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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龙语

当清晨的阳光刚刚照亮了大地,伊凡已经从睡梦中醒来,每个夜晚,他的灵海中便会出现龙侍带着些沧桑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缥缈却又清晰,古老又透着一种悠远。

????“我的主人,万年前,灵族并立,灵界兴盛,其中以精灵族与龙族最为强大,千年前,人族崛起,而精灵族与龙族因血脉传承不易,在与其他势力争斗后,已经渐渐势衰,其他灵族故步自封,也已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人族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创造力乃各个灵族所不及,但各灵族对天地间灵力的使用,历久而弥新,远非人类可比,老主人曾经感叹,人类虽占据了天地间大部分空间,但真正理解灵力者百不存一。”

伊凡惊讶地听着老者的话语,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震撼。

龙侍继续说道:“人类将工具器物运用到了极致,并代代传承下去,只是人族对于灵力的理解和领悟难以与远古灵族相比,更无法通过书籍等方式传承,导致人族真正强大的灵师少之又少。”

?隔了一会儿,龙侍又继续说道:“人族虽平凡者众,但真正的天才却足以比肩各灵族中的强者,也许是人类的形态与灵力最为契合,除了精灵外,其他灵族的强者都可以以人类的形态出现,人类形态时,对于他们的修灵也好处颇多。”

伊凡的脑海中的信息渐渐整合,眼中的迷茫渐渐消失。

“但是,主人,人族的形态虽对修灵极为有利,但对于灵力领悟的传承却极为排斥,这也许是人类家族中强者的子女即使有了血脉助力,但依旧要靠着自身努力领悟灵力才能成才的原因。但其他灵族的修灵速度虽慢,但对于灵力领悟的传承却要比人族好得多,这便是灵族中的皇族。在各灵族中,龙族的龙语传承乃万族之首,而精灵龙血脉的龙语更为特别,主人如果还记得您在得到传承时出现的乐音,那便是世间最独特的精灵龙语。”

伊凡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那让他不愿回想的传承经历,竟然包含着精灵龙语的传承。

龙侍的话渐渐消失在伊凡的灵海,而神秘的灵符仿佛飘散的柳絮,在伊凡的灵海中有规律地闪现,伊凡有些目不暇接,却在这些灵符消失后,又轻松地在脑海中重现。

仿佛从天空中传来的乐音在伊凡的灵海中化作了一道道灵符,带着幻影逐渐融入到伊凡的灵海,伊凡用力睁大了眼睛,灵符却越来越迷幻起来,像是个与伊凡的意识捉迷藏的孩子,微微露个头,转眼间又消失不见,失去了踪影。

伊凡的意识在灵符不断的变幻中却很快理解了一种奇异的律动,按照一种特殊的节奏,伊凡放松了意识,只是跟着乐音的变幻不断感悟这些奇怪的声音,而在精灵龙觉醒时便已经融入到伊凡体内的龙语此时发挥了作用,让灵海内伊凡的意识直接将这些乐音默默咏唱。

而伊凡的灵体外,天地间的灵力仿佛是他最亲近的伙伴,在他周围与他欢快地对话,有时像一位温柔的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有时又像个玩耍着的孩子,在与他调皮地捉迷藏,时而生气了,狂暴起来,却在伊凡的龙语面前温顺下来。

缓缓睁开双眼,一夜未眠的伊凡神采奕奕,他的意识在灵海中穿梭,惊讶地发现,灵海从未觉醒时的黯淡,到觉醒后的清明纯净,如今似乎已多了一丝耀眼高贵的金色,丝丝缕缕的在灵海中闪现,仿佛朝阳下的海面,泛动着美丽的霞光。

伊凡有些沉醉在精灵龙语的乐音中,终年沉默的他终于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精灵龙语仿佛有种安定心神的奇妙功效,让伊凡一夜的疲惫消失不见,也让他长久以来一直封闭着的内心露出一丝缝隙,让天空之上的阳光得以透过。

当灵海中伊凡的意识紧闭起双眼,一条银色的精灵龙虚像正飘浮在他的灵海中,居高临下望着他。

????他的样子已经经过了伊凡灵海的折叠变得有些虚幻,银白如雪的鳞片在虚幻的光彩中并不闪亮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它并非像其他巨龙拥有巨大的身躯,但居高临下的俯视却更显得尊贵,而它的身体也仿佛是由艺术家雕刻而成,仿佛是精灵族最伟大的建筑,将力量与美完美契合,他的血肉便是银龙与精灵的结合,于强悍中透出典雅。

