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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相大白(一)

第二日的清晨时分,芊珏便早早起床,懒懒的打个哈欠,打算挨个的探访一下,出了门,天色才微微亮,经过外苑荷花池边的路上不禁斟酌起来,“雪柔离得最近,也最有可能,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倒不如先从四侧妃那边查起。”芊珏自顾自的说道。

拿定主意,迈着轻盈的步子,前往四侧妃的住处,花园说是在西边到也不能这么算,因为芊珏的冰湘苑是在西北的位置,而花园的位置更是稍微偏向四侧妃的住处,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人生总是巧合,芊珏想去四侧妃那里首先要路过花园,而现在正是清晨时分。

芊珏途径花园,红黄蓝绿,色彩鲜艳的花朵,很让人喜欢,而不远处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那里,白嫩的小手上满是泥土,侧露的粉红的小脸蛋也满是污泥,还拿着水壶像是在浇水,这童真的一幕倒是引起了芊珏的兴趣,便走过去看看。

小姑娘仍旧目不转睛的照顾着她的花,并未发现身旁多了一位女子,芊珏蹲下抱着双膝,下巴枕着手臂,美眸满是兴趣盎然。聆音一直在忙活,先是施肥,又是浇水,忙活了大半天才将一颗种子种下,红彤彤的的脸蛋露出开心的笑容,像是一种成就,更像是一种满足。

芊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纯洁,可爱,天真,无邪,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自然美,纯洁美,心灵美,这让她很喜欢,也很欣赏,聆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才抬起头,便看到了眼前的女子,顿了顿,便小心的问道:“你是那个新来的王妃吗?”

芊珏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妃,还有,什么叫做新来的。”这小姑娘的话确实很有意思,王妃也有新来的么,聆音没有听懂芊珏话里的意思,又继续说道:“我听丫鬟们提起过你,说你很漂亮,嗯,这倒是真的。”聆音仔仔细细的盯着芊珏,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认同。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这么觉得。“芊珏脸上满满的笑意,忍不住的开起了玩笑,”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害臊。“聆音嘟着嘴,又低头开始种另一颗种子,芊珏看了一眼那满满一碗的种子,目光又落到聆音的身上,若是靠她自己,恐怕这一天也种不完。

”要不要我帮你?“芊珏美眸微眨,等待小姑娘的回话,聆音没有抬头,到是说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你只会用嘴说么。“芊珏再度愣了一下,这小姑娘看着天真无邪,倒是挺牙尖嘴利的嘛。

挽起袖子,开始和聆音一起挖坑,芊珏的两只大手,和聆音的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步调一致,湿润的泥土,入手的那种粘稠感异常清晰,芊珏都觉得挖的很费力,看着身边的小姑娘,不知是什么让她这样坚持,这样努力。

”哎呀,你好笨呐,坑都被你挖坏了。“聆音皱着琼鼻,将芊珏挖坏的那边,用手一点一点把边缘弄好,然后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芊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训道:”挖坑要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哪有像你那样用手刨的。“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那样不会很慢吗?“芊珏此刻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在像同龄人求教,聆音将手在身上擦了擦,走到一束花的旁边蹲下,捏着它的叶子,看向它的花瓣,”当你看到这满园子的花时,你还会觉得慢吗?“

芊珏一怔,是啊,当你看见这满院子的花时,你还会觉得种的很慢吗?这是一种心灵上的享受,芊珏抬起头,”小师傅,那我们加把劲把它全部种下去,好不好。“聆音蹲在那里沉默了,她从未想过会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种花,她也曾问过娘亲,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被别人理解,甚至要被嘲笑的事情,娘亲说只有等她长大了,她才能明白。然而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芊珏露出不解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她蹲在那里不言不语,“我叫聆音。”聆音抬起漂亮的大眼睛,声音清脆,目光真挚,芊珏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冀希和渴望,希望被人理解,渴望拥有朋友,“我叫芊珏。”芊珏展颜一笑,“那我们算是朋友吗?”聆音投来冀希的目光。

芊珏不禁莞尔,“我们当然算是朋友,很好很好很好的好朋友。”“嗯。”聆音重重的点点头,眸子里满是认真,“扑哧,哈哈哈!”芊珏和聆音笑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宛若天籁,嬉笑声中建立了友谊。

聆音拿过碗里的种子,小心翼翼的塞进泥土里,然后双手将两边的土堆推进坑中,拿过水壶细细均匀的浇了一圈,这才算勉勉强强弄好了第一颗种子,而两人都已经弄成了花猫脸,还不自知。

