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玉儿回来啦!”见敖玉、唐生二人款款从大门口处而来,打量良久,确认没认错人后,敖孪这才兴奋地跑上楼去向敖母报信。
秦母得知敖玉回来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兴匆匆从楼上快步而来。人还没见到,倒是先唤起名字来,“玉儿,你可回来了,这两天你都去哪啦?可担心死我了!”
敖玉高兴道:“妈,我没事!”见敖母楼梯下来,便两步迎了上去,敖母这般嘘寒问暖,她还真不忍心将发生车祸之事告诉她。
不过在秦青连番追问下,敖玉不得不道以实情,将如何如何跌至山谷,如何如何寻觅山路,如何如何遇见那位好心屋主,字字不漏地说了个遍。待要说起那句女尸时,只见唐生咳嗽个不停,有意无意地打断话语,敖玉深明其意后才转至别处话题。
一听说发生了车祸,敖母又执意要请个大夫来做个检查,直到敖玉在其面前围着她蹦蹦跳跳一圈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后,敖母这才了了作罢。
看着自己的女儿衣衫褴褛,身子像是消瘦了不少,秦青心疼道:“你这一路受了不少委屈吧?”
敖玉一听“委屈”二字,竟是哇了一声哭了出来,缩在秦青怀里,指着唐生道:“他欺负我!”
周围众人大愕,纷纷以吃惊又愤怒的目光往唐生看去,显然他们是误会了。
唐生也被敖玉突如起来的哭诉吓了一跳,心中大呼冤枉。
敖孪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冲将上来,揪着唐生领子怒道:“你到底对玉儿做什么了!”看来误会很深啊,敖孪这么大反应,不得不让唐生怀疑他是否有恋妹之好。
唐生两手一摆,一脸茫然望向敖顺,却见他对着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唐生见状真想一头撞墙而亡。扯开敖孪的手,对敖玉道:“熬大小姐,你不解释一下吗?他们所想的‘欺负’和你所讲的‘欺负’可是不大一样啊!”
敖玉不解道:“有什么不一样?”
唐生道:“你还是解释下我怎么欺负你吧!”
“欺负就是欺负,有什么好解释的?”敖玉越听越是糊涂。
“我有把你那个...那个...啥嘛?”为了自己清白,唐生算是豁出去了,也顾不上周围众人鄙夷的目光。
就算是敖玉再傻再笨也渐渐知晓唐生所谓何事,当下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不容易吞吞吐吐挤出几个字:“什么这个...那个...的?”又从敖母的怀中挣脱开来,快速说道:“我先去洗澡了!”当下就窜到楼上,不见了踪影。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情况。
三楼的一号客房内,孙大胜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两天他除了吃就是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逍遥自在。
“别人都下楼迎接了,你倒好,我回来你连表示一下都没有。”看着床上双手枕着头,左脚搭在右脚上的孙大胜,唐生没好气的踢了一下床脚。
闭着眼睛的孙大胜突然开口道:“你如果再不回来,我明天可就走了!”
“原来你没睡啊?”其实唐生一早就知道孙大胜是醒着的,他总觉得不管什么时候说话,孙大胜总能听得一清二楚,哪怕是凌晨两点夜深人静之时。
话音一落,唐生就又听见了那熟悉的打鼾声,冷笑一声,脱去衣服,就钻进浴室了。
这天直至敖顺来招呼二人吃饭前,唐生再没离开房间一步,不为其他,只因整个身子累的快散架了。至于孙大胜,也不知哪里去溜达一圈后也在饭前赶了回来。
敖平和死后,敖家大小守孝七日,不得离开敖氏大公馆,守着灵堂。若按照古人的做法,一般守孝期为三年,不过随着封建迷信渐去,加之近年来大力宣传西方文化,守孝期越来越短。敖家人实在也不想着被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约束,便一致认为将守孝期定为七天,但七天之内约束较之三年守孝期多了不少。今天才守孝的第四天而已,敖家大小包括些许仆人都在敖家大公馆里。
这几天里,最坐不住的当属敖明,每到晚上总是溜出去逍遥快活,直至半夜三更才从后门偷偷钻进来,而后就是听见敖明老婆李春花一阵臭骂、摔杯子摔碗之声,无人知晓敖明每晚出去鬼混什么?说到敖明这个二婚的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偏偏娘家又有点背景,所以敖明还真不敢打她骂她。娶了这么个老婆,敖明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夜,八点不到,敖家大公馆又不见了敖明身影,想来是又去鬼混了。李春花又在唠叨个不停:“嫁给这个男人算我倒了八辈子霉了,钱庄生意不会做,孩子也不会生,除了喝酒鬼混,就没一样会的......”这些话每天在敖氏大公馆上都能听见两遍,几天下来耳朵都起茧了。刚开始还有秦青在一旁安慰劝解,可那李春花却越骂越凶,后来干脆没人在理她了。
骂了好一阵子后,她总算是停了下来。这一停,公馆内一下冷清了不少。除了忙忙碌碌的一些仆人外,厅堂内也没有了敖家人身影。
随后两个人的出现,又将敖家的人往厅堂齐聚而来。
来得第一个人,唐生认得,初入敖家时就见过他,正是李继。至于旁边的中年男子是谁,他也是听敖顺说的。那人是李继父亲李德玉。
他们二人是来吊丧的,李德玉的父亲原本与敖平和是知己,从小一起白手起家,生意上各有往来,两家人关系也一直很好,不过敖丙之事后,两家关系一直很僵。
说起敖丙之事,那要追溯都两年前。
两年前,李继敖丙二人驾马至敦煌观景,前四日还相安无事的二人就在第五天不知因何大吵起来。不一日二人就分道扬镳。又过两日,敦煌附近村民发现一具尸体,脸部已被火烧的已面目全非,后因身上的一块敖家信物金镶玉,李继才知是敖丙。虽说客栈伙计极力证实李继事发当时,并无离店,但敖广父子直至现在还认为此事与李继脱不了干系。
此次前来吊丧,以李德玉的说法是替父亲来吊这个丧,小一辈上的事就不要迁怒在老一辈上的事上了。
虽说已过两年,但每每见到李家之人,敖广总要想到敖丙,心下又是伤感又是愤怒。今日李家父子以吊丧知名而来,他也只能压住那股怒火,甚是心闷。倒是敖孪不发几句牢骚不痛快,当然李家父子一直默不作声,再怎么说,这也是敖家人送丧,再这里吵起架来总归是不好的。
了了几句后,李家父子就离开了。从始至终,都只有敖润一人与李家父子交谈,敖顺偶尔插上几句,话语也就聊聊“节哀顺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