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卷就赶紧先离开。”另一个当值裁判挤过来没好气的对沈重嚷嚷道，顺手就把沈重的答案纸抄了起来，紧攥在手中。
“别弄丢了，一会儿还要对答案呢！”浪琴表赶紧拦住了他，同样没好气道。
“要不现在对一下？”那名京大裁判不由脱口道。
这样的比赛是临时组织的，根本没有什么正规的程序。商量好的评判成绩，本来只是说由双方共同当场阅卷，当场排成绩名次。现在阅卷对答案也算是当场，而且看到乌托邦大学的学生这么早就交卷，他也有些好奇。
“他莫非是想借此打击我们的士气？”浪琴表皱了皱眉眉头，不自觉考虑深了。他参与了抽题，对于这些数学题的难度可是有点认识。虽然沈重说做完了，还检查了两遍，可他的话是不是吹牛？是不是掩饰？岂能随意相信。万一对的答案错题百出，岂不是让己方士气大跌，影响正在考试的另两位？
“怎么，不敢对？”那京大裁判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不由冷笑道。
至于己方士气，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一方会输，而且就算是输了，关他鸟事？他现在屡屡受到乌托邦大学的主场压制，心情不爽。
“当场阅卷！”听到这边的动静，围观人群中立即就有看热闹不嫌乱的人喊道。
“谁这么没立场？”浪琴表转身回望，他要记住这个捣乱的叛徒。
“是你？”那“叛徒”自个儿走了过来，浪琴表当然认识他，正是这次比赛的引发者李宣。
“老朱，这哥们就是我说的那个高考考了149分的牛人，沈重。”李宣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心吧，成绩差不了。”
“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老朱听了心却没有放下，身为学生会的副主席，他是知道沈重的，甚至比李宣知道的还多。
他可是看过学校对沈重的讨论，沈重进学校时虽然高考的数学分数吸引眼球，但总分确实低到了地板上。而且有人还质疑沈重的数学成绩，毕竟他高考一个多月前的数学模拟考试成绩还是不及格的。本来学校要组织入学考试对沈重郑重审核的，被这一闹反而一切从简了。
“大老板亲自拍的板。现在我们学校缺的是名气，要是真考出个水货来，那怎么收拾这个摊子？这个沈重再怎么水，咱们也要捧着他上完这一年，到了明年招生结束后再算账也不迟。”老朱的叔叔在私下里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才让老朱对沈重这样出格的事情实在放心不下。
“切！”京大那裁判直接给了周围一个鄙视的眼球。
“当场阅卷！”这一次不光李宣喊了，徐一繁和赵本水也对自己的哥们很有信心，更有周围不明真相的观众也跟着不嫌事多的喊了起来。
“既然大家都意见一致，那么就先对答案吧！”京大来的巡场裁判也赶了过来，笑眯眯的对老朱说，口气已经不容置疑。
京大一共来了九个人，六个人分别参加了数学和语文的比赛，两个成了两项比赛的当值裁判，剩下一个也被利用起来当了巡场裁判，监督整个比赛的规则纪律问题。此刻，他也强硬的表明了己方态度，老朱需要慎重考虑了。
“那，对答案吧！”
……
有标准答案在，阅卷的又是久经题海磨砺的精英学生，对答案的速度很快。十五分钟后，沈重的考卷已经被仔仔细细完完整整地对了一遍。
“全对了？不可能！”京大那位巡场裁判对完了答案最先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京大那位数学比赛的当值裁判因为要多照看继续进行的比赛分了心，第二个才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喊道：“不可能吧？竟然全对。不是作……”
作弊的后一个字没有喊出来，被他自己生吞了下去。题目是他亲自监督抽取的，现场考试也是他亲自守着，监督整个过程，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真当他眼瞎？
“对，这些题是不是他已经做过了，早有了准备？”京大巡场裁判被提醒了，脑子却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尴尬，挺着脖子一直在质疑。
“你怀疑是泄题？”徐一繁嘿嘿笑道，“题库就在那里，有本事你也全做一遍，咱们随机抽出哪道来，都是你做过的。我不介意你这样早做好准备。”
“你怀疑是作弊？”李宣也凑上去嘿嘿笑道，“所有知识都在书本上，有本事你全部都掌握精通了。咱们随机出一道题，都是你会的。我也不介意你这样早有准备的作弊。”
