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无不心惊,公主年纪虽小这恨意却让人胆战心惊,八个字,一方印玺就决定了一族的存亡,这就是权利的恐怖!
福亲王劝阻:“公主,万万不可。”
风月怒由心生:“英王欺辱皇室,陈氏欺辱白族王室,都一样的该死,该死。”说着稚嫩的小脸扭曲:“英王害我一家,总有一天月要把他剁成肉酱喂狼。”
朦胧中有魔王的影子若隐若现,他们终于相信神女不止有神庇佑还有魔的相随。
福亲王知道再劝无用,悄悄退出直奔白王寝宫。
白猛带着公主旨意寻到世子白延年微微一礼傲慢道:“白猛拜见王兄。”
白延年眉头一皱,不屑的看着他,若不是公主他不过只是个七品的西门守将,如今狐假虎威不可一世。
“这是公主旨意,从今以后臣与世子就是一家人了。”白延年这才明了王兄称呼的缘由,结果一看嘲讽道:“妹夫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傍上了公主这棵大树,左将军,就是父王见了也要行跪拜礼。”
白猛全然不在乎世子的嘲讽,递过另外一张纸,白延年紧盯不由得大笑:“孩童之言,妹夫也可当真!”
“那印章可也有假?”白猛反问。
白延年起先并未留意,听闻仔细一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公主怎么会有白王的印章?
“王兄还有何疑问?”白猛追问,白延年再次大笑:“既是公主的旨意,臣子定当遵从。”
白城东西南北城门各有守军一千,将军是白王亲自委派,没有兵符无法调动。郡府守军两千,是朝廷委派,一般情况下都要有朝廷的圣旨。最后就是王室的侍卫大约四千人,白延年没有任何犹豫抽调王室一千人,大有短时间内杀光陈氏一族的意思。
福亲王气喘吁吁的赶到白王寝宫,白王正在院中晨练。看到福亲王衣衫散开汗珠直流,打趣道:“王兄这是晨练?”
福亲王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停用解下的外杉扇风,急切道:“公主,公主,公主下旨陈氏族灭。”
白王晨练完毕,收剑毕微微一笑:“被皇子蕴灌输的整日就喊着要陈氏族灭……”话未说完福亲王摆手:“公主有王弟的印玺。”白王惊恐急匆匆回到卧房,盒中果然已经空了,不由得摇头:“这孩子恶习不少,在皇宫就常常偷玉玺玩耍,现在……”
“这可如何是好?”福亲王急问。白王扶着他的肩示意不用急:“早有安排,就安心在这里用早膳吧!”
福亲王狐疑,但见白王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敢再过分深问,毕竟他只是个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
来来往往的士兵使白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纷纷紧闭房门,白城要变天了吗?
白猛怒气冲冲的直奔陈氏家族而去,却被甲胄森然张弓待发的士兵而惊到。
“再前进一步,我就下令放箭。”二十五六岁的陈然英姿飒爽,全身甲胄剑指白猛呵斥。
“陈氏果然势力庞大,怪不得世子一心要除掉陈氏。”白猛冷笑:“陈然违抗白王之令,私自返回白城该当何罪?”
陈然乃陈恽堂弟,前段时间被调往江夏郡,这次突然出现在白城,显然是私自逃离驻地。陈然全不在乎:“郡府官员全部由朝廷委派调离,白王已经越权了,你说倒是谁有错?”
白猛一时语塞,高举纸张:“公主有令,欺侮王室,陈氏族灭,有白王印章,弟兄们杀陈氏有功,莫要对准自己人。”
陈然仰天大笑:“郡府为朝廷旨意马首是瞻,如今天帝在位,就算是白族反叛,也是公主继位,白王的命令算个鸟。”
两位首领唇枪舌战,各方士兵举盾上弓一副交战的状态。白猛高吼一声举刀就砍,陈然抽剑格挡横扫腿,两个人斗在一处。白猛刀刀致命,始终压制陈然,接连三刀凌空劈下,陈然剑被砍断连退数步,左臂被砍一刀。眼看命在旦夕,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射进白猛手臂,大刀一歪掉落在地,陈然一身冷汗趁机逃脱,抬手刚要下令,被洪亮的声音截了下来。
“白王有令,不得妄动干戈。”声若惊雷,白猛陈然转头只见白须威猛的老将军白毅大步走来,亮出黑龙兵符厉声道:“都给老夫退下。”
白猛与陈然压下心中怒火,向白毅行礼,命令手下收起武器。白毅沙场悍将,虽年纪六十仍不减风采,甲胄在身站立中间就是众人仰望的战神。白猛是他爱将,陈然又是他的女婿,白王这一招果然毒辣!
“都坐下来好好商谈又何必动武,居然私自调兵对峙,南晋的法制都被你们践踏了。”白毅充当正义的使者,而他又何尝不是心怀鬼胎企图从中获利!
