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当柯莫阳利用工余时间研究二维码的时候,黄小微抽空来到久违的电脑城。
在国内,这算一家是中等偏上规模的电脑城,起步算是比较早的。但是一直层次不高。有人戏称之为“电脑市场的菜市场”,这里,人们更多的交易方式是低进高出,和河洛区的蔬菜批发市场十分相似,区别也只是经营的商品类别不同,商业本质上的区分几乎为零。所以,随着社会产业结构历史性的大调整不期而至时,这些电脑硬件批市场的“菜贩子”们非常得不适应。弄得“青苹果电脑城”江河日下,收入锐减,许多人纷纷改行从事他业。
黄小微安顿好老父亲,与大姐黄小宁叮咛了几句,快速来到电脑城。时间大概十点左右,几乎没有什么商家开门营业,原来,这里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加上大门口的大街正在大修其路,顾客更是“门可罗雀”。商户们干脆十一点多开门,下午三点半左右就歇业。有一单没一单地打发着百无聊赖的日子。
走了几家,黄小微很是失望,想了想,这还有什么可转的,半死不活的。根本没什么业务可以谈的。
沉吟间,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小微,别来无恙哟”
“郭大哥呀,好久没见了,您老一点儿也不显老呀,天天吃唐僧肉吧?”
打招呼的这人,在市场里被人们称为”蒸菜锅“,意即”锅“谐此人的姓儿“郭”,加之此人特别喜欢食用蒸菜,自己也乐于自制,久而久之,得此雅号。这位蒸菜超级粉丝祖籍SD原来是贩大葱的。后来改行批发主板,也算是”IT“人士了。由于此人脾气直,钱上面从来不捣鬼。与当年的黄小微在电脑城有一搭没一搭地有些业务往来,加上这主儿天生自来熟,所以,表面上看去,好似故人相逢,好不亲热。
“老父亲还好吧,我一直也没去看望老人家,失礼!失礼!”
“郭大哥太客气了,老人还可以,就是精神很差。一直没什么起色”
“唉,拖累你了。否则,以你的本事,说不好这电脑城还红火着呢!”
“这玩笑开得,我算老几呀,呵呵。“
寒暄间,两人来到大老郭的店门里,看四下无人,”蒸菜锅压低声音说:“老弟呀,你晚来几天,如果前两天来,还能帮大哥我掌掌眼呢!”
“什么好东西?”
“一块儿芯片“
”咱这儿现在也经营这个?”
”那倒没有,咱这儿没有这市场。是一个市场外的生门子后生拿来的,说是自己年青,人脉不足,想请我帮忙找个下家……“
所谓生门子,就是生意场外的人,与这行生意不搭界儿。不在电脑里谋生活的人。
”哦,什么样的人呢?“
”斯斯文文,长得青白如葱的人,穿戴一般,特精神一个年轻人”
到底是菜贩子出身,比喻都带浓浓大葱味儿。
“什么样的东西呢?”
“一件很上档次的密码箱,里面还有一个中等包装盒,也不多见,我在电脑城里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打开这包装盒时,这后生戴防静电手套打开的,里面有抗静电防护罩儿。芯片是装在和咱们主板相似的浅色抗静电保护套里的。大体能看清楚是块芯片。很沉的样子,个头儿不小,有两块儿CPU那么大,或者可能还要大。针脚和CPU差不多,只是数目略微少了些,看上去更精致,针脚尖上有封套,很讲究的……“
“我怎么感觉这主儿像是江湖上的”仙人跳“呢,玩包装唬人的?!”
大老郭一卜楞脑袋,“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事后让我女婿看过了,是真货,只是他也没看明白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蒸菜锅”的女婿陈绍宏在一家211本科院校当老师,主修的专业也是自控,是个芯片迷。
“要价多少?”
“一个巴掌”
“五十万?“
大老郭点点头,”说是急着用钱,否则,五百万都不出,听说我人脉广,请我找找买家,同时给我点儿辛苦费“
”哈哈哈,重点在这儿呢!“
”嘿嘿嘿!生意难做,弄一点儿是一点儿“
”那后来呢?“
”我吃不准呀,我女婿也说,这种东西往往牵涉众多,怕是会惹事儿,我就没敢招惹这主儿,打发他走了。“
”郭大哥,这就是了,这东西可不是民间玩的,不管它到底是干什么的,看那样式,如果是真货,位数应该不是咱们这个层次所能想象的,而且,八成这东西是小伙子顺出来的,还牵涉司法呢,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是的,是的,这钱哪敢碰呀,只是心里没弄明白它到底是个啥物什儿,心里老是那个……“
”哈哈哈,您可真是的……“
接着又聊了几句,中心很简单:生意难做,日子不易!!!随即黄小微与众人告别,打道回医院。
本来几句闲聊,黄小微就当”蒸菜郭“讲了个故事,也没放在心上。”芯片,还是那种,哪能轻易流落到电脑城,开什么玩笑,八成是个文青骗子。“
以后的发生的事情,才让黄小微明白:这芯片还真不简单,那是后话了。
送走大姐黄小宁,服侍完黄克维。黄小微深感为难,电脑城那边儿显然没戏。手头上的现金只减不加。着实让人火大。
正在黄小微胡思乱想之际,护士长许少姝快步走进了病房,”黄先生,快,帮我看看手机,怎么打不开了,急死人了,股票快收盘了,我的单子到底成交了没有呀?!”
强制按键重启,开机画面慢慢绽放,一切如故。找到股票软件,照护士长的提示,找到没有成交的单子。点选撤单。
许少姝长舒一口气。
“黄先生呀,这手机怎么回事呀,每回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您抽空帮我看看,唉,幸亏没有成交,否则,我亏大发了……哎,我楼上还有事儿,我先走了,你弄好后,给了小章或者我回头来拿,谢谢啦……”
话音未落,许护士长曼妙的身姿已经飘然消失在长长的走廊的尽头,真是快如闪电呀!
黄小微熟练地清理着手机,突然,一行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伍图股份?好象在哪里见过,哦,那个孩子锁在汽车里的车主的手机里有大量的资料全部指向一支股票---”伍图股份“,这么巧?!“
等通过笔记本上黄小微自己编写的程序将许护士长的手机整理完毕后,股市已经收盘,时针正指向下午三点。
傍晚时分,许少姝过来拿自己的手机准备下班回家。
”护士长,股票最近还可以?“
”哎,哪里呀,亏多羸少,工资低,老公单位最近也不是很景气,唉,也是病急乱投医耶。“
许少姝只字不提让自己急中失态的“伍图股份”,想必这个嘴一向很严的女人有什么顾忌,黄小微也没有深问,方才与被困车主柯莫阳的少许联系一闪而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相互道别后,黄小微开始筹划今后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