坠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看看李三,问道:“这玉坠先生何处寻得?”
“萧然大哥送与在下,让在下亲自交到郭帮主手中,而且还顺带书信一封。”说着李三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郭尚峰看过信后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单手用力的按着座椅,都能听到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了。最后郭尚峰才艰难的挤出一句你是何人。李三忙再次叩拜,道:“在下是萧然的结义兄弟李三。”
就在这时候,龚南天和郭彩云回来了,还带着吴灭祖已经冰凉的尸体。龚南天看到在厅堂叩拜的李三,准备发怒,但看到自己下人抬进来的尸体,顿时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师弟,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他哭的是鼻一把泪一把的,连郭彩云都怀疑他刚才不哭,这会怎么这么伤感了,莫不成是太过伤感而压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怎么能想到龚南天的鬼点子呢。郭尚峰听到哭声忙望了过来,问道:“这是?”
郭彩云抽涕一声道:“二哥他死了?”
“死了?”郭尚峰一愣,然后怒道:“谁干的?”
郭彩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龚南天抢去道:“就是他。”龚南天的手指着李三,这时李三已经站了起来。
郭彩云愣了,郭尚峰也愣住了。李三干的,郭尚峰一时还不能接受,虽然李三是初次来到天龙帮,但他带着萧然的玉坠还有萧然亲笔书信一封,试问自己徒弟选择的人怎么会陷害自己的令一个徒弟呢。虽然他们师兄弟三人之间一直纯在着间隙,不过也不至于到要谋害性命的地步。他们虽然没有怀疑李三,但李三不干了,他疾步走到龚南天近前,怒道:“刚才在面馆你不是诬陷我大哥萧然杀的人吗,怎么如今又变成了我杀了你师弟?”
“哼!你们两个合谋演戏,刚才在面馆就是给你骗了过去才没有找你的麻烦,如今在师父面前看你还有什么托词。”
“好吧,我不想和你狡辩,不过要诬陷我杀人首先要拿出证据来。”
李三也怒了,和这样不可理喻的人狡辩就如同和一个瞎子谈论眼前的美景,他能让你崩溃。
龚南天拿出了那个磁铁,磁铁上还带着毒针,针上还在幻着绿光。李三看到之后心中犹惊奇不定,暗道这血娘子好狠毒的手段,竟然能让毒性存留这么久。
“这就是他的毒针。”
郭尚峰连看都没有看李三一眼,而是怒目而视着龚南天,喃喃的道:“没有教育好你是为师的失败,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说是我天龙帮的人,也不要说是我郭尚峰的弟子。”
龚南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忙不迭的磕头求饶。连郭彩云也跪倒在地上,向着父亲求饶。
郭尚峰喃喃道:“我教你们四人十几年,而你是最令我放心不下的一个,也是最能给我惹事的一个,所以我一直都留你在帮中打点事物,却还是未能消除你的心魔,如今老夫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你再不走,我甚至连你的武功也给废了。”
龚南天了解师父,当他真正发怒的时候说话很平缓,总是喃喃的说出,而这个时候也是最忌讳别人打扰的,不容得有一丝的反对。所以龚南天冲着郭尚峰磕了几个响头,灰溜溜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不忘瞪了李三一眼,意思是你等着瞧。
入夜时分,广东的水师提督府也同样被暮色笼罩着。弯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铺撒开来,似乎携带着阵阵冷气慢慢的抚摸着裸露的肌肤。
这里的确冷,萧然就俯身在提督府一座后院的砖瓦上,李三就在他身边,两人都是夜行衣装扮,黑布巾蒙着脸只露出双眼在四处观望着。
夜黑,风高,杀人日。
李三突然有点担心,尽管他对自己的武功是一百个肯定,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多少有点心惊胆战的。萧然一直都没有说话,从李三回来,他只是象征性的打过招呼,就没有再说什么了,甚至连问李三怎么通过天龙帮的检查,怎么摆脱郭尚峰的挽留,怎么遇到龚南天,怎么见证龚南天和郭尚峰了断师徒情分,这些萧然好像根本不关心一样。他既然没有问,李三也不好意思给人家说的,然后他就默默的跟着萧然,等着萧然带给他的热闹。
热闹早已经在进行中,只是李三趴在屋顶不好看见的。因为那些人也是夜行衣,身法灵活,且多行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但他们却都向着一个方向前进,那就是中堂之内依旧亮着灯光的屋子。透过窗户纸,似乎还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好像是在桌子前坐着,手中还拿着书本。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人统统靠近那间屋子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在一愣之后就开始打了起来。
这一动不要紧,李三看到两个“熟人”,上午在排忧面馆吃饭的两个人,他们的人虽然蒙住了脸,但兵器却还没有换。依旧是一个拿着鬼头刀,一个挥动着巨大的斧子,而另外两个跟他们一起的拿着长剑,他们的对手中两个人拿着长剑,还有一个用的是弯钩。
只听那个使巨斧的人道:“上午饶了你们的狗命,现在还敢出来找死,今天爷爷就成全你们。”
“哼!”对面的人冷哼了一声,然后退了过去,那个使弯钩的倒是上前一步,一句话也不说,冲着上官虹就是一钩。上官虹一惊,暗道这人好气派,忙收回斧子,后侧一步,然后挥动斧子很来人战在一处。
用斧子的当然是排忧面馆的上官虹了,那个使鬼头刀的便是鱼龙帮的帮主郝天琪,而他身后那两位拿剑的便是今天在面馆里遇到的人。对手当然是那两位被上官虹误会的一胖一瘦了,第三位拿弯钩的是谁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