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星空下身穿黑色常服的少年打个喷嚏,摸了摸怀中没有任何食物失望的叹口气,转头低声喊了一句爷爷。躺在他腿上的白须老者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少年抱起瘦弱的老者眼眶发红,四处张望着寻找亮光,而后发足狂奔。
破败的房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少年却喜上眉梢扣着门。
一位驻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妇缓慢走了出来,苍老的声音让少年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快进屋,这小老头已经剩了最后一口气,还好我这里有些草药。”老妇开着门扫了一眼少年怀中的老者,刚说完就被少年吓了一跳,干枯的手指抚了抚少年的黑发:“娃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少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这一路易容而来,很多人对他们都是避而远之,唯有这老妇施以援手,少年自是感激涕零铭记在心。
进入屋内老妇手法娴熟的为老者熬药,少年细心的为老者服下,一瞬不瞬的盯着老者。老妇端来一些剩饭笑了一笑:“娃子,药效没有那么快,过来吃点东西吧!”
少年点头道谢端过饭碗又守在老者身边,老妇看了看老者安慰道:“人老了,一点伤寒就能夺了命去,不过你爷爷已经无碍了,老妇我也算行医一辈子了。”
“大娘救命之恩我定当相报。”少年含泪感激的又跪地相谢,老妇弯腰不方便只能敲着拐杖让少年起来,此时洪亮似猛兽吼叫的声音响起:“娘,儿回来了。”
少年刚起身就看见一位巨人站在自己眼前,巨人方脸没有胡须长相倒颇为儒雅,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让少年仿佛见到了风月,不由得心内伤悲。
“这是我儿韩高,算起来我们也是玄族后裔,高儿,这是客人。”老妇已经看出少年是易容便没有相问何处来哪里去姓字名谁,只淡淡的介绍了一句。
韩高身高十尺,已经顶到房梁了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少年急忙回礼笑道:“韩兄如此高大,真是万人难遇呀!”
老妇叹气坐下来,韩高跪在一旁劝慰母亲,少年疑惑的问道:“大娘何故叹气?”
“我早年丧夫独留下这一子以慰余生,谁曾想一场病后我儿便渐渐长成巨人,智力也渐渐跟不上了。如今他已经二十有五,这些年倒是读了不少书智力无碍了,但至今还没有娶妻,恐怕……”老妇说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韩高沉默着不知如何安慰老母,只是不停的为母亲抚背顺气。
少年微微一笑:“韩兄异于常人将来定可成为一代名将,大娘又何故叹气!过不了多久我看韩兄定能取得娇妻美妾,大娘就等着抱孙子吧!”
老妇心知少年是在安慰自己,便也做梦般的点点头:“娃子吉言,老妇就等着抱孙子了。”
韩高见母亲展开笑颜感激的望了望少年,服侍母亲安睡去了。
第二日老者果然醒来感觉神清气爽,用过清粥恢复了些体力,再次道谢,老妇倒觉得他们太过见外了。少年有心给些费用但奈何身无分文,韩高怒着一张脸:“我们本是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当作之事,如此这般岂不是看不起我们!”
老者见他们已经动气也不再强求只默默记在心间,又在老妇家修养。
这一日马蹄声大作,很远处灰尘滚滚,少年半是欣喜半是浓愁。待到一众三十黑衣武士近前下马,少年的浓愁才渐渐散去,和领头的人紧紧拥抱。
附近只有两三家居户,看见兵器森然的黑衣武士纷纷关闭门窗免得引火烧身。老妇心下吃惊带着儿子去了邻家,黑衣武士散开紧紧保卫着老妇的居所,神情戒备。
国字脸容色憔悴,瘦成麻杆一般的黑衣武士跪地拉着老者瘦小干枯的手泪水滚滚而下,许久才嚎啕一声:“爹,爹,您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老者瘦弱萎缩的身躯颤抖,抚摸武士的面容:“苦了我儿了,苦了我儿子。”
黑衣武士摇头,泪水不断的摇头。
少年仿佛除了磕头什么都不会,直到地上鲜血汩汩,血腥合着黄土味飘散开来。黑衣武士搂着少年忍不住大哭:“我以为你们真的不在了,我几乎要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
“以后蕴来撑着,蕴来撑着。”少年发誓般的喊着。
“好了,好了,不要这般了,这哪里还有皇家的样子。”老者说着自己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少年和黑衣武士哭过后总算将心中郁积的情绪发泄出来,对望着傻笑了起来,嘲笑着对方。
“月已经到了白城,如果按照约定三月后白族同我们一同举义旗。”黑衣武士情绪稳定后说道。
少年冷冷一笑:“白延年的心思如何以为我不知道吗!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当真以为神族会屈服在魔族之下?不过无妨,既然已经合作神族当然会给他们一些看得见的好处。不过此番去狼眼只我一人就好,皇叔带着爷爷赶赴海城。”
黑衣武士不解的目光询问,老者捋捋灰白的胡须赞赏的点点头,少年解释道:“敌人可防,但所谓的亲人是防不胜防的,我不信任擎天闵兄弟,皇叔和爷爷不能在他们手中。”少年敲敲桌子满含期待:“我想看看他们的忠实是真是假?倘若是假我更想看看他会不会来救我?”
黑衣武士皱眉,少年笑的很是自信:“月一定会是一把好刀的!”