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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革命一份子

一九七零年。

山上下乡的知青政策总算是到了我们这个梅林小县城了,学校的领导领着一个脸蛋稚嫩的“警察叔叔”到了我们三年二班,所有的同学都屏着呼吸,生怕这一不留神吓坏了这位小大人,搅了大家伙的历练之行。

“嗯嗯,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市政府派下来负责山上下乡的指导员,袁烨,袁指导员,大家热烈鼓掌欢迎。”李校长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一本正经的说道。

“啪、啪、啪...。”倏然之间在坐的所有同学热烈的鼓掌,坐在前排的马田光一张大脸恨不得贴着那袁指导员身上,像母猪蹭树皮一样的蹭个两下子,这样就安心了。

袁指导员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停一停,动作老练而且一点不尴尬,颇有点饱经世故的感觉。

“同学们,这次是党的政策,也是一次大好的历练机会,古语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他看了看前排的马田光一眼问道:“同学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马田光的大脑袋点的跟捣蒜一样就差磕头了,这狗小子捡着个好就上,而且拿根筷子就敢说自己举着金箍棒,一会儿这袁指导员走了不知道他又要吹出什么花来。

袁指导员显然很满意马大脑袋的回答,点了点头向我们义正言辞继续简述这几年来下乡知青所带来的硕果,大家不仅将课本上的知识用活了,长了见识,而且还帮助了不少热爱学习的穷孩子识字,受到十方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直听得我一腔热血,恨不得插着翅膀就往那最疾苦的地方去,然后用自己知道的知识,比如:灯泡是爱迪生发明的,两点之间直线是最近的距离,秦桧是个多么坏的人,等等。

仿佛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和归宿,这样想着袁指导员后面的话也就听的模糊了,脑子里面全是老百姓带着锦旗和鲜花的来感谢我的画面。

一堂课的时间转瞬即逝,因为不敢耽误课程,所以这个会面安排在了一天中的最后一堂课,而且被压的很紧,当时找来了校长临时组建的这么一个迎宾队,来迎接袁指导员。

下了课,这位“警察叔叔”就在校领导的团团包围下离开了教师向着食堂的方向去了,我们几个猴崽子,马大脑袋、侯三儿、妮子、娟儿,刚准备追出去看看,结果被王大班主任一个瞪眼吓了回来,那眼神遛遛能把一刚断奶的孩子吓得吐奶。

原本还想着要这国家高级领导一签名,好扬名立万没想到,这老王也太蛮横了。没办法我们五人只好背着书包,各回各家个好找个妈。妮子和娟儿手拉着手回家去了,马大脑袋看着这倆姑娘拉着手眼睛都直了,要不是侯三即使拿朝这小子的臀部上来就是一脚,估计哈喇子都要流到人脚底面上了。

“你这狗小子,怼我干嘛啊。”

“我怼你了吗?我用的那是公共场所,谁让你站着不走的,怪的着我吗?”

“少来,你小子是不是吃醋了?”

三儿猴瘦,但浑身是劲,按照马大脑袋的说法,这孙子肉都长骨髓里面去了,三儿被这小胖子说的有点挂不住了,抄起书包就向朝他那肥硕的臀部招呼,一点不留余力,马大脑袋是个吃硬又吃软的主,挨了一下打就开始求饶,但显然没用,三儿拿着书包一直打了一条巷子才完,书包上的扣子都打飞了好几个,掉了一地的书。

这两人在前面跟赶猪一样的疯玩,我在后面像个奶爸,宠着孩子一样的收拾了一路,俩人跑打完了还在前面喊我:

“子樊,赶紧跟上。”

“子樊,你怎么这么磨叽啊,我还要回家吃饭呢,不等你了啊。”马大脑袋扭着那肥硕的臀部对我咧了咧嘴的嚷嚷道。

“滚、滚、滚,就是想着早点回家偷看隔壁韩家丫头洗澡吧你。”这狗东西一抬屁股我就知道憋着什么坏屁,之前就在我们面前吹说自己看到女孩洗澡了,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还扬言自己成男人了,结果被侯三活活打了一下午,再不敢提这事儿了。

马大脑袋挥了挥手算是你懂得,就准备开溜,侯三那里能这么容易放过他,朝着那肥硕的臀部就给了一脚,这大脑袋向前颠了好几步才稳住,摸着屁股很委屈的看了看侯三。

一瞧他这样子,侯三当时火就起来了,也不能怪侯三,连我这样一个菩萨心肠的人看了都有种动杀念的冲动,更别说这暴虐成性的“孙猴子”了,马大脑袋机灵的很,瞧见形势不对,马上的脚底抹油,侯三想追也已经晚了,反倒是踉跄了一下,手一撑地被地上尖锐的石头子,划出了很多道口子,鲜血直流。

“咯,你的书,这书包扣子坏了不要紧吧。”巷子比较短,没走两步就到侯三的面前了把书递了过去,瞧见侯三右手的手掌汩汩冒血,又看了一眼马大脑袋那已经远在“百里外”的大臀部,我只能无奈摇了摇头,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拧开到了些白粉末,均匀的在伤口附近抹开,几个眨眼的功夫,血就止住了。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管用,你以前怎么不拿出来。”侯三看这手掌上已经不冒血的伤口啧啧称奇。

“秘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我故意调侃了一下,“还有什么叫之前不拿出来,这是最近才弄好的药,还不知道灵不灵,不过看你的手应该是好药,表现不错小白老鼠。”

侯三没好脸的瞥了我一眼,把敷药的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怎么有股子莲花的清香?”

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狗鼻子,这白色的粉末正是用莲蕊须做成的中间加了点白醋,我已经把莲花的味道消减了大半,这小子居然还能闻的出来,真是不简单,要不是平时总和些药材打交道就连我也是闻不出来这里面有莲花。

“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好了既然你不说,就滚吧,我还有点事儿要办就不和你一块走了”侯三接过书胡乱的往书包一塞,见我沉吟不语就朝我骂了一句,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潇洒一转身离开了。

马大脑袋、侯三、妮子、娟儿还有我,我们五个人都习惯了被这“泼猴”骂,每次他不在的时候也会发发牢骚,编排一下这“野猴子”。

妮子在我们无人中脾气是最好,但那一次在我们内部编排侯三的时候说的最狠:

“这野猴子,压了五百年都没成家养的,佛祖真该把另只手也用上,压个一千年看他还野不野,再不成压个一万年,或是在这猴子身上弄个山一样的龟壳,看他还敢大闹天宫还不敢......。”那次的会议,成了妮子的演讲报告,核心内容和中心思想围绕着侯三,原名:侯司明同志,不该大闹天宫为主要指导方针展开的紧密言论。

事后马大脑袋拉我一块去厕所,悄悄告诉我说,妮子喜欢侯三,之所以今天发这么大脾气就是因为侯三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给一个陌生女生让了座,才导致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道理我深刻的明白并且一直执行到今天的,扯了扯马大脑袋胳膊,说了句体己的话:

“孩子大了,咱管不了了,别掺和,啊。”

马大脑袋转着两小眼睛足足看了我五分钟,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哥,您圣明。”

“臭小子,也不瞧瞧我是谁。”这小子一句话逗乐了我,一抬手就习惯性的拍了他的臀部一下,万万没想到,他这个时候来一个屁,好家伙我愣是在水池边洗了半钟头,感觉还有味道,路过的老师还批评我不要玩水。

被我用检查水龙头给糊弄过去了,这要是承认了,一份检讨外加上请家长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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