????而它此时的眼神,就像是位老者在望着自己正在长大的孩子。

????有种慈祥,有种期待,有种鼓励,但更多的却是在历经世事后的沧桑。

只有他和龙侍知道,精灵龙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自从伊凡出生起,精灵龙一直沉睡在他的灵海,守护着他的精神,润养着他的灵力,为的也是帮助他的血脉早日苏醒。

那些美妙的乐音,似乎是精灵龙的呼吸,在伊凡的灵海内起了一阵微风,灵符就在这微风中飘荡,它们看似无序,却早已经排列成行,等待着伊凡的吸收。

这是精灵龙语,精灵龙力量中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一部分。

????传说中,龙极为高贵,极为强大,喜爱珍宝,也残忍弑杀。

而精灵则是美丽的代言,善良,诚实,本身便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龙与精灵都是离人族太遥远的事物,它们似乎生活在众生之上,与人类遥不可及。

可是,远古时众灵族的强者都知道,在实力达到一定地步后,它们有能力化为人形,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们的实力不会衰弱,而有可能更进一步。

精灵龙便是如此。

但它同样残忍——如果伊凡不能在一定时间内学会精灵龙语,那精灵龙语便永远不会在伊凡的灵海中再次出现。而精灵龙的所有力量传承,都是通过精灵龙语完成的。

如果精灵龙血脉没有完全得到传承,继承者只是一位最普通的灵师,那只会在岁月的消磨下默默死去,而精灵龙血脉则会去寻找下一位传承者。

它也同样美丽——那些乐音灵符是精灵族最美妙的作品,在远古时期能引起各灵族的疯狂。

那是在死亡威胁下最美丽的苏醒与绽放。

????伊凡却对此一无所知,他仿佛沐浴在温暖却并不耀眼的阳光中,他第一次享受到了仿佛母亲一般的温暖,而时而吹起的和煦微风,更让他感到舒适。

????“没有人可以听到我的欣喜,就像没有人会聆听我的苦难。”一瞬间的想法让伊凡从昏睡中醒来,他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被卖到灵愿村,没有灵力的痛苦,同伴的嘲笑与欺辱,他似乎全不在意,只希望成为灵师,可现在,他已经拥有了成为灵师的资格,他的身边也有了双儿可以聆听他的诉说,可是,他终究不愿沉浸在这美好之中,他说不清为什么,却总是不断回忆难以忘记,于是,他惊醒了。

????抬眼望去,伊凡见到了漂浮在他灵海上空的精灵龙。

他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终于醒来了。”精灵龙口吐人言。

????“我的血脉是精灵龙,这便是精灵龙吗?”伊凡瞬间觉得自己渺小了起来。

????“我只剩下一道虚影,而真正的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那……“伊凡觉得自己有无数个问题,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通过了第一个考验。”

????“考验?”

????“是的,精灵龙的传承只有天衍血脉才能接受,你满足这个条件,于是获得了精灵龙的传承。而精灵龙的第一项考验,便是在精灵龙语中苏醒。”

????精灵龙已经尽量收敛的威压下,伊凡苍白的脸上透出了红晕。

?“可是,我不应该尽量多学习精灵龙语吗?“伊凡抬起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真诚。

“天衍血脉的学习力很强,精灵龙语并不算太困难,困难的是如何从美妙的乐音中保持清醒,在欢愉中记得依旧存在的痛苦,这才是考验的真正内容。”

????伊凡还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脑子里乱乱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只知道眼前这精灵龙,是自己见过的最伟大的生物,看到它,伊凡想起了神圣,想起了精神,想到了时间与空间。

????“你也许奇怪,可是灵师的修行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沉浸于欢乐中便会忘记真正的苦难,唯有超越了苦难,才能获得真正的欢乐。”

八岁的伊凡对这些话并不太理解,他只是从没有忘记自己的痛苦,别人的痛苦,自己的欢乐与别人的欢乐。

精灵龙不再言语,它庞大的身躯在伊凡的灵海中渐渐化为七彩烟雾。

灵海角落处的龙侍暗暗点头,心中佩服老主人选择传承者的眼光,可他同样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有诸多艰险和荆棘。

伊凡刚刚从对灵海中醒来。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精灵龙语中,一旁的古猿灵兽睁大了猩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伊凡,从那精灵龙语中,它感受到了体内的力量更加雄浑。

古猿灵兽很想兴奋地大吼一声,却害怕打断这美妙的乐音,按耐住心头的兴奋,闭目聆听起来。

忽然,旁边另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小守财奴,我们今天去采集银灵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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