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来了几个壮汉,抬走尸体。老鸨又吆喝着姑娘们接客,飘香院恢复了生气,人们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惊险一幕,继续寻欢作乐。
夏衍则久久不能平静:死人了啊,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无动于衷,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她不解,亦无法苟同。
“焰。”女子红衣加身,挪动步子朝黑衣男子走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师父。”男子语带疑惑。
“他?为什么?”红衣女子也是疑惑重重。
虽然自己和师父相处了十几年,可是依旧不懂他的心,他的心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令人望而却步。
他可以为了报复仇人,杀了自己的爱徒,可以为了复仇,欺骗天下。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而不肯天下人负我的人,却又为什么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难道……”焰的黑眸突放亮光,而后变得锋利,他明白了,“呵呵,他终究也是个人。”
“焰,你怎么了?”含雨看到他的眼光从闪亮变得锋利,疑惑地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他看着远处的驼背,心中了然:原来我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今生今世,你注定要在地狱的边缘徘徊。男子得意一笑,笑得很灿烂,却如针芒般锋利。
夏衍觉得人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可以为名利,为财物,为自己,而掠夺一切,视人命如草芥。
她今天真的很累,身心疲惫,她不知道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自己又能不能一如当初般,坚定不移地走到底。
“花魁到!”一声吆喝,将思绪满腹的两人唤回。
只见楼上东厢房大门一开,一股幽香溢出,抚琴之声飘起,琴瑟和谐,婉转悦耳,绕梁不绝,迷醉众生。
“那是含烟的屋子,怎么……”含雨惊讶不已。
东厢房原本是飘香院的第一名妓柳含烟的闺房,自从她香消玉殒之后就不曾有人住过,焰沐封锁一切,禁止人入内,只因这里是只属于她和他的天地,所以他不准别人染指。
可是今天的他却一反常态,不仅大开厢门,还让人入住。而且什么时候来了花魁,她怎么不知道。含雨觉得焰沐有事情在瞒着她,而且是个大阴谋。
“走,我们看热闹去。”男子揽住女子的腰往楼上走去。
夏衍偷偷地抬眼往楼上看去,青纱罗帐随风起舞,帐后美人玉指轻挑,琴声是悦耳沐人心,花香更是醉人心扉。
俗语道:花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诱人,人自色。便是这个理。
听着琴音,夏衍觉得自己的烦恼也一扫而空,原来悦耳的声音有这样的魔力,难怪古往今来,有不少的人为之折服。光是琴音就这样的醉人,真人想必定是位绝色佳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夏衍也不例外,她很希望能一睹芳容。可惜帐后人,只献琴艺,不现真身。让人望穿秋水,千呼万唤也不肯露一露庐山真面目。
楼下有人掷万两黄金,只求得见佳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