芊珏觉得脸上有泥土,眯着眼眸,低头擦了一下,”芊珏,你...你。“聆音表情夸张的指着芊珏,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芊珏甚至不解,”聆音,怎么了?”聆音捧着肚子大笑,芊珏,你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原来芊珏的手上本就沾满泥土,这么一抹,顿时成了熊猫眼,到无意中逗了聆音的开心。

芊珏被这么一笑觉得怪怪的,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才看到手上沾满的泥土,”哼哼,聆音,你是不是也想来一点?“说着芊珏笑眯眯的慢慢靠近,聆音不停的摇头,大眼睛里尽是笑意,止不住的摆手,”不要,不要,不要!你要是再过来,我就要喊非礼了。“芊珏像只大灰狼一样的慢慢靠近,怪声恐吓道:“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有人来救你。”

“扑哧,嘻嘻嘻。”两女相视一笑,感情尽在不言中。开心的笑了个够,芊珏和聆音变得更有默契起来,你一捧,我一下,我施肥,你浇水,“泥土不要挖的太深,种子要埋的浅一点,水要均匀的浇。”

聆音像个小师傅一样仔仔细细的指出芊珏的不足,时间过得很快,就这样慢慢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晌午,芊珏用衣袖轻拭汗水,后背已经湿了大半,望着种满种子的地方,心里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聆音也是如此,开心的笑了,宁静片刻,二人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满足。

“我要回去了,不然娘亲会责怪的。”聆音拍拍身上的泥土说道,芊珏干脆趴在地上,反正脏都脏了,还不如舒舒服服的躺一会。美眸惬意,摆了摆手,“去吧,让我安安静静的躺一会。”聆音嘟着小嘴,“你就准备躺在这里等虫子咬你吧。”芊珏累的已经彻底不想在动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起来。

大眼睛一眨一眨想了半天,聆音目光一亮,想到了办法,从贴身的荷包里,这是娘亲给她绣的,拿出一个镯子,放到芊珏的面前对着阳光调整角度,芊珏迷迷糊糊觉得刺眼,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只晶莹剔透的凤凰,不由得做起身来,聆音喜爱的摆弄手中的镯子,还不忘得意的说道:“漂亮吧!”

芊珏试探性的问道:“聆音,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这样的镯子。”聆音玩弄了半天才抬起头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芊珏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让笑容自然一点,“不可以。”聆音警惕的将手放到身后。

“聆音,我们不是朋友吗?给我看一下我就还你。”芊珏伸出手,流露出真诚的目光,聆音身后的手用力攥紧,然后突然松开,递到芊珏的面前,牙齿紧咬,大眼睛中有犹豫和挣扎,芊珏接过镯子仔细看了看,便还了回去。

“聆音,你能告诉我这镯子是谁给你的吗?”芊珏温柔的问道,聆音蹲在地上不言不语只是摇头,芊珏美眸婉转,就算聆音不说,她也知道,“我送你回去吧。”“你会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聆音真诚的目光让芊珏不敢直视,“我会还你一个清白。”

芊珏觉得自己竟然犹豫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想去听聆音口中的真相,她宁愿选择离开王府,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她们能害她一次,就能害她第二次,一次心软只会害了她一辈子。聆音以为芊珏答应了她,附到芊珏的耳边,“是四姨娘和六姨娘给我的,你答应要为我保守这个小秘密。”

芊珏神色了然,她自然知道是她们给的,却又不解,四侧妃和六侧妃为何要将镯子给聆音呢?还谎称镯子被偷了,这对她们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芊珏疑惑了,不待追问,聆音已经在远处招手,“芊珏,我要回去了,晚了娘亲会责怪的。”聆音娇小的身影已经跑远,只剩下声音还停留在芊珏的耳边。

“娘亲?”芊珏若有所思的念叨,聆音的娘亲会是谁呢?刺眼的阳光打断了芊珏的思绪,芊珏这才发现到了自己已经出来了很久,对着阳光洒笑,转身回去,芊珏觉得在别人看来也许她是对的,可不去面对就永远都是错的,就算会伤害一些她不愿伤害的人,那这个坏人就由她来做好了。

……

冰湘苑中,冰玉端着一盆清泉水准备给芊珏洗漱,打开房门却发现她人不见了,桌上也并未留下任何字条,“她会去那呢?”冰玉开始思考起来,以她对芊珏的了解,芊珏绝不会是那种会跑路的人,更何况整个王城都是王爷的天下,她能跑哪去?她觉得芊珏没那么傻,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

