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比武结束,双方又不打不相识,吴经理再次陪着笑,热情地请雷戈一行进店。
岳山山二话不说,背起雷戈就走,连看都没看吴经理一眼。吴经理讪讪地笑了两声,正想跟上,阚商抚着头,叫了一声:“哎呀,不行,我晒得太久,中暑了,谁能扶我一下?”
谢达估不明其意,立刻上前,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奸商,你怎么了,要不我扶你?”
“滚!”阚商一脚狠狠踩在谢达估的脚面上,疼得谢达估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吴经理见状,心领神会,给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不愿,扭着身子撒娇求饶。吴经理沉下脸。“要么扶,要么滚蛋。”说完,转身就走。
美女服务员无奈,只得走到阚商身边,陪笑道:“这位先生,我扶你走吧。”
“多谢,多谢。”阚商顺势将手臂搭在美女服务员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快靠了上去,手还有意无意的在她丰满的胸部扫了两下。服务员咬着唇,强忍着,半拖半拽,将阚商扶过了马路。谢达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羡慕嫉妒恨,却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强忍不快,阴着脸对柳玉蝉说道:“我们也走吧。”
他们进了鸣玉轩,唐玉蟾笑着迎了上来,见雷戈伏在岳山山背上,睡得正香,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睡午觉?”
岳山山也不理他。“几楼?”
“哦,三楼,三楼。”
岳山山背着雷戈,步履轻松的上了楼。唐玉蟾又招呼阚商、谢达估等人上楼。进了门,阚商才松开美女服务员,一本正经的说道:“谢谢你啊,美女,留个电话呗,我请你吃饭。”
美女服务员绷着脸,却不敢发作,只能哀求地看着唐玉蟾。唐玉蟾哈哈大笑。“行了,你先去忙,过会儿出去吃饭,你跟着一起去。”
“是,老板。”美女服务员如释重负,转身去忙了。
唐玉蟾揽着阚商的肩膀,亲热地说道:“小兄弟,怎么,看上我们这位美女了?”
阚商挑起大拇指。“唐老不愧是玉器行的前辈,连一个服务员的档次都这么高,不服不行。”
“那当然。人人爱美女,谁爱看我这样的糟老头啊。有个漂亮姑娘做服务员,生意也要好三分。不过,人无完人,你们年轻人不是常说嘛,这胸大的脑子就小。刚才多有得罪,你别介意啊。待会儿,我让她好好敬你几杯酒,给你陪个罪,如何?”
“不敢,不敢。”阚商挤挤眼睛,嘿嘿一笑。
唐玉蟾松开阚商,又落在后面,和谢达估并肩而行。“谢老板,今天来,有什么事?”
谢达估笑道:“我托老同学寻了一只玉蝉,想来请唐老过过目,定个价。”
“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们遇到一起了。不过,谢老板,小雷可是真正的高手,又是你的同学,他替你找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又何必来考我老头子。莫非是对我不放心?”
“岂敢,岂敢。”谢达估连忙笑道:“其实看玉蝉是次要的,听唐老说掌故才是真正的目的。你是玉城老前辈,听你讲掌故可以开眼界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上了三楼。看到殷梦云也在,谢达估连忙上前打招呼。殷梦云却对他没什么兴趣,让阚商拿出了玉蝉,交给唐玉蟾。
唐玉蟾招呼众人入座,又安排人上茶,自己拿起玉蝉仔细端详,赞不绝口。
“这玉蝉好,不仅玉质上乘,雕工也好,整个玉城市面上都很难找出第二只来。我说小雷,你们同学真是有感情啊,这事办得上心。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这只玉蝉,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玉蝉很难找吗?”柳玉蝉好奇地问道。
“玉蝉不难找,但是这么好的玉蝉可遇不可求。”唐玉蟾放下玉蝉,说起了故事。“蝉不吃杂食,只吃露水,是高洁之物,所以古人多有吟诵。另外,蝉有蜕壳的习惯,所以古人认为,蝉可以死而复生,修仙的人经常会佩带玉蝉。对了,你名叫玉蝉,想来对此也有研究吧?”
柳玉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略知一二,不敢在唐老这样的大家面前卖弄。”
“哈哈,不要客气,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最轻松了。”唐玉蟾摆摆手。“我最讨厌倚老卖老,一脸暮气的老家伙,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你们年轻人来,我是欢迎的。小雷,你这只玉蝉选得好,正和小柳相配。也只有她这样的气质美女才配带这样的玉蝉。你很用心啊。”
进了屋之后,雷戈立刻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听了唐玉蟾的话,他笑道:“唐老,你能看出这玉蝉出自什么人之手吗?你是前辈,玉城能有这么好手艺的人,你应该都认识吧?”
雷戈以前对玉器加工并不熟悉,这只玉蝉原本也只是一个两三百块的地摊货,当然不可能出自名家之手。不过,他一开始就觉得这玉蝉雕得不错,现在玉蝉玉质提升,这雕工就显出来了,玉蝉活灵活现,不可能出自庸手。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手艺,却用那么差的玉料?
唐玉蟾抚着胡须,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手法看着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小雷,你能看出一点什么吗?”
雷戈不解其意。“唐老,你是什么意思?”
唐玉蟾想目光转向殷梦云。殷梦云点点头。“小戈,好玉都有灵气,这灵气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玉料本身,一是制作者。工艺师在制作一件玉器时会不自觉的倾注自己的心神,越是重要的作品,越是全身心的投入,制成的玉器就越能表现出独特的韵味。你可以理解为他特有的设计风格,也可以理解为他特有的制玉手法,但真正的玉器大师注入的是他特有的灵气。”
雷戈恍然大悟。他明白自己看这件玉蝉时为什么有不同的感觉了。在玉器厅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玉器能发光,由名师制作的玉器就是其中之一。现在看来,玉器之中不仅有玉料本身的灵气,还有制玉师注入的灵气。这丝灵气就是他的个人烙印,别人模仿不了。
换句话说,如果他能感觉到这玉蝉中的灵,就有可能找到制作者。
他拿过玉蝉,仔细感觉,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殷梦云目不转睛的盯着雷戈,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唐玉蟾也盯着雷戈,缓缓的摩挲着手中的玉狻猊,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打量殷梦云。
柳玉蝉盯着雷戈,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不停地绞着手指,呼吸有些急促,仿佛雷戈还躺在她的怀中,脸正贴着她的胸口,呼出的热气透过单薄的衣衫,吹拂她娇嫩的肌肤。
谢达估阴着脸,眼神不住地在雷戈、殷梦云、唐玉蟾的脸上扫来扫去,一次次的咽下嗓子眼里的甜意。在他看来,这三个人装神弄鬼,无非是想多黑他一点钱。不过,殷梦云已经开了价,再抬又能抬到哪儿去。再好的玉,再好的雕工,也是有行价的。他不吭声,就是想看看他们这些玉城人有多无耻,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当然不会随雷戈或者唐玉蟾说是哪个工艺大师的作品,如果雷戈开价太离谱,他会去查访。到时候揭穿他们的谎言,让他们自食恶果,名声扫地。
在众人怀心思的注视下,雷戈睁开了眼睛,一脸的疑惑。“是个年轻人,好像……还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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