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马上的士兵附耳禀报,白猛与陈然齐齐怒视白毅。
陈然冷笑一声:“不知岳父是何意?”
白猛更是心下不平:“白将军此举所谓何意?”
原来陈氏所有的盐铁经营处虽然先前有陈氏与世子的士兵对峙,但随后被数倍于己白毅的士兵控制,就连世子也被囚禁在王宫。
白毅捋捋白须,坐在属下放好的椅子上相请:“坐下来,好好谈,年轻人就是心急。”
果然姜是老的辣,论兵力陈然能调动的只有两千,世子被囚禁现在也只有一千,而白毅能调动的有七千人。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二人心里暗骂被算计的坐下来闷头不语。
下棋品茗,白猛和陈然心不在焉,白毅笑呵呵的看着二人的窘样心中大快。这些年轻人太不把自己和白王放在眼里了,以为他们真的已经老到脑筋都不灵了,结果渔翁得利的是谁一目了然。
“陈氏家主,老夫有礼了。”陈恽慢悠悠的走出来对白王还礼,饶有兴致的盯着白猛,白猛回瞪:“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快,居然将郡府的两千守军当做私家兵来护卫陈氏。”
陈恽轻摇折扇:“左将军美人在旁哪里还顾得上来收拾我。”
白猛怒不可遏,大刀横削,陈恽轻功后退:“世子倒真是摸透了我们这小公主的喜好,居然狠心将堂妹拿出来做诱饵,公主护着左将军又痛恨英王,果真下令要陈氏族灭,只不过公主又是赐婚又是封将这恐怕是世子没想到的吧!”
此话醍醐灌顶白猛冷汗涔涔,原来公主与自己都不过是世子的一颗棋子,紧握双拳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恽冷笑:“我就是想对郡主怎么样,也不会蠢到让你坏了我的好事。不过因祸得福,左将军还要谢谢我,也该谢谢世子,你封侯拜将的日子不远了,以后莫要忘了我陈恽的一份功劳。”
白猛脸色煞白已经再没脸留下来,所率士兵全部交给白毅对白毅施礼告辞,心急火燎的回家看望郡主。
白毅目送白猛话却是对陈恽而说:“孺子可教也。”
陈恽笑而不语,陈然心思复杂,两千对八千,生意又全部被白毅所控制,难道陈氏的末日真的到了吗?
“十二州首都外三十公里外都有朝廷的一万驻兵,为的就是防范你们这些封王不听朝廷调度,封王派兵与郡府守军对峙这难道不是反叛吗?”陈恽反将一军,白毅对他临危不惧而大为赞赏:“不愧是陈氏家主,你果然有朝廷调军的兵符。”
陈恽并不否认,他借由英王迅速崛起,家族与全部家当都在白城,若没有这道护身符他早被世子吃干抹净了。此刻在西门外白城大营将领在城外扎营等待陈恽的信号,各城门调兵西城门与城外士兵对峙。陈恽虽然兵力占优,但白族士兵崇尚武力,白毅又是沙场悍将,真要开战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陈然便衣混进王宫,见到白大仁和白二仁将昨夜至今日发生的事情简要诉说,两弟兄怒意填胸冷静下来又无奈叹息,他们虽恨世子但白王对他家有大恩又能怎样?
“求公主救救陈氏。”陈然见他们低头不语说道:“让世子与陈氏矛盾公开化的是另外一股势力,这势力就在公主身边。世子执意调离你们公主不依,以白猛封左将军来看,公主定然会因两位兄长而保全陈氏。陈氏求救公主就是向那股势力的求救,陈氏定有保全的办法。”
陈恽仔细分析了郡守杀人挑开双方矛盾而后消失,断定有一股势力要渔翁得利。就算此刻兵力占优,但这里是白族聚集地,陈氏根基浅薄硬拼毁灭的一定是自己,所以毫不犹豫的向那股势力求救,只有保全了陈氏才能有未来。白大仁白二仁不懂权谋,为今之计只能试试看。
风月正在同萧衍漠志奇玩跳绳,玩耍的笑意盈盈小脸通红。白大仁白二仁弟兄二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扣头不止,苦苦哀求公主救救陈氏。公主是被他们带离皇陵千辛万苦来到白城,所以公主对他们格外照顾也视为亲信,可是对于这个要求,自小对英王恨入骨髓的风月自是不高兴。
弟兄二人妻子皆来自陈氏,陈恽已故妻子又是他们的亲妹妹,利益相关。青敬文解释好久风月才明白轻言安慰,还写了旨意绝不牵连他们的家族,但二人依旧苦苦哀求。公主见过世子气愤的拂袖而去,自己学着拂袖而去对此置之不理,一众人跟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