“砰。”芊珏一脚踢开了房门,不由分说先倒了杯水喝,一口牛饮过后,这才坐下长出口气,冰玉见芊珏这副模样不由得莞尔,看她这灰头泥脸的模样莫不是真的跑路,却又被抓回来了?冰玉似笑非笑的绕着芊珏打量,浑身上下透露着好奇。

“干嘛这么看,没见过是不是?”芊珏被看的心里发毛,总觉得冰玉的眼神怪怪的。

“美艳无比,冷艳无双的芊珏我倒是见过,至于,这么灰头泥脸的芊珏,我倒是头一次见。”冰玉打着趣,美眸狭长,尽是笑意。

“噢!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好了,帮我做两件事,第一,帮我烧些热水,我要洗澡。第二,去把七位侧妃全叫来,就说我找到真凶了。”芊珏盯着发丝上的泥土很是懊恼,自己也太不小心了,冰玉心中一禀,脸色一凝,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赶紧转身去办这两件事去,她想知道芊珏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还是故弄玄虚。

……

冰湘苑的前苑当中,七位侧妃一接到消息便立刻赶到了冰湘前苑等待芊珏,只是各自的神色略有不同罢了。

“听说王妃查到了凶手,不知这结果会是何等的出人意料,你说是吧四姐?”这次开口的反倒是七侧妃紫霜,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四侧妃如今却噤若寒蝉,正襟危坐,仿若心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呵呵呵,七妹妹真会开玩笑,这怎么到问起我来了。”彦茵茵神色不太自然,眼睛飘忽不定的瞅着别处转移视线。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不管是我们姐妹中谁偷得,我们,乃至王府,甚至王爷脸上都不好看!所以等准王妃来了,说出真凶,我们再做定夺。”红優从大方面来讲,说出了这体己的话。其实她更希望芊珏查不到真凶,既然查到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些体面的话了。

红優的话音一落,便无人在敢开口,毕竟大姐的威严还是在的。七位侧妃各怀心思,雪柔莫名来的一阵心慌,却又说不出是为何,抚着心口总觉得心里不宁静,而大厅的气氛就这样沉默着。

芊珏一番沐浴更衣过后换了一件粉色的衣裳,颇有芙蓉出水,俏丽佳人的味道,清新美,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准王妃,侧妃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冰玉在一旁提醒道。芊珏摸着青丝,眼睛对着镜子失神,听到冰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低头收回目光。“我们走吧,去前苑。”芊珏的声音有些暗淡,沙哑,像是忧伤,起身迈着端庄优雅的步子走出门外。

“她这是怎么了?”冰玉不解,按理来说抓到真凶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冰玉觉得自己越发的猜不透了。

芊珏带着冰玉一路走到了前苑,掀过帘子,七位侧妃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连桌上的茶都未曾动过,听到声音,目光齐刷刷看过去,芊珏面对七位侧妃的目光毫无变色,依旧淡然的走到主位上拿起一杯丫鬟奉上的茶水,低眸轻饮。

“那个,王妃,你把我们七位姐妹叫来,不知谁才是真凶。”彦茵茵眼神慌乱怯怯的开口,芊珏眼眸凝住,寒光凛冽,反问道:“那你觉得谁才是真凶?”彦茵茵顿时被问的语塞,“我…。”红優盯着手上的红指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帮腔道:“准王妃,你还是快点说出真凶是谁吧,这对大家也好有个交代。”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芊珏通红的眼眸冷声咆哮,一丝泪痕沿着眼角缓缓流下,红優被这么一吼直接愣在了那里,甚至没有想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吼过来,难道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和家世吗?她究竟为什么敢吼这一句,究竟是为什么?红優彻底愣住了。

芊珏美眸垂泪,眼眸中的泪水打湿了睫毛,顺着脸庞滑落,通红的琼鼻涌上酸涩,芊珏内心徘徊挣扎着最痛苦的选择,泪水擦过脸庞滴到地上,泪珠就这么一下一下摔落,摔在地上,摔碎了。泪珠只是打湿了地面,却摔碎了芊珏的心。

“你们知道聆音么。”止住眼泪,血红色的眸子扫过众人。

“聆音…是雪柔的女儿…。”桦澜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的说道。“去把她找来。”芊珏美眸垂落最后一滴眼泪,双眼紧闭,再多的发泄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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