京大巡场裁判脸色红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莽撞了。只是他现在还是不相信沈重能35分钟就做完这样的试卷。
他高中也是地区一级的学霸，能考入京大，数学自然不会差了太多，饶是如此他对着标准答案阅卷都费了很大的劲，有两道题他至今还不是很明白。一个半小时内做这份试题，他都没有把握考及格，那个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的乌托邦大学的学生竟然35分钟考个满分？若不是看当数学当值裁判的同伴同样惊呆的眼神，他几乎以为狂欢了一个暑假的自己智商下降了。
他再看看乌托邦大学的巡场裁判，见他同样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终于恢复了一点智商上的信心，心中好受了一点，措词了半天才小心提议道：
“要不，咱们再仔细检查一遍？”
“有什么好检查的？难道答案不对？”李宣立即嚷嚷道。
可除了他，其他人都一致同意再检查一遍。题目就在大屏幕的投影着，一出来，几乎所有人都跟着计算了起来。可这些题目的难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这么长时间一道题都没有算出来的比比皆是，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个妖孽，竟然十道题都算完了，而且全对，难道人和人的差距会那么大？
第二遍对答案速度快了许多，但也费了十分钟的工夫，每个人的眼睛都盯得死死的，不放过任何一处错误。
结果除了一道题的解题方式和标准答案不同外，其他全部可以当做标准答案用。
“这种解体方式是对的，用微积分算起来更简单。”现场没有老师，乌托邦大学的老师都避嫌不在，但京大的数学当值裁判却提前学过大学微积分了，至少他对着答案再看那道题，沈重的解法还是没问题的。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剩下二十多分钟，不由更加沮丧，直接冲着正埋头苦思的魏士明喊道：“老魏，别考了。这一局他们赢了。”
现场叽叽喳喳的让魏士明心中烦躁，这么多年磨砺出的考试神功还是让他很快的集中注意力，避免受外界太多影响。众人刚才讨论沈重试卷，他也听到了，心神不由收得更紧。
“只要保证最后的得分高于其他人，那小子早交卷又算什么？”学霸需要有一颗坚韧的心，只是魏士明在不断加快解题速度的同时，心中始终有一块阴影，“那小子到底做对了多少？他不会真有把握吧？”
这时，当值裁判的一嗓子一下子捅开了他心中的不妙感觉。
他抬起头，两眼尽是疑问和愤怒。
“老魏，他……”京大的当值裁判转头望了望沈重，无比复杂的眼神很快满是黯淡，无比愧疚的再次送到了魏士明眼中，“他全做对了。”
“不可能！”咋一听说，魏士明和他一样的反应。
“第四大题，你能做出来？”魏士明转头直接问向沈重。
之前看到第四大题的时候，他还在庆幸当初参加省奥数比赛辅导时，辅导老师曾经为他讲解过类似的题。当时参加辅导的二十多名全省的精英学生，在三个小时内，竟然没有一个能解出这道题。他还就真不相信，这个九流学校的一个学生能在三十多分钟内就解出来。
“第四道题啊？”沈重回头看了看大屏幕感慨道，“有点难，是费了点工夫，不过最后还是做出来。”
“有点难？”魏士明对这个评价有些哭笑不得，当初的那二十多个精英学生中可是有今年的省高考状元，三个小时都做不出来的一道题在他看来只是有点难？还费了点工夫？尼玛，你做了十道题只用了三十多分钟，这一道题能用几分钟？
“和标准答案一样。”京大的当值裁判见魏士明转头看他，那眼神已经明白他要问什么，不由无奈道。
“那第三题和第七题呢？你也做对了？”魏士明继续问道。
他当了这么多年学霸，考试都是有技巧的。从一开始，他就分配好了答题的时间，也懂得取舍，第三题花了五分钟后解题无望，他果断放弃。刚才还正在攻克第七大题，苦思无解。
“应该对了吧！”沈重对自己的答案准确率还是很有自信的，“第三题稍难一点，第七题其实挺简单的。”
“挺简单？”魏士明无语了。
第七题他浪费的时间多一些，沈重提前交卷刺激了他，为了争取高分不能遇到题就放弃。可花了十分钟多了，还是摸不着头绪，在别人嘴里却只是一个挺简单？
“他全做对了！”京大的当值裁判很理解魏士明的心情，苦笑一声，再次重复了一句。
胜负已分，即使京大人能把这些题全部做对，因为沈重早交卷，也是沈重胜利，何况京大这边的人哪一个有把握全对？还不如爽快的认输为好。
“不可能！”魏士明心中已经动摇，第二声不可能弱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